第13章 佐藤光
我叫佐藤光，是一个怪物。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清晰地预知身边人的死亡。
与其说是预知，更有可能是诅咒。
一开始我的家人都很恐慌，除了我。
也是，一个7岁大的小孩子对死亡能有什么概念呢？
每当我从口中复述脑子里浮现的预言，爸妈都会骂我是怪物，我也因此挨了不少鸡毛掸子的毒打。
可我还是笑嘻嘻的，因为每次挨打过后他们都会抱着我安慰我，给我买玩具、雪糕，说他们会想办法的。
当时的我，只觉得爸爸妈妈是在跟我玩游戏。
但疼痛感是真实的，所以我渐渐地将预言埋在心中，尽管如此，没说出来的预言还是应验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带着我去过不少地方，医院、私人诊所、教堂、寺庙，甚至是天桥下算命的先生都拜访了不下五次，但问题还是无法解决。
不知为何，同学们都开始疏远我，上了五年级的已经十一岁的我仍然没有朋友。
是我的错吗？
可我也不想的啊！
我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讨厌每个周末都跟着爸爸妈妈坐车去偏僻的地方，说什么寻找偏方来医治，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直到那一天，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记得那是一个漫长的暑假，我被爸爸妈妈送去了一个叫“伊贺忍者堂”的地方。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他们竟然找忍者来帮我治病，还要我在这里住上一个暑假。
不过那里的老爷爷挺和蔼可亲的，他自称伊贺流忍者第二十一代传人，只是让我好好休息，修心养性，忍者忍者，小不忍则乱大谋，学会隐忍，能对我的病情有很大帮助。
除了老爷爷，忍者堂每天只有三四个二十来岁的学生在练习，我看不懂也不感兴趣。所以我就在附近找东西玩，往大树扔石子、滑滑梯、观察蚂蚁什么的，甚至救助过一只受伤的麻雀。
那是我来到忍者堂的第五天，像往常一样往树干扔石子，没想到，树干竟发出“呀”的一声。
“哇？树先生显灵了？对不起！”
“不是，你砸到我了。”树干后方窜出来一个小男孩，他捂着额头流血的地方。
闯祸了。
心里这么想的我拔腿就跑，我可赔不起啊！
回到忍者堂，我还时不时地往后瞄上几眼，确认那个男孩没有跟过来才放心。
“小光，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老爷爷，我只是饿了，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哦，绝对没有！”可想而知，当时我的脸有多么的红。
“好好好，来吃饭吧。”不管什么时候，老爷爷总是面露微笑。
今天的饭菜比平时的多，而且还多了一套碗筷。
正疑惑时，一个小男孩不知从哪里跳了进来。
正是被我砸伤额头的男孩。
完蛋，追上门了，要麻烦老爷爷帮我求情了。
“我”我眼含泪水。
“怎么了，小光？”
“你住在这里？”小男孩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你是老爷子的私生女？”
只记得那天晚上，刚加上的一套碗筷就被撤走，老爷爷的巴掌一个接一个地往小男孩的屁股上招呼，还有伴随着小男孩的嘶吼声和求饶声。
“童言无忌，呵呵，小光别放在心上。这是我亲孙子，伊贺亮。”老爷爷凶狠的脸瞬间切换成温柔的神情。
其实我没放在心上啦，怪可怜的，他的屁股都快成猴子屁股了。
“叫我亮仔就好了。”他举着大拇指说道。
没想到一个趴在地上露出红彤彤屁股的人还能耍帅。
于是，我多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玩伴。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修行，说什么“要为了最重要的人变强”。
哼，男孩子就喜欢逞强。
不过，每天还是最期待他结束修行到吃晚饭前的时间，我终于可以玩一些两个人才能玩的游戏，翻花绳、石头剪刀布、捉迷藏等等。
小亮讲的笑话也很好笑！尽管有时候会有大反转变成恐怖故事，但我不害怕，因为他说过会顺带保护我的。
有朋友真是太开心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后天暑假就要结束，不出意外的话，爸爸妈妈明天就要接我回去。
不过，我也有着自己的顾虑，如果小亮他知道我的情况，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所以，我决定坦白，我不想带着猜疑和遗憾离开这里。
晚饭后，我和小亮坐在门前，欣赏着月亮。
“其实，我是个怪物。”我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你是怪物那我也是怪物。”他笑着说，然后念叨着什么变形术之类地变成了一只样貌奇特的猫，维持了几秒又回到人形，“嘿嘿，还不是很熟练。”
“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我可是要成为伊贺流忍者第二十二代传人的男人！”他咧开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尽管很滑稽，但是，有点帅。
“其实老爷子他一开始就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说什么你还不能完全掌控你的力量，平时发出的预言只是强大力量溢出的体现，就像水杯满了总会溢出水来释放压力。说实话，我完全听不懂，你呢？”
我摇了摇头，有点深奥。
“是吧？我们只是小孩子啦，无忧无虑地过好每一天就行啦！”
“那我们还是好朋友？”
“当然，不管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小亮顿了顿，似乎决定了什么，“但是，老爷子也嘱咐过，你如果滥用力量，我会亲手解决你。”
果然是这样吗？我只是被监视着。
“所以说，你只能被我杀死，明白了吗？有任何危险记得找我，我不允许你被别人杀死或者是自杀！你是属于我的！”
如果有镜子，或许我能看到自己脸上比那天小亮屁股红上许多的红晕，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你救小麻雀的时候还浑身散发着光呢！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主动去杀人呢？”
“你该不会”
“嗯？”
我没能说出原来想说的话，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说要为了最重要的人变强，那个人不会在现场吧？”
“没错！”他拍拍胸膛，“就是老爷子啦！”
“哦。”不知为何，我有点失落。
“但如果老爷子老死的话。”
屋内老爷爷的喷嚏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那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啦。”
此时，我被包裹在一个巨大蛋壳中。
看向远处躺倒在地的小亮，我知道我又闯祸了。
明明没有让他来的，但为了保护我，他还是来了。
我不会再任性了，才发现，我不愿失去他。
轮到我保护他了。
我是佐藤光。
只属于伊贺亮的佐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