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习惯就好
‘妙啊，妙啊！不单单是金色传说，还是双黄蛋？！’
【嗯……很罕见，不过之前确实有过血亲兄弟被同时召唤的情况。】
斯诺捂住了并不存在的脸，抹了一把辛酸泪。
七把钥匙，六个无形侍者，四白，一蓝，一紫。
就剩下最后一把钥匙，终于是出金了！而且还是两个！
‘命运，还是爱着我的。’
‘赞美，呃，两位怎么称呼？’
凯尔拉伯，一位热衷于非凡世界学者，坎贝尔是一个极其重视学术人才的国家，白银王朝尤其如此，所以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学者是社会阶级的上层，非凡者却只是下层。
科技的力量将凡人与非凡者的差距无限拉近，曾经非凡者鼎盛的黄金王朝给普通人带来了千百年也不能抹消的痛苦……
为了打压非凡者，坎贝尔王室对非凡者进行了限制，非凡者的孩子不能接受教育，不能耕地，不能从商，一代是非凡者，代代都是非凡者。
也就是说，非凡者的力量是被禁锢的力量，是不可跨越的禁忌。
可是，非凡的力量真的太过令人着迷了。
已知的非凡力量被王室严格封锁，那么他也只能向未知的方向去探索。
‘雾中阴影’
先祖手记中的‘雾中阴影’在他二十岁，彻底成为一名合法的白银公民之后，在家族的藏书中找到了这一信息。
无法理解，无法解析，无法模拟。
曾经梦寐以求的非凡终于有了头绪。
如今，数十年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回报。
“影子，官邸？”
？？？
【？？？？他怎么会知道官邸的名字？】
‘官邸在外面，很出名？’
手札沉默了很久。
【请让他触摸我吧，我需要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斯诺茫然地点了点头，蹲在地上，一把抓住了凯尔的手，猛地印在了手札的纸面上。
【采样，解析中……档案求索，关键词（拉伯，银色血液）】
【搜索……完成】
‘有结果了？’
【是的，真是巧合啊。】
【当年的灾难，在缺少官邸主人指挥的情况下，猎人们几乎全部战死。】
【于是，为了保留官邸的火种，我临时决定，将所有尚未死去猎人全部放逐。】
【最后的抵抗几乎消耗完了官邸所有的侍者和管家，那是，最黑暗的时刻。】
客房的惨烈状况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现实。
“这里，是？”
脑袋渐渐清醒的凯尔撑起身子，他刚才好像下意识地说了什么，记不清了。
越过门扉对被召唤者并非没有代价，瞬间跨越世界带来的撕裂感，使得凯尔的视野至今还是模糊的，而塞维斯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那个奇怪的人，从刚才开始就对着一本书发呆，还时不时手舞足蹈，脑袋里还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奇怪，这里明明只有那一个……人？
那个人，他的脑袋怎么，模模糊糊的？
凯尔的视野变得逐渐清晰，斯诺的身形也看的更加清楚了，那是一位很有衣品的绅士啊，锃亮的皮鞋，样式格外古典的礼服，以及一颗，满头雾水的脑袋？
“……”满头雾水？
嗯，满头雾水！！
（白银粗口）人怎么可能长着一颗满头雾水的脑袋啊！
‘哟，脑袋清醒了？’斯诺友好地对着他点了点头，嗯，或许是点了点头，那团水乎乎的雾气幅度微小地上下抖动了几下。
雾团说话了？！
‘雾团？唉……你这个人没礼貌哟，怎么能给初次见面的人起外号呢？’那个满头雾水的家伙猛地凑近，几乎把凯尔的脑袋塞进了雾气里。
这种隐含攻击性的行为把凯尔吓了一跳，但作为学者的本能还是让他捕捉到了关键词。
“你，你听得见？”
‘当然，凯尔拉伯先生。’斯诺对着凯尔晃了晃手里的手札“你的名字已经录在着上面了哟。”
名字，录上？什么意思？凯尔似乎离这个家伙太近了，白发苍苍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满头雾水了。
【总归是曾经的猎人的后代，请您还是多少尊重以下新人的隐私好吗？】
斯诺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就算不是老员工的后代我也会优待的，毕竟是第一个金色传说啊。’
‘你，从哪里知道的，影子官邸这个名字的呢？’
斯诺随口的一句话在凯尔的耳朵里如同一道响雷，他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了，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里是？”
‘这里就是影子官邸。’
“唉？”
“唉？？？！”
感觉脑袋要烧起来了！影子官邸，拉伯家数十代人找了不知多少年的影子官邸？凯尔的学者本能开始发挥力量，不断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关键要素
极度破损，似乎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背后熠熠生辉的门扉，一眼望不到头的棕色木门……
“这里是，客房？”
凯尔试探着问道。
‘没错没错。’斯诺对这种给一点线索就有一定认知基础的人才格外满意，能省下很多时间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好破啊……”
【……】
‘哈，被新人嫌弃了啊。’
【没能在缺少管理者的情况下维护好官邸真是对不起啊！！】
“啊，抱歉，我，我不是……”凯尔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影子手札那幽怨的语气让凯尔，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先祖笔记里的‘官邸二把手’‘记仇的笔记本’‘影子官邸真正的核心与元老’
《影子手札》！！
“先祖的笔记里确实记载过，他说官邸遭遇了一场浩劫，我只是没想到。”凯尔局促地扫视了四周“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这个优柔寡断的家伙，在最后的时候竟然将所有猎人都给遣散了呢。’
【他们终究不是官邸的棋子，而留下火种是必要的，希望您不要忘记这一点】
‘好好好，不会忘的。’斯诺无奈地摊开手，他只是随口感叹了几句而已，毕竟。
‘在下也不是什么魔鬼……’
【……】前有大坑的赶脚。
“咳咳……”塞维斯在昏迷中咳出了血。
时刻关注着塞维斯的凯尔焦急地抓住了斯诺的衣袖。
“请问，官邸的医生在哪儿？”
“我的朋友，他……”
斯诺侧头看了一眼昏迷当中的塞维斯。
‘真是缘分啊，命运果然是眷顾着我的对吧。’
【或许吧，无形侍者（医者）传送……】
一抹苍白的光芒从斯诺身后亮起，在凯尔欲恐难恐的目光中。
“没有头啊！！！！”
等等，面前这个家伙好像，也没有头啊。
原来没有头是影子官邸的企业文化吗？
‘其实并不是，我们并没有那种稀奇古怪的企业文化。’
“你，又听见了？”凯尔看见那个穿着白色大褂的无头半透明人形非常专业地检查起塞维斯的伤情，凯尔突然开始关注斯诺为什么可以听见他的心声的问题了。
“难道读心才是我们的企业文化吗？”
我们，这个词用的好啊，能这么快融入影子官邸这个大家庭，斯诺表示这个新人真的很赞。
‘很遗憾，我们暂时还没有企业文化那种东西，读心只是我的个人爱好……’
“能麻烦您克制一下这种无礼的爱好吗？”
‘唉？可是能读心真的很有趣啊。’
“请您克制”
【是的，请您克制！】
………………………………………………
该怎么去形容，才对贴切。
“这根本就是废墟吧。”
考虑到客房基本报废的现状，斯诺不得不带着凯尔和昏迷中的塞维斯返回了大厅。
无形侍者们倾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清理了地面上的灰尘与杂物，但墙壁上的破洞以及通往二楼的楼梯却受限于没有材料，暂时无法修复。
故此，虽说卫生方面已经基本回归正常状态，但筛子般破烂却依然坚挺的墙体结构始终给人一种‘废墟’的既视感。
‘不然为什么说是百废待兴呢，哎，那张桌子还有三条腿，靠墙放，刚好能当病号床。’
在斯诺的指挥下，正在焚毁垃圾，整理可用物品的无形侍者们腾出手，将那张原来摆放手札的桌子摆到墙边，具有医疗能力的那个（蓝色品质）的无形侍者将塞维斯轻轻地安置在了桌子上，继续开始了他的治疗。
幽蓝色的液体从侍者半透明的心脏位置升起，顺着双手的位置流淌到昏迷不醒的塞维斯身上，凯尔带着疑惑的眼神紧张地注视着那幽蓝色的黏稠液体滴落在塞维斯的身上，不一会便流满了他的全身，将这个昏迷的老人包裹进了一个半透明的茧里。
“这是？”
考虑到无形侍者没有脑袋，估计也不会说话，凯尔直接去询问了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治疗过程的斯诺，虽说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是觉得新鲜才看了这么久。
‘不知道……影子你知道？’
【当然，‘（安眠胎海的苏生），医疗型无形侍者的能力之一，模拟生物在母体中被孕育的过程，清除暗伤以及难以处理的顽疾，最重要的是，可以为患者带来婴儿般安稳的睡眠，是一种非常受广大猎人喜爱的医疗能力。】
‘婴儿般的睡眠啊。’斯诺微微点头‘听着还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凯尔愣了一下“我吗？”他有些犹豫，虽说眼前的人告诉他这里是影子官邸，而自己是官邸猎人的后代，但严格意义上，他本人与官邸是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的，换句话说就是，他暂时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地方。
“还是算了吧，我身上也没什么伤，而且……”
‘嗯。’斯诺微微颔首‘保持警惕是很好的习惯’
凯尔的脸变得扭曲，他看着斯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为什么又读心？
‘嗯？你不要误会，我这个向来说话算话，刚才只是出于观察得出的合理猜测而已。’斯诺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这个人诚信的很，契约精神代言人，你值得信任。’
说着还竖起了自己的大拇哥，脖子上的雾团里嘴巴的位置貌似还闪出了一点亮光。
“好吧。”凯尔闻言松了口气，面对这种叫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心累一点也是正常的。
他随手拉过来一块装饰样的石砖垫在屁股下面，观察起了被斯诺扛过来的这位‘斯维德先生。’
那根苍白的骨齿在凯尔的观察下是可以拔掉的，于是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斯诺谨慎地将它拔了下来，露出来一个圆形的空洞，以及里面惨不忍睹的破碎齿轮和轴承。
“很古老的技术了啊……”
“齿轮虽然有些老旧，但材料的抗老化性很好，除了一点落灰要清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凯尔掀开几个活动的甲片，用一把随手捡来的断刀打磨后充当改锥，把还算完整的斯维德的外壳拆了个七零八落，露出其内部由齿轮轴承和管道组合而成的精美构造。
“叹为观止，就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
他指了指一个形状像几个多面体拼合的零件。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心脏，或许说是驱动核心。”仔细地将损坏的齿轮清理出来后，黄铜色的精密构造完整的暴露在了斯诺和凯尔的眼前。
影子手札能感受到官邸发生的一切，虽然那场动乱让这一能力失去了作用，但随着官邸主人的到位，它再一次获得了感受大厅和客房的能力，因为目前只有这两个地方是‘重启’的。
【有点可怕，看着你们面不改色地拆解斯维德先生，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毕竟是家人嘛，习惯就好。’斯诺目不转睛，随口说道。
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