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可的执着
京郊一座奢华的大别墅前，曾可踢着脚边柔嫩的小草等待门开。他觉得讽刺，在227号残破老旧的宅子前他从来不用等门。这个占地两千平方以上的大宅子漂亮干净花香鸟语，但是他进不去。
其实他可以翻进去。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十分诱人，或者他找个时间翻进去听听他们的想法？
门开了，他双手插兜一身破衣背着破包大步走进。管家一溜小跑来到门前，正迎上大步前来的曾可。
没等管家开口，曾可大步走进屋，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脚印从起初的肮脏乌黑越来越淡，直至远方淡的不见痕迹，像他在这个家里的状态。
“我要留在山城，你把学校换了！”对着镜中精致的女人，他冷淡开口。这是他的母亲。
女人带着漂亮的妆容，美丽的脸庞青春洋溢。她周身华贵，亮闪的珠宝挂在身上。很难想象这是一对母子。
“听说你的异常之处可以控制了，那就不必再活得躲躲闪闪。”女人转过身来，打量她的长子。眉头微微蹙起，曾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女人包裹在美丽的华服和闪亮的珠宝下，早已只剩下了势利的眼和无谓的虚荣。记忆当中也曾温柔相待殷殷期盼的母亲，如今埋在这堆奢华里只余下金钱的味道。
“我要留在山城！”曾可坚定地说。
女人柳眉倒竖。逆子以为她想叫他回来？他是长子，无论过去他是多么危险，他在他父亲的心目中不可替代。是他自己不回来，家中管家在不远处看着呢，这可怪不了她！“是你要留在山城的，给你父亲一个理由！”
“告诉父亲，我的能力只是初步控制，离真正的控制还远。”曾可说完转头离去，不再看女人一眼。
就算母子之情淡的几乎没有，被人藐视也不是愉快的事情。女人七窍冒烟，将手中的梳子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两脚，好像踩的是她走远了的儿子。儿子？她心中冷笑，怪物还差不多，一个把她脖子雷焦了的怪物！如果那一次他的雷打的再高一些，她就完了。
是夜，月黑风高。
猎豹似的黑影从墙头一闪而过，完美的避过每一个警报采集点潜入院落。找准方向曾可手足并用攀爬到三楼亮灯的一个房间附近，翻进阳台静静站立在落地大窗旁边，听内里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女人在哭，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你以为我不想他留在身边？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十月怀胎生下他。那时候我们钱不多，我自己每天带着他，在他的身上放了多少爱和期望？”
男人走过去拍着女人的背：“好了，我也没有怪你，就是问一问为什么可可不愿意回来。”
女人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哽咽一阵哭声慢慢收起，擦干脸庞抬起明艳漂亮的脸，除了眼中湿漉漉的惹人怜爱，面上的妆容精致依旧。曾可嘴角一抹冷笑，他老娘当真是功力深厚！他抬起满是茧子的双手，这双容雷引电的手比他老娘吹弹得破的面皮可厚了不知几倍，不知她那薄薄的一层皮是如何做到睁眼瞎话面不改色的？
“可可说，”女人说几个字就轻轻的抽泣一下，表示自己十分伤心，“他现在的异常之处不能很好的控制，需要再随师学习。”
男人的浓眉蹙起，“那边告诉我可可的能力已经可以控制了。”
“今天可可回来说不能很好的控制，管家也听着呢！难道是可可不愿回家故意骗我？”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大大的一颗颗的往下落。她的脸微垂，眼泪不经过脸庞一颗颗掉到地毯上不见，在屋内灯的反射下当真漂亮。
男人心里惊起一股不满，这孩子太不听话！曾可是他的长子，承载他最多的期望和感情。即便是发现了异常，他从来没有停止保护儿子。也许异常的终归是异常的，这孩子越大越冷漠，对妈妈和弟弟毫不关心。他意兴阑珊道：“算了，他不愿回来就由他去吧！”
女人听出不同，迅速观察男人的神色。这个世界上若论谁最了解男人的表情，当然是她无疑。这是第一次她从男人的表情中读到了随波逐流的意思。终于要放弃曾可了吗？她心中雀跃。
这些年来她受够了。男人不知道她的苦，生了一个怪物她又担心又害怕，偏偏还要天天照顾这个怪物，不时的被电上一下。她怀了曾立的时候多害怕？即怕曾可把肚里的孩子电没了，又怕再生一个怪物。她当初有多害怕，生下曾立一切都好的时候就有多高兴，再看到曾可就有多厌恶。她一定要送走曾可。留下家里万一他电死了曾立怎么办？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可可这个异常控制的好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故作担心的问。
绝世高手，一个能随意利用雷电的人。曾可自己必然知道，而他不回来就是选择了修行路。男人惊醒，可可对妻子小儿子冷漠，再联想到上一次妻子完全烧焦的脖颈，他汗毛竖起。
“既然那个逆子不愿回来，以后你不用再劝。”男人声音的情感收敛，余下的是冷静的吩咐。
屋外的曾可将头轻轻仰靠在墙上，睁大眼睛数天上的星星。只要抬头看天，眼泪就不会掉下来。星星对着他一闪一闪，像安慰又似嘲笑。他心中大骂，你比我还要孤苦，得意个屁？
这晚一个黑影在宅子里来去自如，监控探头形同虚设。曾可藏了珍惜的东西，又取了用得上的东西，看一眼熟睡中的弟弟曾立，扬长而去。他像一匹孤狼奔跑在看不到尽头的大道，就像他未知的人生。
终于再一次看到破落的小院。
“呀~”的一声，小院的破门打开，男人站在门后安静望着他，乱发盖住半截的眼中光芒闪动，看破了一切。
走进空荡荡的堂屋，桌子上一碗热腾腾的面，一个蛋一把葱花。男人一言不发回了屋。
破院，热面，冷脸。曾可稀里哗啦的吃面，面汤里合着他终于落下的泪。
春来秋往，男孩们一天天的长高。没有人知道在那个破屋一个个的暗夜中男孩们怎样刻苦修炼，只知道长大的男孩们一身正阳之气，渐渐将227号的鬼气冲淡。
从学校出来，曾可在前，秦剑秦风左右后半步，三人并不交谈大步前行。这样拒人千里的冰冻气场，和三人充满爆发力的挺拔身型，吸引女生的目光偷偷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特别是秦剑，他雌雄不辨的狐系魅惑激起雌性荷尔蒙的疯狂分泌。
“你需要去弄一张面具。”秦风说。
“太惹眼，甩掉她们！”曾可的话音一落，三人往巷子走去。等女生们快步赶上的时候，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去哪里？”一片废墟，秦剑问曾可。
“乌市，大斗场。”曾可答道。五花八门图案的满是尘土的油布被掀开，露出下面一辆旧越野车。许久不发动的车子打着了火以后呜呜空转几下，终于在曾可的操控下窜了出去。曾可开车十分狂野，车子飞驰到转弯处，下档手刹转方向，车子前轮急转后轮甩出漂移进车道飞一般的驶向北方。
秦风一个响亮的口哨，“帅！”
“群斗？”秦剑对打架更感兴趣。
曾可瞟他，“不然呢，你想单打？”
他恐怕还没有资格单打。秦剑摇头，“不打！”
乌市大斗场是星火部落北方最大的地下斗场之一，鱼龙混杂。此处不但斗场对赢者奖励丰厚，许多黑市的任务也在此发布，因而高手如云，人山人海。
昨晚雷电交加，他们的训练是秦剑秦风对战，曾可与男人对战。这是曾可第一次看到战斗中的男人。他身形如鬼魅，爪如铁，掌如钢。即便曾可仗着雷电之势，劈出去的雷球电闪却连男人的影子都够不到。勉强坚持了十分钟他被男人一掌扫飞，而后男人丢下一句，“乌市大斗场，五十连冠”。
既然是地下的斗场，当然输赢自负生死由命。男人没有给出任何限制和指导，曾可第一次带着秦剑和秦风去乌市大斗场心里没底。
“你们可以退出。”
秦风怪叫一声，“小爷的字典里没有退出这两个字！”
秦剑言简意赅，“不退！”
既然走了这条路，“退”字早已不在选择名单里。秦剑知道曾可既然带他们去斗场，必然是男人的指示。他们跟男人练了五年，当然要信男人的判断。乌市的大斗场他早已听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强者为王。五年风风雨雨从不间断的努力，难道不是为了成为强者？劈开荆棘，才能走出一条路。上天曾待他不公，却又给了他风的天赋。他要用双手双腿，取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