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碰上了这样的事，陆瑶婉也没了心思再留在陆府，换过衣裳之后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临行之前她拉着苏卿卿，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你是长明明媒正娶的夫人，这后院里还有谁能越过你去？那些个姨娘不过是玩物罢了，对你不恭敬的，让你看着不顺心的，你尽可以将她们赶出府去！”
苏卿卿的脸上适时地露出隐忍的表情来：“她到底与伯爷有着多年情分，膝下又有个儿子在，就算再过分，平日里我避着她些便是。”
“胡闹！”陆瑶婉怒道，“你一个正室夫人，哪有避让个姨娘的道理？你只管教训她就是！”
“可是伯爷那边……”苏卿卿欲言又止。
陆瑶婉叹了一口气：“长明是个单纯的孩子，更是没有经历过多少女人，哪里见过柳氏这样的手段？让她那个狐媚子连魂儿都勾了去！”
她给苏卿卿出了个主意：“如今不是还有个丫鬟么？那丫鬟本就是你的人，你能轻易拿捏的，你将她扶起来，让她与那柳氏斗，也省得降了你自己的身份。”
苏卿卿嘴上应着，将她送出了府去，回头就同陆忆安吐槽：“‘单纯的孩子’？也亏她能说得出口！”
陆忆安摇摇头，提醒了一句：“母亲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姑祖母说的好听，可是从始至终，哪怕连一句‘给你撑腰’都没有提，您若是当了真，只怕会吃亏的！”
“我才不傻。”苏卿卿嗤笑了一声，带着她往回走，“这个‘单纯的孩子’还是留给她们两个争去吧，我可看不上。”
“走吧，”她说道，“崔姨一早便说要做牛乳糕，这会儿应当做好了。”
“好！”陆忆安一口应了下来。
【蠢……傻女人这个厨娘的手艺当真不错，做出来的饭菜比聚福楼的好吃多了！】
听见她对自己称呼的变化，苏卿卿抿嘴悄悄地笑了笑。
她牵着陆忆安的手，两人慢慢往茗雅苑走去。
……
柳姨娘回了清音院，刚进门，便吩咐道：“彩珠，将大门锁上！”
彩珠赶忙去锁了门，回来看着柳姨娘脸上的泪痕，心中忍不住有些害怕。
柳姨娘的心情不好，她作为贴身丫鬟，挨打挨骂都跑不掉。
“主子，奴婢给您拿帕子来敷一敷眼睛吧，您哭得久了，明天一早怕是要肿起来的。”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柳姨娘坐在镜子前，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伤心欲绝的神情，反而带着几分冷漠与狠辣。
她伸出手，看着指尖上的几个水泡，忽地从旁边的针线篮子里拿了一根针出来，毫不犹豫地将那水泡挑破了。
彩珠险险惊呼出声来，柳姨娘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陆、长、明！”她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满是恨意，“你这般对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彩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她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寻个借口离开，外头忽然就传来了敲门声。
“阿雪，阿雪！”
陆长明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的手如何了？开门让我看看！”
柳姨娘冷笑起来，她神情怨毒，声音却透着哀婉：“我没事，伯爷请回去吧！”
她越是这样说，陆长明就越放心不下，闻言，又喊道：“阿雪，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
“伯爷方才说了，要我闭门思过，如今为何又要来看我？”柳姨娘反问道。
“我……”陆长明越发愧疚，他贴在门上，分辩道，“阿雪，姑母方才动了怒，所以我才说让你闭门思过的，我其实、其实……”
柳姨娘短促地笑了一声：“伯爷，您不相信我。”
“怎么会！”陆长明急道，“阿雪，你从前是唤我表哥的，如今为何这样生分！”
柳姨娘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声音却带着心灰意冷之后的木然：“是我从前想错了……我原以为，就算伯爷不能娶我为妻，可你我的心始终是在一处的，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信我，可伯爷也总会信我……”
“到底是我太天真了啊……”她叹了一声，“如今我已人老珠黄，伯爷身边有新人在侧，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阿雪，我不准你说这种话！”
陆长明听得心都快碎了，他使劲敲着门：“你让我进去，我同你好好说！”
“何必呢？”柳姨娘说道，“是我自己贪心了，伯爷给了我安稳优渥的生活，我却尤嫌不够，竟还想要伯爷的真心……殊不知这世上，千金易得，真心难寻，往后、往后我不会了。”
她的声音泫然欲泣：“伯爷，这些年里，我过得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虽然只是个姨娘，可是有您一心一意地对我，还有铭儿这个儿子，我真的……很开心了。”
“我不应当与流萤姑娘置气，您喜欢她，想要抬她做姨娘，我应当恭喜伯爷的，只是、只是我终究是做不到啊！”
彩珠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姨娘说着这样深情的话，脸上却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
“阿雪！”陆长明又愧又悔，“我、我不会将任何人抬成姨娘的，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伯爷这样说，即便是死，我也没有半分遗憾了。”柳姨娘说道。
“阿雪，你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来！”陆长明急道，“开门，快给我开门！”
“不许开！”柳姨娘叫道，“伯爷，您放心，有铭儿在，我不会做傻事的。您先回去吧，让我自己好好静一静。”
陆长明哪里肯走，拍了许久的门，却一直没有人给他来开。
“阿雪……”眼见着天已经快黑了，他终于熬不住了，只能说道，“你既然不愿见我，那我明日再过来。”
他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然而忽然想到流萤还在书房里等着，怕柳姨娘多心，连忙高声说道：“那流萤就是个祸害！要是没有她，你我之间又怎么会出现这样多的波折？你放心，我马上将她送回苏氏那里，往后再也不会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