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莫非她会读心术不成?!
苏卿卿赶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只见陆瑶婉的脸上满是怒容,衣裳已经湿透了。
柳姨娘的脸上满是委屈,她低着头,声音中微微带着哽咽:“我、我方才只是没拿稳……”
“胡说,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陆瑶婉尖声叫道,“你就是故意想要报复我!”
“我没有……”柳姨娘泪水涟涟,“我知道姑母一直对我有偏见,这些年一直努力想要改变在您心中的印象,又怎么会故意报复您呢?我方才真的只是没端稳……”
“住口!”陆瑶婉怒道,“这样拙劣的借口,你觉得说出来我会相信吗?”
柳姨娘“扑通”一下跪倒在陆瑶婉的脚下:“姑母,我真的……”
“别说了!”陆长明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狡辩了,赶快给姑母道歉!”
柳姨娘抬头看着他:“表哥,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信我吗?”
陆长明狠狠皱了皱眉,他不是傻子,方才姑母的话虽是实话,可确实有几分刺耳,阿雪听了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她说是不小心,让他如何相信?
“阿雪,你委实有些过分了。”他冷着脸说道。
柳姨娘抬手捂住了心口,凄楚地笑了起来。
“表哥,原来连你也不信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将这个疯子拉下去!”陆瑶婉叫道。
陆长明挥挥手,立刻进来了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将柳姨娘架了起来。
“阿雪,这些年我实在太宠着你了,”陆长明沉着脸说道,“让你越来越失了分寸。若是只有你我也就罢了,可你如今竟敢这样对姑母,你……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柳姨娘任由两个婆子拖着她往外走,经过陆长明的时候,她蓦然伸出手来:“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忽地变得十分平静:“方才给姑母倒茶的时候,我不小心将茶水溅到了指上,太痛了所以我才没拿稳茶杯。”
陆长明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的指尖,上面果真已经起了一串水泡。
“表哥,我虽然不喜姑母说的话,可我也知道都是实话,”柳姨娘木然说道,“当初确实是我不检点,因为克制不住自己对你的倾慕,所以……”
“罢了,”她哀哀地笑了起来,“这一切大约从最初开始就是错的吧。”
说完之后,她甩开那两个婆子,径自走了出去。
“阿雪……”陆长明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叫道。
“来人,扶我去更衣!”陆瑶婉气不打一处来,扬声叫道。
她随着丫鬟去更衣了,陆长明迟疑片刻,对苏卿卿说道:“苏氏,我还有别的事要忙,等会儿姑母回来,你好生招待着……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屋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苏卿卿和陆忆安两个,苏卿卿忍不住拍了拍巴掌。
“妙啊,柳姨娘这一招,委实是高明!”她赞叹道。
陆忆安不解地看着她:“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坏女人方才不是被狗男人罚了么?说是闭门思过,其实就是将她关在清音院里吧!】
苏卿卿顺手剥了个果子递给她:“明面上看着,是柳姨娘冲动了,可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在她的算计之中的。”
陆忆安虽说已经活了一世,可对这些男女之情却一直懵懵懂懂,所以她耐心地解释道:“你看方才的局面,柳姨娘可以说已经一败涂地了。”
“陆瑶婉是她请来的,可她没想到,陆瑶婉对流萤与对她的态度天差地别。她原以为陆瑶婉厌恶她勾引陆长明,如今流萤做的比她那个时候更过,陆瑶婉应当更厌恶流萤才是,可却没想到,其实陆瑶婉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唯一在乎的,是这件事对陆长明是有益还是有害而已。”
“当年她与陆长明厮混,陆瑶婉之所以不满,是因为陆长明还没有成亲。成亲之前便有了孩子,若是传出去,必然影响陆长明的亲事。”
“如今却不同了,陆长明已经与我成了亲,就算府上再多个姨娘,又能怎么样呢?能给陆长明生儿育女再好不过了。虽然他们的事不大体面,可其实对男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最多就是酒桌上调侃两句也就罢了。”
“到了这个局面,将流萤抬成姨娘,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而柳姨娘却能从中找到一丝机会,难道不是十分高明么?”
“机会?”陆忆安抓住了这个词,立刻问道,“难道还会有变数?”
“谁知道呢?”苏卿卿懒洋洋地笑道,“方才陆长明脸上的愧疚,难道你没有看到么?”
“他与陆瑶婉一样,认为柳姨娘是故意将茶水倒在陆瑶婉身上的,不但要柳姨娘道歉,还要她在清音院里闭门思过,可最后发现柳姨娘的手真的被烫伤了。”
“他的心立刻便被愧疚和懊悔填满了。柳姨娘是多依赖他啊,明明被陆瑶婉冤枉了,她也只问他肯不肯相信自己,可他偏偏辜负了她的这种信任……”
苏卿卿赞叹道:“能在几乎死局的情况下,迅速找到破局的方法,以退为进,勾起陆长明心中的愧疚……柳姨娘的手段当真高明。”
【原来竟是这样,这么看来,坏女人还真蛮厉害的。】
【只是她的眼界太低了,有这般手段,去哪里做不成事,偏要在这小小的陆府里头,守着一个烂透了的男人,整日里琢磨着怎么争宠,实在是可惜。】
苏卿卿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陆忆安顿时睁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开口,蠢女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莫非她会读心术不成?!】
【这样便说通了,明明我与她才相识不久,为什么她就会这样了解我!】
陆忆安僵硬地咧开嘴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问道:“母亲,您方才……为什么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