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这人最讨厌道德绑架
“哈？”苏卿卿震惊地看着她，“齐夫人，我与你之前就只有一面之缘，你同我说这个，怎么想都不大对头啊！”
“陆夫人，如今只有你能够救我了，”眼见着黄氏的泪就要掉下来了，“之前大姑娘的事，我其实……其实是……”
“其实是柳姨娘让你做的？”苏卿卿接话道。
黄氏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其实、其实柳姨娘对我说的是，万一陆老夫人不信，便让我站出来指认大姑娘，可我也确实瞧见大姑娘的手动了动，旁的、旁的我并没有说什么……”
苏卿卿点点头：“我知道。若是当日你一口咬定是安安动的手，那今日我也不会来赴宴。”
“你还是先起来吧，”她拉了一把黄氏，却没有拉动，“你坐下我们好好说话……”
“陆夫人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黄氏说道。
“哦，那你跪着吧。”苏卿卿顿时松开了手，“我这人最讨厌道德绑架，你爱跪便跪，想跪多久就跪多久，我先走了。”
“陆夫人！”黄氏顿时慌了神，连忙拉住了她，“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能不能有话快说，”苏卿卿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想让我对付柳姨娘，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全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
“不是柳姨娘，”黄氏苦笑着说道，“她自以为知道了我的秘密，以此来威胁我，却不知道自己撞见的究竟是什么……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有朝一日，整个齐家都会因我而死……”
“等会儿等会儿，”苏卿卿睁大了眼睛，“你说的这桩事，很危险吗？”
黄氏点头：“很危险，不过若是陆夫人肯帮我……”
“有多危险？和宫里有关系吗？”苏卿卿打断了她的话。
“陆夫人果然聪慧……”
“算了你别说了。”苏卿卿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我还想好好活着呢，我们苏家也就只有些小钱罢了，跟宫里的人掺和到一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齐夫人，告辞！”
黄氏愣住了，等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陆夫人，这事如今只有你能帮我……”
“我何德何能啊！”她抱住了苏卿卿的腿，苏卿卿挣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只能长叹一声，好言劝道，“齐夫人，你如今是病急乱投医，我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哪有能耐掺和这些事里，更不用说救你了。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完全可以借你，可这事不是钱能解决的啊！”
“不是的，”黄氏说道，“陆夫人，你听我说，我只是想求你帮我带句话而已，没有别的了！”
“带话？”苏卿卿皱起眉头来，“你要我带给谁？”
“带给苏家二公子苏珏！”黄氏说道。
“给二哥？”苏卿卿慢慢睁大了眼睛，“莫非你们两个……！！”
黄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陆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想要托苏二公子给宁王殿下带一句话而已。”
“你和宁王……？！”
“只是个误会，”黄氏苦笑道，“说起来，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而已。”
她站起身来，对苏卿卿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夫人别急，我将此事细细说与你听。”
苏卿卿犹豫片刻，到底没抵得过心中的好奇，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黄氏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浅浅地啜了一口。
“陆夫人想来应当知道，我当年曾经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吧？”她开口道，“黄家出了一位昭容，他们犹不满足，总想着要再进一步。”
“姑母那时候已经不再年轻了，在美人如云的后宫，被遗忘才是常事。”黄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姑母那时候有了身孕，然而诞下公主之后，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传话回黄家，让黄家挑个年轻貌美又乖顺的姑娘进宫陪她，黄家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挑中了我。”
“我也是知道自己进宫的目的的，姑母想要人帮她固宠，本家的姑娘大都心高气傲，不甘于人下，如我这般旁系的姑娘才好拿捏。”
“而我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反正怎么都是过一辈子，进宫之后有姑母照应着，怎么也不会太差。”
“我以陪伴姑母的名义，住进了姑母的闻箫院，姑母派了人来教我规矩，与我说皇上的偏好，只等着时机成熟，便让我‘不经意’撞见皇上。”
“我心中半是忐忑半是期盼，而想到我的姐妹们都只能嫁个平常人，往后见到我，要跪拜请安，我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喜悦。”
她停下了下来，自嘲般笑笑。
“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实在是可笑得很。”她说。
苏卿卿摇摇头：“谁还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呢？我还常想着，自己某天一醒过来，就有许多钱了呢！”
说完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现在我也确实有许多钱了……如今你那些姐妹也都已经成亲了吧？听说齐大人对齐夫人很好，光这一样，就已经让多少人羡慕了。”
黄氏笑笑：“是啊，他确实对我很好。这大约也是我为什么急着要求陆夫人帮忙的缘由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若是没有那件事的话……如今我怕是已经身在后宫了。然而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不过是一念之差，却到了眼下这个地步，甚至连整个齐家都要被我连累了呢？”
“那个……齐夫人，咱们还是直接说重点吧！”苏卿卿擦了擦额上的汗，“你越是这样铺垫，我就越觉得你碰到的事难办，让二哥帮你传话，不会连二哥也被连累了吧？”
“很快就说到了，”黄氏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许久未曾与人说起过从前，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
“姑母安排我在中秋之夜与皇上偶遇，那天晚上，我依言去了御花园，没想到却先见到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