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战争5

    五，本体

    回忆，停止了。白晓玉等待了许久，再没有新的回忆涌出来。她再次跟随着感觉，继续向前走去。

    山下，斜依在山坡上一块房屋大的山石正面，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白晓玉走到洞口前，发现山石只是一个空壳，透过洞口向内看，会发现洞内的地面完全是空的，有一条倾斜的地下通道，一直通到地下深不见底的地方。白晓玉没有迟疑，她好像知道通道的尽头有什么，向着无尽的黑暗走了下去。

    没有多久，外界的光亮就再也无法照进这里。四周已经成了一团漆黑，可虽然黑暗，不知道是白晓玉能黑暗中视物，还是她实在太熟悉这条道路，她好像完全没有被黑暗影响脚步依然走的飞快。

    黑暗中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道路并不是笔直的，走一段就拐弯，看来这条路是螺旋向下。终于，螺旋的道路变成了笔直，直走出感觉有一两里距离，前面可以看见一点儿微光。通道，已经走到了头。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从石头里挖出来的房屋。看不见光源在哪里，可是房屋里并不黑暗。能看到里面有许多器具。如果是现实的警官白晓玉，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所知道的知识里，这里形状古怪的东西没有一件是能够认识或者说出用途的。可是化妖的白晓玉却一眼认出，这只是些生活用品而已，

    妖怪，也有妖怪的生活，是吗？不知道是回忆，还是现实中的白晓玉在想。

    白晓玉快步走进不大的房间。当然，不大是对比。比警官白晓玉自己蜗居的房子还是大不少的。虽然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放的就算用人类的标准也很整齐。想到自己猪窝一样的房间，警官白晓玉的意识居然觉得有些惭愧，好像输给这个妖怪了一样。同时，进去这个房间，白晓玉忽然产生一种安心感，就像警官白晓玉回到自己现实中的蜗居一样，虽然破旧，狭窄，可是那是家。那是保护自己的壳，那是可以卸下自己伪装，让自己脆弱容易受到伤害的血肉可以尽情呼吸的窝。没错，白晓玉感觉到了，这是现在的自己，这是这个妖怪的家！

    妖怪白晓玉仿佛身体也放松了。她的脚步不知不觉放慢了，她慢慢走到一面墙前，忽然做了一个动作。只是做了一个动作，既没有触碰到墙壁，也没有碰到房间里其他东西。可是房间却好像活的，随着白晓玉的动作做出反应。多好的家啊，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和自己心意相通，白晓玉不由想。

    随着白晓玉的动作，坚硬的墙壁忽然放出幽蓝的光芒，然后墙壁仿佛消失了一大块，眼前出现了一汪水。竖着的，悬挂在墙壁上，却静止，不会因为重力流淌到地面上的的一汪清水。白晓玉知道，这水只是一面镜子。不管愿不愿意，白晓玉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好吧，不算很难看，至少看身材挺帅气的。”压抑住各种复杂的感情，警官白晓玉强迫自己想。

    镜子里出现的，是个修长的身体，最容易注意到的，当然是那对翅膀，后背的翅膀张开，那不像鸟类，或者昆虫的翅膀，巨大的白色翅膀，更像几片的扇叶折叠在一起。扇叶垂下，看上去倒像是背上了什么东西的壳，壳垂在白晓玉双腿旁边，她双腿膝盖向后轻微弯曲，动作微微像鸟类的站立的姿势，不过弯曲的不明显，被白皙的皮肤包裹的双腿粗看和人类女性双腿的区别并不很大。不过这双腿下的双足却不像人类的脚，只有四根的脚趾微微分开，就算不看尖如利刃的指甲脚趾也比人类脚趾长出不少。

    “我还以为会变得像鸟人一样，不对，我为什么要变成个鸟人？。”白晓玉一边吐槽一边像有经验的流氓一样双眼从自己的脚慢慢向上划，因为现在的自己一丝不挂，虽然和人类女性细微不同，可是当眼睛从腿扫到腰的时候白晓玉还是知道这个妖怪也是个女性。然后是裸露的小腹。

    “皮肤好白。“白晓玉又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是白种人那种白，是一种仿佛透亮的感觉，因为太亮，反而白里面能透出其他色彩一样。透过透亮的皮肤，白晓玉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面，某些液体不停流动着。所以这白并不美丽，反而带着让人不安的诡异。

    白晓玉的双眼，继续向上扫去，丰满的胸部，好吧，比让警官白晓玉让自己自卑的身材好多了，好大！白晓玉居然想伸手摸一摸自己胸口两个大肉块，想到这里，白晓玉不由为自己不分轻重的无厘头想法和不负责对自己的下流意识苦笑了一下。她终于再次抬起眼睛，看见了自己的脸。

    如果自己的身体，只是皮肤有些异常，关节有点怪，手指有点过于修长的话，那她现在的脸就明确的告诉了白晓玉，她果然是个妖怪，人类，无论多么丑陋的人类，都不会有这么一张，仿佛带着奇异吸引力，却怪诞，超出常理的脸！白晓玉不住吐槽身体，甚至对自己产生下流想法，好让自己能够接受，却依然比白晓玉想象的好不了多少的，怪异的一张脸。

    一对蓝色的眼睛，比人类的眼睛大一些，而且瞳孔大的几乎充斥整个眼睛。耳朵尖尖的，就像精灵的眼睛。头发似乎是黑色，却似乎有些发蓝，长长的头发披在肩头，却因为白晓玉剧烈的呼吸而有些调皮的跳动着。

    卡通角色一样的大眼睛，精灵一样的耳朵。就算已经不是少女时的中二年纪，白晓玉也不会觉得像精灵，像卡通角色，有什么恐怖之处。

    可是，这张脸，只能看见眼睛，耳朵。没有鼻子，也没有嘴。

    尖啸！不仅因为恐慌，白晓玉也想看到，那个发出尖啸的器官。没错，她尖啸过不止一次，只有有嘴的生物才能尖啸。可是尖啸发起，却依然看不见嘴。只是能隐约看到，嘴的部位仿佛有空气在波动。同时，那些本来柔顺的，看来调皮无害的长发忽然四面张开，像一根根充满侵略性的刺！

    我是谁？白晓玉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