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夜9
九，饵食
又两块石头飞出。白晓玉这下看出，石头是从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手里甩出来。石头击中怪物，怪物又惨叫起来。
“快跑吧，暂时不会追来了。”说话的是个看着温和的年轻人，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也是个年轻人，看起来略紧张的注视着怪物。白晓玉又看了看几十米外的杀手。杀手用枪指了指三人，显然不希望白晓玉他们追回来。然后转身向另一方向逃走了。两个年轻人也转身也要走，白晓玉忙追了过去：“你们总不会也不希望我跟上吧。”
“好吧，晓玉。”说话的却是一个女孩子声音。而且白晓玉好像还听过这声音。白晓玉四下张望，可能看见的，依然只有自己知道女孩子(除非那个怪物也是女孩子。)
“现在你看不见我。”女孩子声音继续说。等到了安全地方，我们再对你细讲吧。
“你认识她？”略紧张的年轻人对着空气问。
“大名鼎鼎的白晓玉呢，最容易惹上麻烦的家伙。”女孩子声音笑了，仿佛想起很多愉快的往事：“话说李锐，你的同行，又离得不远，难道你没听说过她？”
“白晓玉警官。”李锐也笑了笑：“我听过。”说着不再问，和另一年轻人快步走着。白晓玉沉默了一下，她也听说过李锐，毕竟，白晓玉是警察，了解一些，李锐和飞骨神师案件的内幕消息。而且因为李锐，她也想到了女孩子的声音是谁：“靳梦。”白晓玉轻轻念出一个名字。她听说过靳梦的故事，虽然一直以为是添油加醋的谣言。
“所以说，这就是一场梦？”听李锐和同伴杜可的解释，白晓玉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是梦。”接下来解说的是靳梦：“九夜，它的形体就是你刚才看见的怪物，九颗魔心，影响了九个人。这个空间里，现在有五颗魔心，除了被吃掉的飞骨神师吴石，晓玉你应该听过吴石的传说，还有我妹妹袁路，我，或者说我的魔心袁显，再就是你面前的杜可。”
“对，杜可刚才这么说的。”白晓玉接口说。
“而这个世界，还有一颗魔心，九夜借助这颗心的力量，也同时被这颗心的力量抑制。这颗心，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所以，这里的确是这个心幻想出来的。怪不得你们说一场梦。”白晓玉一副反正奇葩的东西见的tm多了，你再说什么也毁不了老娘三观的态度。
“这颗心叫胡梦。当年封印魔心的飞月成员。封印没多久，她就死了。当年不止一个人承受不住魔心而死，所以我们虽然惋惜却没有想太多。”靳梦叹气道。
“可是许多年后，我在追查中发现，胡梦并不能说死去，确切的说，她被魔心影响，改变了生命的形态。”杜可接着解释道：“她可以依附在任意人类身上，通过别人的身体活着。并且，她本身，可以创造一个梦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被她幻想出来的。”
“那不是我创造的。”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有点孩子气，却也有些悲伤虚幻：“那只是我的意识的投影，只是我的梦。你也无法控制自己梦到什么，是不是。”那声音哀伤的说：“如果我可以创造一切，我就消除九夜，让梦停止，让所有人自由。可我，做不到。”
“那么梦要怎么才能醒来？”白晓玉摸了下眉毛问。
“必须，梦里闯入的所有生命死亡。”声音回答：“可是眼下，做不到。”
“你会死，李锐也会死。大部分人闯入梦里，虽然不会衰老却依然是普通人的身体。”杜可接下来说：“可是九夜不死，九夜同源的我和靳梦的意识也不会再死，就算我们也被九夜吞噬，也只能一起等待时间走到尽头为止。”
“所以，要么死，要么永远等着。”白晓玉丧气的真想坐地上：“我为什么要进这么个混蛋梦里，啊对不起这位，小妹妹？我说梦混蛋不是说你混蛋。”
“时间到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杀手诧异的站住脚步四下张望。可四周只有他一个人，确切的说，能看见的，只有他一个生命，杀手正在迟疑，那没有人类感情，腔调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可以当一个观众坐在一边，等待退场了。”
“你是谁？”杀手惊慌的叫道。
“我是你要找的人。”怪异的声音这次却有了感情，小孩子，面对可以拿来撕掉翅膀和脚的小虫时，那种带着天真恶意的感情。它说话方式也像个刚学会说话，咬字还不清晰的孩子：“你不是想找到，杀死那个女人的人吗？”
“你？“杀手双手颤抖起来：“你杀了许家雯？“
“白晓玉说的是真的。”恶意的声音毫不在意的回答：“她打碎的，只是个僵尸的头颅，而让许家雯变成僵尸的，是我。”声音说着笑了起来，笑声像被惊到的大鸟发出的怪叫：“我寄生在死去的许家雯身上，本来想杀死白晓玉，让白晓玉成为我的新宿主。哪怕现在，我也觉得，那是一具非常好的躯体。可是，我发现某个原因，白晓玉不能死，死去她就没法发挥作用。可是活着，她又没法成为宿主。这时，我却感觉到了你的存在，没错，你有着那人的血统，可以活着成为宿主。正巧，你恨白晓玉。”那声音又笑了：“你追杀着白晓玉，白晓玉追捕着你。你是不是觉得运气不好，所以被困在这个古怪的城市里？其实，你也好，白晓玉也好，都注定要来这里。只有白晓玉可以带你进入城市，只有你可以带着我进来。”
“你到底是什么？”杀手颤抖着：“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做这一切？”
“其实我可以解释。可是，我喜欢看人类不知所措的样子。你知道我的存在，可你无法战胜我，无法找到我，无法了解我！没有比这更有趣了。就像兔子，山羊，它们也许会被忽然咬断喉咙，可直到这时，它们也未必会知道，咬断自己喉咙的是狼，是狮子，还是其他。许家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你也不会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只是诱饵，是食物，是牺牲，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