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女6

    七，九夜

    时间，回到几百年前

    一块儿陨石，从天而降，落在某处山顶。一开始，人们并没有在意。毕竟陨石落在无人的地方，既没有带来人员伤亡，也没有造成什么破坏。只有某志怪传奇里，记载了，某日，天崩。天降巨石。人们虽然也当做新鲜谈资讨论了几日，可也就仅此而已。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陨石附近的百姓，开始经常梦到一个怪物，一个自称为神的怪物，九夜。一开始，百姓只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可很快，百姓们发现，自己在梦中对自己的亲人朋友说过什么，自己的亲人朋友同样会在自己的梦里听见。也就是说，几百几千百姓，集体进去了一个梦里，互相感知，也共同遇到了同一个神。

    在这个群体的梦里，神命令百姓臣服自己，那些不屑一顾，试图反抗的人，都在这个梦里被怪物杀害。死在梦中的人，天明，再没有醒来。

    百姓恐慌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集体进入一个梦里，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在对抗梦中的怪物而让自己不死。百姓们想要逃跑，可梦到九夜的人，就像被九夜打上印迹，不管逃亡多远，都会陷入九夜的梦中。九夜的杀戮终于让百姓屈服了，他们修建九夜的神殿，供奉那块神秘的陨石。按照九夜的指令行动，把九夜选择出的人作为贡品献给这个残酷的神。而百姓的行为，似乎让九夜变的更加强大，越来越多的人梦到九夜，也就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九夜的奴仆。几千人，几万人，甚至十数万人，都成了梦中的九夜的奴隶。这些奴仆中，有少数人被九夜选为神躯，他们被九夜影响拥有了一定的法力，可同时，不久以后，他们就成了九夜给自己预备的躯体。九夜会吞噬神躯的意志，让自己的九颗魔心在神躯体内苏醒，这个看不见实体的怪物，就可以以一群人类的形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人类是一种，因为聪明而容易屈服，却也因为聪明而不会放弃反抗的生物。九夜太自大了，它赋予人类力量的同时，也让人类可以研究自己的能力。神躯的孩子们，通过自己的父母，终于可以了解这个怪物一部分能力，他们学会了九夜的能力，他们，自称为飞月。这些孩子知道，一切继续下去，整个人类都会被九夜控制。于是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九夜力量做的阵法，消灭了自己已经失去人类心灵的父母，神躯。

    弑父之人，害母之人，一群有原罪的人，布置了一个陷阱。他们想办法趁九夜一年一度的沉睡时，杀死了神躯，然后假意投降九夜，愿意贡献自己的身躯成为新的神躯。

    九夜太自大了，不知道是没想到，这些年轻人居然敢反抗自己，还是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不害怕年轻人的反抗。它毫不犹豫选择了飞月的九个年轻人作为神躯。把魔心种植在年轻人体内。

    可是它疏忽了，几个牺牲自己亲人的人能做出怎么样的决断。魔心出现，虚幻的九夜，本体就成了那九颗魔心。几个年轻人利用自己的身体做出屏障，把九夜的九颗心，封印在了九个人的身体内。

    “因为九夜，我们得以不死，可也因为九夜，我们变成了似人，却非人的怪物。”杜可说：“我，靳梦，当年靳梦的孪生妹妹，现在的袁路。还有后来的飞骨神师，吴石，就是其中的四颗心。”

    “你们都是飞月的人？靳梦说的，你们和九夜一体是这个意思？九颗魔心就是九夜，而魔心，就在你们身上？”李锐惊讶的说：“‘也就是说，你，袁路，靳梦，都已经活了几百年？”

    “我不知道这算一种祝福还是诅咒，因为魔心，我们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可是魔心却并没有被我们降服，我们都受到不同的诅咒。”杜可轻声说：“吴石很快就疯了，魔心没日没夜折磨他的精神，他甚至追求死亡，可变成骷髅的他依然因为魔心而活着，半人半鬼的他变成杀人如麻的飞骨神师，在飞月的影响下，外界都以为他杀人是为了复活自己追求永生，可实际上，他是想用仪式摆脱魔心的折磨。而我，大概我身上的魔心是九夜温和的一面，除了一点肉体的痛苦，我没有其他影响。”虽然这么说，可杜可的眼皮恐惧的颤动了一下，九夜带来的痛苦，似乎并不是温和的一点。

    “袁路，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靳梦，靳梦是个特殊的存在，我想你获得靳梦的力量，也已经知道了一点内情。”杜可说：“比如，靳梦的两颗心。”

    “是的，我听靳言说起过，靳梦是棺材中生出来的，而且有两颗心。虽然我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不是真的。”李锐回答。

    “这就是靳梦对抗魔心的方法，她在本心被魔心吞噬前，让自己肉体死去，用灵魂包裹住了魔心，魔心为了活着再造靳梦的肉体让她变回婴儿再次长大，可是她的本心却也依然会一起长大并且保护再生的靳梦不被魔心占据心灵。靳梦是我们中坚强的存在，她不但没有被魔心吞噬本心，还用自己的意志力和魔心对抗，也就是说，她变成了两个人，代表自己本心的靳梦，和代表了魔心的袁显，魔心想方设法控制靳梦本心，而靳梦不断地斩杀自己复活自己，让魔心找不到吞噬自己本心的机会。她们这样相持到了现在。终于，在袁路的帮助下，魔心有了暂时的实体，魔心和袁路在靳梦本心未完全觉醒时抓住靳梦，并且通过天书，那不是什么复活飞骨神师的天书，而是召唤九夜的祈祷书，让靳梦被魔心完全吞噬。可靳梦在未想起一切时就选择了自尽。让魔心失去了力量依托。”

    “那么，靳梦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只能在梦里看见她？”李锐问。

    “在昏迷中，她的本心可能复苏了，可一旦她使用力量，就会被带着魔心的袁路发觉，靳梦本心和魔心互相克制也互相影响，可能会失控，甚至会让靳梦进入下一个轮回。”杜可想了想回答：“我想，所以她把你当做一个通道，让你借助她的力量阻止袁路收集其他魔心。而你不会被魔心克制。她自己，依然在某处沉睡着。”

    李锐想到了靳言。显然她藏起了自己的姐姐。和自己一样，她也作为一个普通人，卷入了这件事。不过因为她的残疾行动不便。靳梦选择了自己，作为发挥自己力量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