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拖雷王子的爆发
第二日凌晨，朱权一行人就从漳州城出发，一路前往松江府。
在城墙上，徐子卿和方白镜并排而立，看着他们逐渐远去。
“首领，我们也该启程了。”
徐子卿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你我需要快马赶往辽东，瑶琴怎么办？”
方白镜无奈的苦笑一声：“我会派一队精锐护送着她北上，没办法，既然选择了我，就要和我一起承受着不停的颠沛流离。”
徐子卿拿出一份密折，递给了方白镜道：“这是天枢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是比锦衣卫的情报更快些，拖雷王子篡位成功，如今奴儿干都司中最强大的蒙古部族已经完全归于他的手中。”
“虽然女真部同样强大，但是这些年已经四分五裂，想要抵抗蒙古族恐怕很难，最多半年，恐怕就会被蒙古族吞并，这可不是我大明想要看到的结果。”
方白镜有些不解的道：“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按理说拖雷有文泰来这个顶级谋士辅佐，他不应该做此昏招啊。”
徐子卿也摇了摇头道：“我和陛下也没看懂他的所作所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要加以防范。”
方白镜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的道：“其实以现在大明的国力，就算奴儿干都司联合起来，恐怕连辽东都出不了，我们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
徐子卿斜了他一眼：“记住了，狮子搏兔，亦需要竭尽全力，千万不要蔑视自己的对手。”
方白镜伸了个懒腰道：“知道了，首领，我这叫心理上蔑视对手，行动上往死下手！”
徐子卿笑骂道：“行了，就你话多，走吧，我们也出发吧！”
神机营就驻扎在漳州城外，一声令下，全军拔营，向大明的北境浩浩荡荡而去。
漳州这座古城，因为机缘巧合之下，也算聚集了大明的顶级权贵。
但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祥和。
奴儿干都司，阿伦卫。
现在的奴儿干都司，虽然面积广阔，但是基本上没有成型的聚集地，朝廷在这广袤的土地上，也不过通过册封的方式，对这里进行名义上的统治。
阿伦卫就是蒙古族的权力核心，位于奴儿干都司的中心位置，也是最富饶的位置。
原本蒙古部族就是奴儿干都司最强大的部族，经过数年的发展，实力更是大增，根本就无人敢惹，但是此刻，阿伦卫却处于一种紧张的氛围中。
无数颗人头就堆砌在隶属于阿伦卫的草原上，不停有蒙古族的精锐四处奔波，就连空气中都弥漫了金戈铁马的气息。
在最中央的帐篷中，曾经的拖雷王子已经换上了大汗的衣服，他的兄弟和父汗都已经被他给宰了。
在他面前，文泰来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拖雷面不改色的道：“国师说的是哪件事？”
文泰来冷哼一声，怒气再也抑制不住：“谋权篡位，吞并其余的部落，还在集结大军要攻打建州女真，这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文泰来的质问，拖雷并没有生气，而是反问道：“自从国师来到草原以来，父汗虽然对您敬重，但是一直没有重用您，您甘心吗？”
文泰来一甩自己的袖子，执着的质问道：“拖雷，你做这些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对吗？”
拖雷的眼睛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温柔，并没有辩解：“是，国师，我曾经和父汗说过，要他不要将她嫁到建州女真，否则我什么都做的出来，可是他不信啊，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将她夺回来！”
文泰来在听了这番话后，忍不住摇头叹气道：“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拖雷疯狂的道：“值得，一切都值得，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
文泰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的拖雷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
“国师，我知道你的志向远大，但是我已经做了决定，可能我会死，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
文泰来转过身，眼底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你这么大规模的吞并其它部落，想必大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面对大明的盛怒，你要如何应对？”
拖雷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吐出一句：“我会赌，赌大明会隔岸观火，不会轻易涉足奴儿干都司的内乱。”
“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教导你的成果？”
拖雷闭口不言，并没有反驳，而是语气有些牵强的道：“国师，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了不拖累您，您走吧。”
文泰来突然挺直了身体，傲然道：“我走去哪里？蒙古族不止是你的部族，我也倾注了几十年的心血，我不走了，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一起面对吧。”
拖雷难得的感受到一丝暖意：“谢谢国师。”
文泰来摆了摆手，信步走出了帐篷，只留下了一句：“放心，我是不会看你带着蒙古族走向灭亡的。”
出了帐篷后，文泰来直接策马离开了阿伦卫。
建州女真的位置就在建州卫，是距离辽东都司最近的部落，也是和大明关系最好的部落，如今女真分裂成三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已经北山女真，论地盘，建州女真是最小的，但是论实力却是最强的，这离不开大明的支持。
如今蒙古族磨刀霍霍，建州女真如今也是草木皆兵，全力戒备。
因为距离辽东都司太近，所以很多习惯都受到了明军的影响，建州卫是奴儿干都司少数的城池之一。
阿哈出就是现在建州女真的首领，也是朝廷册封的建州卫指挥使，此刻也是焦急不已，不过想到大明已经派出特使，不日就会到达的时候，他的心也就安定了许多。
“指挥使大人，大明的特使来了。”
阿哈出的眼睛一亮，太明来人了就好，给拖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和大明为敌。
“快请进来，本指挥使要亲自接见。”
但是在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却显得非常失望，因为来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但是在礼数上，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位大人好，下官是建州卫指挥使阿哈出，不知大人是？”
来人的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彬彬有礼道：“见过指挥使大人，本官平安府知府铁铉。”
铁铉？阿哈出的眼睛一亮，赶忙追问道：“阁下可是有铁面包公之称的铁大人？”
铁铉谦逊的道：“不过是治下百姓的谬赞罢了，怎劳指挥使大人记挂？”
阿哈出不由得心中大定，这铁铉不止是大明的重要官员，而且能文能武，是难得的人才，大明能将他派来，足以说明了对他的重视。
“哎呦，铁大人，您可终于来了，现在的奴儿干都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铁铉不停的宽慰着阿哈出：“指挥使大人不用紧张，还请慢慢道来。”
阿哈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才缓缓道：“大人，事情是这样，在三个月前，本官带队去阿伦卫与蒙古族首领进行围猎，原本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围猎，但是却遇到了一个女人。”
“不怕大人笑话，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我一下子就不能自拔，开始询问这名女子的信息，不知怎的，这事就被蒙古族的首领知道了。”
“当天晚上，他就找到了我，说只要和他们签订永不为敌的合约，互不侵犯，就可以把那女人送给我，我当时的心思都在那女人的身上，也没有多想，就与他签订了合约。”
“结果一个月之后，他就将那女人送了过来，也是从那时候，我才知道蒙古族实力雄厚的拖雷王子竟然也喜欢那女子，但是我当时也是没管住自己，就将那女人娶进了门，拖雷也没什么异动，我就以为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的，所以也就放松了下来。”
“谁知那拖雷只是佯装不在乎，实际却在暗中蛰伏自己的力量，出其不意的篡位成功，杀了他的父亲，掌握了蒙古族所有的军队，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不断吞并其余小部落，积蓄力量准备给我建州卫致命一击，我这才察觉到不对，所以才向大明求援。”
铁铉在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是相当的无语，合着拖雷将整个奴儿干都司闹的天翻地覆，是为了一个女人？
“指挥使，现在拖雷对其余部落的吞并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阿哈出阴沉着脸道：“根据前不久得到得消息，吉里迷、苦夷、达斡尔等部族已经完全并入了蒙古族，现在除了女真三部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部族了，而蒙古族已经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兵锋直指建州啊。”
铁铉的脸色巨变，他也没想到现在形势已经严峻到了这种程度。
在短暂的思考后，铁铉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指挥使大人，恕本官冒昧，如果让您交出那个女人，您愿意吗？”
阿哈出用力的摇了摇头，悲愤的道：“铁大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交出自己的妻子去平息敌人的怒火，我绝不同意，建州也绝不同意。”
铁铉闻言也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