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归虚的无奈
和玉正峰谈完了，善若水对玉家的安排基本告一段落，接下来怎么发展，要靠玉家人自己去努力。
喂饭到了这个程度了，要是还不能支棱起来，善若水也没有办法了。
天妖族大长老的寿宴，三天后才正式开始，善若水现在就坐在房间里，等着天黑，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妖城，深谷底下的存在，一直吸引着善若水，他实在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修行者，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夜色如魔，黝黑的山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在周围参差错落的山石衬托下，张开了巨口，让人望而生畏。
善若水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沿着山崖，慢慢的向下滑落。
借着山谷底部浓郁的水汽，善若水神识放开，感受着山谷底部的一切。
山谷底部有一条河流，不算太大，但是河面也有三四丈宽，水不太深，水流也相对平缓，河水寒凉刺骨，显然是周围山上雪水汇聚而成的。
河滩上布满黑色的鹅卵石，很奇怪，几乎没有有棱角的石头，满河滩的石头都出奇的圆润。
善若水一路下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也没有任何天妖族的防卫，直到他双脚踏在河滩上，他才觉得，这顺利的有些不像话。
抬头，肉眼已经看不见上面的天空，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周围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都有些不恰当，不用神识，以善若水的眼力，也就看出三四步远。
这里的黑暗，仿佛已经化成了实质一般，一层层堆叠在一起，竟然让人生出一种厚重感。
略微思索了一下，确定好方向，善若水迈步走了过去。
有有水的地方，对他而言就不存在太大的危险，大不了跳进水里，借助大河远遁千里就是了。
走了大概一两里，善若水看到远处亮起的一团火光，在黑暗里显得非常微弱，但是确实是火光无疑。
慢慢的走过去，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堆篝火，篝火旁还坐着一个老头儿，看着篝火上的水壶，正在烧水。
老者身上没有一丝元力的波动，但就是偶尔挪动一下身体，在善若水看来，都充满了道韵。
硬碰硬，真不一定能撑过四五个回合，这是善若水对老头儿的第一印象。
老头儿显然早就知道善若水的到来，一点儿也没尽管，转过身面对着他说道：
“坐，好久没人陪我说说话了，记得上次还是闪空那个小萝卜头呢。”
善若水心头一动，闪空，好像是天妖族上一代的族长吧，他都是小萝卜头的时候，那这老头儿到底多大年纪了。
善若水也没废话，笑嘻嘻的坐在了老头儿面前，顺手从空间里掏出全套的茶具，就连泥炉和果木炭都有，还有各类干果蜜饯和小点心，摆满了小桌子。
老头儿每看他拿出一样东西，眼睛中的笑意就多一分，直到善若水将一个茶杯斟满，端到了他的面前。
老头儿喝了一口热茶，喉咙间发出畅快的吞咽声，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多年了，都快忘了茶水是什么味道了，可是今日再喝，还是有一种通透心脾的感觉，可见修行还不够呀!”
善若水闻言一笑，也喝了一口茶：
“您都归虚了，要是修为还不够，我们岂不都是渣渣吗？”
听到归虚二字，老头儿平静的脸上有了些无奈：
“归墟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里躲着吗！不落地狱，也不见天日，归虚，归到尽头，一切皆虚呀！”
善若水这才认真的端详了老头儿一会儿，笑着说道：
“我说，不就是和天道闹了点儿别扭吗，多大点儿事儿呀喝茶，喝完了我给您讲讲这里面的道理。”
老头儿归虚无疑，可是看在善若水眼里，总有那么一些别扭，现在听他一说，也就明白了原因。
归虚就是以自身化为天道规则的一部分，这需要修行者对天道有深刻的认识和感悟，可惜，五灵界整个一界，对天道的把握都有缺失。
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就在错误的道路上跑着，跑到所谓的终点，也是白搭。
以这样的半吊子水平化成天道，等于在天道健康的肌体上，长了一堆毒瘤，天道肯定见一次打一次，没办法，只好藏在这里苟延残喘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世界的归虚强者，都和这老头儿差不多，悄悄眯着呢。
老头儿可没善若水那么淡定，听完他的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随即莞尔一笑道：
“你这娃娃，听家里哪位长辈说了些道理，就出来胡说。”
善若水也不争辩，只是重新烧了一壶水，这才说道：
“我要是能说出来，有什么好处吗”
“说出来有什么用要能解决老头子的问题才是。”
老头子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对善若水多少有些好奇，能从上面一路下来，毫不受这里黑暗的影响，轻松找到自己的所在，要说他是一般人，打死老头儿也不相信。
所以，有时候机缘这种东西，确实需要碰运气。
善若水当然知道，和这种大佬做买卖，没点儿实在的好处，很难。
也不废话，善若水取出一块儿玉符，烙印了一段话，然后递给老头儿。
老头儿把玉符按在额头，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文字，而后默默的念诵着。
肉眼可见，无数光点从他体内飞出，在空中重新排列组合，而后再次没入了老头儿的身体。
老头儿双眼一瞪，一口乌黑的鲜血喷出，落在地上，将地上的鹅卵石都烧化了一大片。
“后面的呢？”老头儿急不可耐的问道
善若水灿然一笑：
“没有好处我可不说。”
“你就不怕我抓住你，搜你的魂吗？”
“你觉得，我能拿出此等东西，我的魂魄在什么境界，你一定知道吧？再说了，搜我的魂，你不怕他找你麻烦”
说完，善若水手指了一下天空的方向。
老头儿笑了，越笑声音越大，平静的河水都翻出了波浪，河滩上的鹅卵石都跟着震动起来。
半晌，老头儿笑声一顿：
“好，好，好，敢在我闪云霄身上拔羽毛，你是第一个，但是这个亏，我吃的高兴。”
“买卖呀！别老把吃亏挂在嘴上，仔细说起来，我吃亏着呢，这么好的东西，我留给自己的族人不好吗”
善若水丢了一枚枣子在嘴里，说道。
老头儿一时竟无言以对，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这等东西，给外族人，如果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所图甚大。
老头儿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把这东西给你，自然有我的想法，我的家族目前太过弱小，如果这东西泄露出去，没等功成，家族就先被人灭掉了，所以，我需要找一个盟友。”
这话半真半假，听着有道理，实际经不起推敲，但是善若水这么说，老头儿闪云霄也就这么。
没办法，未来拿捏在人家手里呢。
“说实在的。”闪云霄严肃的说道。
“换你出手三次，无条件的出手三次，而且必须尽全力出手，不过分吧”善若水说道。
闪云霄点头，表示认可，这并不难，只要是在五灵界，他想要去的地方，一念之间而已，即便一道分身，也足以碾压当场了。
“帮我联系两位和你要好的归虚境的道友，一样的条件。”善若水补充上一句。
闪云霄也表示同意，没办法，人家掌握了钥匙，不听也不行呀，这才是归虚的无奈，看似到达了顶点，实际上除了藏起来吓唬人，偶尔出手一次震慑一下之外，只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无聊到死。
河滩上的鹅卵石看到了吗都是闪云霄无聊的时候一块块儿磨出来的，每一个都很光滑。
生意谈好，善若水就把全篇的《逍遥游》给了闪云霄，这篇道文很适合天妖族，能领会了两三成，就足以补全闪云霄缺失的天道。
要是拿来给族里的神化境修行，说不定能再出一个归虚。
神化进入归虚，靠的全是感悟，有些榆木脑袋，你把东西塞进去，他也不明白啥意思。
闪云霄取了三根羽毛给善若水，这是信物，无论何时，只要燃起羽毛，闪云霄就会如约而至，帮他出手一次。
还额外取了一块儿玉佩给善若水，这是闪云霄个人的信物，天妖族高层都认得，这便于将来两家更深入的合作。
眼看闪云霄心思已经全在《逍遥游》上面了，善若水抱拳告辞，临走还把全套的茶具留给了他，说是可以帮她打发无聊的时光。
补全天道的缺失，即便已经开悟了，每个三年五载的苦修，也不可能完成，否则那也太不拿天道当回事儿了。
放飞身沿着山崖往上走，突破了无边黑暗，发现天色已经亮了，随便找了一处街市的早餐摊儿，吃了早饭，给王魑发了信息，就一步三摇的在集上闲逛。
他很清闲，研究了一晚上化剑斩龙诀的玉正峰，一点儿都不淡定，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深呼吸，收拾心神，在院子里练了一遍太极剑法，这才勉强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