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偷偷看小姑娘
夜凉如水，晓月残缺。翠露微霜，寒潭倒影。
荣安宫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凌景渊想到今天他们和自己说虞绾栀不吃东西还哭了一场，便不知道怎么的，怎么也忍不住心里面的情绪就想着过来看看。
屋内没有人，房间里面很却点着一盏微灯，虽然挺微弱的，但是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人影。凌景渊朝着虞绾栀的位置过去，小姑娘好像已经睡了，他慢慢靠近。
可是也正是因为靠近之后才发现不对，他皱着眉将床帘拉开，然后就看见小姑娘将自己缩成一团，背对着自己，肩膀微颤，好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兽一样滴滴啜泣着。凌景渊的心突然揪了起来，这是哭了？
“怎么哭了？”凌景渊突然出声，好似吓坏了虞绾栀，她猛的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床前的人，一时间眼里的惊恐都有些藏不住了。
凌景渊也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他努力的放缓自己的声音:“吓着你了？听说今天下午你没怎么吃东西，又哭了一场，所以朕过来看看，没想到惊到了你。”凌景渊说道。
虞绾栀的一张小脸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珠，夜间一个人这样躲着哭，也不叫人发现，实在是有些心疼。
凌景渊在她旁边坐下:“是害怕朕，还是想家了？”凌景渊轻声问道，小姑娘不语，只是把自己缩在角落，满眼畏惧。
凌景渊看着她:“第一天来，异国他乡，念家是正常的。不过你放心，在这里你可以和在南煜一样，不用拘束害怕的。”
虞绾栀不语，只是她越想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但是越忍不住。心里酸酸胀胀的很难受，就是很想哭，她突然开始剧烈的抽噎起来，但是又强忍着不要放声出来，整个人坐在床榻上显得格外无助。
凌景渊见此，朝她伸出了手:“过来”他道了一声。虞绾栀透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他的手，不敢上前。
“我不会将你怎么样，过来吧。”凌景渊看着这个样子的虞绾栀心里也不舒服。或许是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虞绾栀看着他的手，还是慢慢的往前坐了一点儿。
凌景渊抬手想要帮他把眼泪擦掉，但是却被虞绾栀直接躲开了。他的手愣了愣，不过倒是没有生气。虞绾栀的情绪还是没有平复下来。
“一个人悄悄躲着哭，不敢让人发现，嗯？”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里没有宫人，她把自己一个人埋在被子里面哭，应该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许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吧，不过这样懂事的她却莫名让人心软。
凌景渊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情绪，他有些抑制不住的将人拥了过来，虞绾栀下意识的就要躲，可是她那点儿力气哪里够啊？
“别乱动，实在难过就自己哭一会儿，我陪着你，不怪罪。”他是真的怕小姑娘一直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憋坏了。
虞绾栀没有再继续挣扎，凌景渊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还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你难过，也知道让你离开自己的家和亲人，离开南煜你心里舍不得，会害怕。所以不用隐藏着这些情绪，要是真的想哭，就自己哭一会儿。没有人敢说你什么，也没有人敢怪罪于你。”凌景渊告诉她。
虞绾栀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这样一来彻底绷不住了。她的手扯住凌景渊的袖子，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就哭出了声，不知道是因为太急还是忍得太久，虞绾栀的身子一直都抖动的很厉害，哭的时候连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
凌景渊的手就一遍一遍的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可以因此慢慢的放松下来，不用那么紧绷着身子和情绪。
落殊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赶紧就要进来。结果便看见眼前这一幕，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公主……”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凌景渊便对着她吩咐了一句:“或是想家了，你留在这里也无用，退下吧。”
“可是……”落殊担心。
“朕又不会把如何，有什么可担心的？退下，朕不想再重复一遍！”凌景渊的耐心一直都不好，这一次倒是把这耐心都用在了虞绾栀身上了。
落殊看了一眼在凌景渊怀里哭的可怜的虞绾栀，这位陛下待公主……或许是有些不一样。在之前来渊国之前，她也知道小时候关于这位当年还是太子的君王与自家公主的事情，那这一次点名让公主前来又是不是包含了其他的意思？他或许是真的不会伤害公主，落殊想到这一点才慢慢退去。
虞绾栀在凌景渊的怀里哭了很久，凌景渊只觉得胸口处一片温热，都叫她的泪给打湿了。小姑娘人不大，眼泪倒是挺多的，下午哭了一场，现在居然还能哭这么久。不过……比起什么都憋在心里面，还不如哭一场来的痛快。
看着怀里面的小姑娘逐渐的平复了心情，凌景渊才慢慢松开她，低着头见她还有些难受便伸手从身上取出一块儿方帕给她擦拭眼泪。
“哭了这么久，明天早上起来眼睛怕是得肿起来了。心情好一点儿了吗？”凌景渊问她，虞绾栀也不回答他，还在啜泣着。
凌景渊拿她没办法:“你若是还是害怕或者是难过，可以把朕当做你在南煜的家人。”
“你不是……”虞绾栀终于开口了，凌景渊一边惊讶她开口，一边惊讶她的回答，轻轻挑了挑眉:“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不是他们”虞绾栀也不解释，反正就这一句。凌景渊有些好笑，这小丫头的性子还是挺犟的。
“那你告诉朕，你很怕朕吗？”凌景渊问，纵使问了很多遍了，但是这个问题虞绾栀此前一直就没有回答过。
虞绾栀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刚刚在他怀里哭了一场吧，所以现在情绪好多了。对面前的这位君王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畏惧感。
“为何害怕？朕可从来没凶过你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尤其是这种小孩子才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才对”凌景渊问道。
“他们都说渊国的陛下很凶，而且你不喜欢笑，你总是板着一张脸，带着一张面具，身上的感觉怪怪的。”生人勿进的疏离还有帝王的威压，她都很害怕。
不过最重要的就是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恐惧，虽然说他没有凶过自己，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是……潜意识里面的畏惧是藏不住的。不过虞绾栀也没有发现这种异样感，他只知道害怕，却不知道源于哪里，以为就只是像自己所说的那样。
听了她说的话，凌景渊薄唇微勾:“外界说朕怎么凶了？”他故意问了一句。
虞绾栀不说话了，凌景渊倒是也没为难他，只是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杀人如麻，凶神恶煞？”他自己也清楚外面的那些传言。
不过虽然说是传言，但也绝非完全的空穴来风。凌景渊重新回归于朝堂之后，也的确是以雷霆手段镇压朝臣的，这些年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自然精力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