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战而胜
“陈堡主之言也不无道理。”
“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可以走。”
陈锋怀抱美人,身形一闪,已去得远了。再一闪,闪到了云来晚跟前。
若非他极力刹住了脚步,只怕就扑到云来晚的身上去了。
他双眼一缩一瞪,又猛然一退,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走可以,但只能是一个人。”
云来晚平日里说话都是温和暖语的,这一句话像足了命令。可陈锋却还是争辩着道:“这个苏巧巧偷了我的东西,我捉她回去问她拿脏,有错吗?”
他这么一来,哪还像个一派之长?十足一个到官府伸冤的冤民了。
“她偷了你什么东西?”
“这个,不好说!”
“既然不好说,那么就放了她,让她自己物归原主,你说呢?”
“这个……”
陈锋好不容易才捡了个机会逮住她,哪肯让这鸟飞走?想这苏巧巧既会轻身术,又会隐身法,放了以后,哪还有机会再抓住她。
陈锋奋力争道:“我若不放了?”
云来晚正色道:“桃花源一个多月没人修理了,正需要一位像前辈这般情趣高妙的人来消解花间的寂寞。”
“你是要将老夫囚禁在此?”
“不错!”
陈锋拉长了嘴角,捋了捋上嘴唇的两撇胡须,似乎已准备一战!
可他是打不赢的。
他想要逮个机会溜走,可也知道云来晚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左思右想,突然一道:“好!来日方长。”
将苏巧巧放在了桃花树下,一转身,失意地走了。他明白若不放了苏巧巧,他是走不出桃花源的,只要留得性命就总会有机会,若命没了就真的完了。
苏巧巧靠着树干,看着云来晚。她已经安全了,可仍在瑟瑟发抖。
云来晚蹲下身,轻轻拍开她的穴道,笑了笑道:“怎么,吓到了?”
苏巧巧整理了一下衣裙,轻声细语的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来?你再晚一些,我就”想起刚才差点失身于人,义愤地抬起脸来:“你为什么放他走?他是曾经要杀你的人,难道你不知道?”
云来晚道:“我知道!”
苏巧巧道:“知道还不杀他?”
云来晚道:“我也打算杀了他!可我今天能大难不死,也是得他昨日宽恕了我一天时间,所以就饶他一次。”
苏巧巧却听得大为生气:“救你的人是我!”说罢,一扭头,却听云来晚道:“我不是来了么。”又嫣然一笑。
云来晚也笑了笑,道:“苏小姐的救命之恩,云来晚必会永远记得。若肯再回答几个问题,那么就更好了。”
苏巧巧眼波转了转,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云来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陈锋是要杀我的人?”苏巧巧道:“我到他的练功房找到了《桃花宝典》,就知道了。”
“除了他,你还知道有谁?”
“神掌帮,王亚峰。”
“还有呢?”
“不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拿走桃花宝典?”
“因为桃花宝典是你的!”
“原来你是为了我?”
云来晚吃惊的笑了笑,接道:“但我和你以前是不认识的。”
“不认识不代表不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呀!”苏巧巧略略得意地展示着美丽的笑容,接道:“我还知道云来晚只是你的化名,小迎儿也不是你的妹妹。你娘是北国佳丽,你爹是十步拂衣,人说‘十步拂衣,天下第一’,我说的对不对?”
云来晚听得一惊,半晌才道:“七年来,我待在桃花源,没跟任何人说起我的来历,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巧巧笑笑道:“有人告诉我的。”
云来晚迫切道:“是谁?”
苏巧巧思索着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是个顶着黑色尖帽的家伙,还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就是他告诉我的,而且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莫非是爹娘的藏身之地?云来晚万分期待地问道:“去什么地方?”
苏巧巧笑了笑,道:“这个先不管,反正只要你肯去,就会有好多好处,比如见到你想见的人,知道你想知道的事。”云来晚心头一热,迫切道:“你意思是说,只要我肯去就能见到我爹娘?”
“是啊!”
苏巧巧忽然又叹了叹,道:“可是我怕你不敢去!没有十分胆,不见云潇楠。你有十分胆去见你爹么?”
云来晚道:“哪里我不敢去,你说,不管什么地方,刀山火海都行。”
苏巧巧道:“真的?”
云来晚道:“真的,你说去哪里?”
苏巧巧道:“七年前。”
云来晚心上“咯噔”一下,面色一沉,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心道:“这臭丫头真是荒唐,说的话没几句可信的。”
苏巧巧却还是道:“你不敢?”
云来晚沉默着。
苏巧巧又看着他道:“只要你敢去,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哦!”
云来晚似乎已不知该说什么?见苏巧巧坐在花树下“苦口婆心”,把手扶道:“你今天受得惊吓不小,再说吧!”
苏巧巧起身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总有一天你会信我的。”
云来晚转身一叹:“走吧!”
苏巧巧道:“走去哪里?”却见云来晚头也不回地道:“去睡,做梦去七年前。”不怔脸红了红,跟了上去。
自陈峰出了桃花林以后,就一直沿着三十里的溪水走着。
他今日很失意,失意地埋下头,彷佛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就连臀部和大腿都不大愿意听他使唤了。
他看了看渐渐昏暗了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三口气,想要将今日存留胸中的闷气都叹出去,可吸进来的也是闷气。
他自诩一代高手,可居然不战而逃。
他觉得很悲哀,有点愤怒。
微风吹着,他停住了脚步,两眼左眺右望,想要寻出一个人来,好杀了泄愤。老天待他果然不薄,就在他眼前的溪水中有一条小船,船头就有一个人。
这个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正圈坐着钓鱼。看那背影已然上了年纪,虽然看不清他是谁,但只要他不是云来晚就行。
陈锋望了望他,身体里猛地涌出来一股气,杀气。
他凭着这股气,撩起了衣角就飞到了小船上。他的小锤不错,轻功也很高,他的人飞起的时候不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落在小船上的时候更没有惊起一点水中的涟漪。
小船很窄,只有三尺宽,却有龙舟那么长,大约三四十尺。
老翁在船头,正思索着怎么将鱼儿钓上来。
陈锋在船尾,却考量着如何将老翁推下去。
陈锋望着老翁的背脊,他实在只需要挥一挥手,便可以用“隔空推人”的手法,将老翁推下水去,可是,他觉得就这样做太简单了,并不能让自己舒坦。
他微微皱了皱眉,捋了捋须。继而迈起小步,悄无声息地在船上走着。不多时,他就已站在那老翁的身后,俯视着老翁头上的这一顶偌大的斗笠。
他的掌法也不错,只要一举手就可以将老翁拍死在斗笠下,可他暗暗一叹,只觉就这样杀了那老翁还不够解气。
他应该要先骂他,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