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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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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走了,宁长乐情绪很低落,正在收拾乌云的用品。

    “王爷给您的信,没想到还真的写信给您。”久安道。

    宁长乐接过信展开,字迹刚劲有力,龙飞凤舞。他扫视信的内容,心绪微动。

    萧厉在信中提到他曾去猫市,想买只金眼黑猫,最终发现它们都不是乌云。于是画了一幅画,希望宁长乐留做思念。

    宁长乐一抬头,久安准备好似的,把画轴展开。

    画中,乌云闲适地窝在宁长乐的怀里,眼神安静平和,宁长乐微微侧目,低头浅笑。画面一角,有一排猫爪印。

    宁长乐眼角含泪,伸手轻轻抚摸乌云。

    “王爷找到乌云的足迹,专门拓印下来,雕刻了猫爪印章。”

    久安把画轴和玉质印章交给宁长乐,“王爷还说,少爷一日不准他自由出入月华殿,便每日送一幅少爷的肖像画过来。”

    确实是萧厉能做出的事。他还没忘记那晚萧厉说偷潜进他的寝室。

    宁长乐摁了摁眉心,无奈说道:“算了,准他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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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状元宴,皇上弄了个赌博局。你若感兴趣,可以随意玩几把,我不会阻拦。”

    萧厉欠扁地道,“反正输的都是你的银子。”

    “状元宴搞赌博,亏乾详帝想得出来,非气死那帮文臣不可。”

    宁长乐小口地喝着人参鸡粥,不满地瞪萧厉:“王爷不是有自己的早膳吗?”

    萧厉一口咬住小笼包,汁水烫得他吸溜吸溜,皮薄汁水多,味道异常香。

    他脸一瘪,委屈兮兮地说道:“谁让王妃请的新厨子只管自己饭食,不管我的,我可不想错过美食。”

    一脸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把宁长乐气笑了。这才知道,萧厉是个厚脸皮的。

    上次宴会着实给两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两人茶足饭饱后,乘马车来到皇宫。

    他们来迟了些,刚被太监指引着落座,乾详帝便到了。

    乾详帝身后除一众妃嫔,还有此次科举中第的进士们,走在最前面的三位就是状元、榜眼、探花。

    相较于中年的榜眼和探花,年纪轻轻的状元郎眉目俊挺,身着龙团纹红色状元袍,意气风发,引人注目。

    听说状元郎姓“问”,名为问如寒,家境贫寒,自幼清苦,为人正直善良,没什么才名。此次状元登科,一鸣惊人,应了那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沾了个好姓氏而已。”

    轻蔑的细语传进宁长乐的耳中。他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人是三品礼部侍郎,此次科举的主考人。

    他和萧厉对视一眼,忽的想起曾在居然楼碰到太子赌‘闱姓’。

    ‘闱姓’赌博其实也有规律可循,大多人除了选早有名声的才子外,还会选中大姓,这样中的几率更高。金科状元郎的‘问’(wēn)姓是大周鲜少见到的姓氏,买的人少,赔率必然很高。

    果不其然,太子萧显朗声庆贺:“春闱姓氏赌博乃是民间习俗,父皇此次举办博戏状元宴,与民同乐,儿臣实在佩服。儿臣前些日子也在‘闱姓’赌局上小玩了一把,幸运地拿到头彩二十万两,献于父皇,讨个吉利。”

    “太子有心了。”

    乾详帝因肥胖而挤成一条缝的眼睛,语气淡淡,听不出欢喜。

    十九年前,乾详帝当太子时,在酒楼意气用事,随手指了指路过的徐恩义,说此人的姓氏必定为状元之姓。为不输赌局,在官员欲拟殿试名次时,威逼利诱,把徐恩义从第四名变成了状元之选。

    先皇不小心知道此事,震怒之下,险些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时过境迁,十九年后,他的太子又一次赌中状元姓氏,而且是如此稀少的问姓,乾详帝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乾详帝为太子时,不觉得欺瞒先皇有何不妥,如今自己当皇帝,却容不得人搞小动作,尤其是儿子。

    本就对太子不满的乾详帝,越发觉得长子不堪重任。

    萧显此话一出,徐恩义垂眸掩恨,也想起过往。状元头衔是他此生的耻辱。

    被乾详帝威逼的官员是徐恩义的顶头上司,在他入朝为官后,联合同僚,百般排挤他。

    妻子宁氏得知他中状元,带着宁长乐来到京城,偏偏购置毗邻上司的大府邸。上司因而知晓自己入赘身份,更是冷嘲热讽,说他是受妻族庇荫的无能小人。

    他本可以光明正大为官,在京城凭借才学立足,却因为乾详帝的戏弄而受尽耻辱。

    徐恩义怎能甘心?

    乾详帝在酒楼指他为状元,长公主萧安萝也在,她对徐恩义一见钟情。徐恩义受排挤时,萧安萝超出平常的关心终于让徐恩义下定决心,他要看不起他的人统统闭嘴。

    此时,徐恩义端坐于百官之首,俯视众臣,心中隐隐快意。曾经瞧不起的人无不低头得喊他一句“丞相大人”。

    新晋进士们面面相觑,历代状元宴都是以诗以文交流,各抒己见,畅谈国政方针,为民为国。怎么会变成什么荒谬的赌博宴会呢?

    其中状元问文寒最为激烈,他直言奏禀,说乾详帝此举有辱科举,实在荒唐。紧接着,有几个年轻气盛的进士亦是跟随认同。

    乾详帝笑嘻嘻地说道:“既然状元不想参加状元宴,那就回去休息呗。”

    说罢,已有侍卫将这几人直接拖了出去,任问文寒高声叱呵,无动于衷。

    状元宴没有状元,千古奇闻啊。父子一脉相承的荒唐当场气晕了两三位年迈的文臣。

    宁长乐看戏似的乐,附在萧厉耳旁小声嘀咕:“乾详帝当皇帝都快二十年了,这帮子老臣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激起酥麻发痒的颤栗。萧厉喉结滑动,回想着宁长乐嘴唇柔软香甜的触感,心不在焉道:“为了名声,装还是要装一装的。”

    宁长乐没有察觉到萧厉的异样,兴致勃勃地侧头细看晕倒的老臣们,发现他们的手轻微颤动,果不其然是装晕。

    “长乐——”萧厉轻声唤他。

    宁长乐一转头,嘴唇意外擦过萧厉的嘴唇,干燥温暖的感觉一触即离。

    萧厉捂嘴,遮住得逞上扬的嘴角,一脸被吓到的无措。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宁长乐红着耳尖道歉。

    这厢,各类赌博场子已在殿中支好。

    赌博之术五花八门,大体分为四大类。以六博、樗蒲为代表的“博棋类”,以押宝、摇摊为代表的“骰子类”,以纸牌、骨牌等为代表的“牌戏类”,以猜铜钱为代表的“钱戏类”。

    乾详帝经常举行赌博局,放弃抵抗的朝臣们自然地找到自己喜欢的赌博类型,庄严肃穆的宫殿一瞬间变为吆喝吵闹的赌坊。一入赌场,满腹圣贤书的臣子与街边的流氓走卒除了衣着,也无甚区别。

    宁长乐不会赌博,饶有兴趣地绕场观看。

    二皇子萧昀见宁长乐感兴趣,拿着五枚玉骰子,为他讲解:“吾在玩的,名为樗蒲之戏。自汉朝兴起,一直被成为‘雅戏’,盛唐玄宗尤为好樗蒲(chupu)。因为五颗骰子最早由樗木制作,所以也被称为‘五木之戏’。

    骰子有黑白两色,共有六彩,全黑为‘卢’,视为最高,李白在《少年行》中说‘呼卢百万终不惜‘,说的就是‘卢’彩。

    四黑一白为‘稚’,次于‘卢’,这二彩皆是贵彩。东晋末年,刘裕刘毅共同执掌大权,明争暗斗。曾在东府摆下樗蒲赌局,每次输赢数百万钱,刘毅以‘稚’输给刘裕的‘卢’,后来刘毅兵败身亡,刘裕则成为刘宋开国皇帝。

    其余四种,全白、四白一黑、二黑三白、三白一黑,称为‘枭’或‘犊’,是杂彩。贵彩胜,杂彩负。”

    萧昀一番讲解条理清晰,引经据典,周遭官员无不点头称赞。

    宁长乐听了,也颇感兴趣。

    他揽袖将五颗玉骰置于手心,摇晃数下,随手掷出,竟掷出“卢”彩,一众喝彩声响起。

    “王妃好手气!”萧昀笑着拍掌,“不如王妃玩几把,彩银我出。”

    宁长乐报以微笑:“长乐多谢二皇子。”

    有好事的官员跃跃欲试,与宁长乐比拼。结果接连五次,宁长乐都掷出杂彩,一注十两,须臾间便输了五十两。

    宁长乐登时气血上涌,挽好袖口,露出半截白玉般的小臂,双手用力搓着骰子哈气。他就不信掷不出贵彩!

    很快,连输三十把。

    官员们看得啧啧称奇,也是头一次见这么臭的手气。

    宁长乐歉意地看向萧昀:“二皇子,我生来运气不好,还是不要赌了。”

    萧昀涵养十足地说道:“区区几百两银子而已,王妃尽兴即可。”

    萧厉对赌博无甚好感,谢绝好几拨官员的邀请,回头就见宁长乐与二皇子眉来眼去,有说有笑,心里止不住冒酸气。

    他走过来,丢出一张银票:“怎好让二皇子出钱?本王的夫人自然由本王来付银子。”

    宁长乐似笑非笑地看他。说得大气,实则抠门得要死,就三百两的银票还不够他刚才输的呢。

    “王妃好雅致,不如同吾赌上几局?”太子萧显不知何时过来,阴测测地插嘴。

    上次没有和萧厉赌成,这一次非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太子有真龙护佑,文武百官恐怕无人能比得过。”

    宁长乐眼神一撇,望向萧显身后的徐宗识,“不如小徐亲卫替太子赌如何?”

    萧显哈哈大笑:“宗识的樗蒲之术在整个京城都数一数二,为人称赞,王妃身为宗识的长兄竟不知道吗?”

    樗蒲之术,最早讲究掷骰行棋布阵,因此被称为雅戏,后来逐渐简化为只需投掷骰子,又快又直接,没有技术含量可言。

    萧显所说徐宗识受人称赞的樗蒲之术,自然说的是行棋的樗蒲。这种玩法规则复杂,需要行棋之人有高超的掷骰技巧以及精密的布阵之法,初学之人恐怕连最简单的规则都搞不懂,绝不可能胜。

    “我自是知道的,所以我想的是……”

    宁长乐一把将萧厉薅到身侧,“小徐侍卫替太子出战,王爷替长乐出战。王爷是镇国大将军,行军打仗不在话下,小小樗蒲术肯定难不住王爷。”

    “这……我恐怕比不过王爷。”

    萧厉煞气重,向来胆小的徐宗识畏畏缩缩,不敢应。

    萧显不悦地把徐宗识推到前面,险些撞到宁长乐。

    “怕什么?连山打仗厉害,赌局却是外行。吾和连山同窗多年,从未见过他参与赌局。还能输了不成?”

    萧厉揽住宁长乐,低头轻语:“夫人如此信任本王,本王当仁不让。”

    两人鼻息相闻,举止亲昵。

    徐宗识看在眼里,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袖下的手紧紧握住身侧衣袍,徐宗识缓缓开口:“长乐哥哥以什么做赌注好呢?”

    宁长乐俯身低语,如蛊惑人心的恶魔:“赌命如何?哥哥输了,命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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