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吧？”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男人脖子上的伤口冒出来，七窍也在汩汩冒血，随着小桶内的血液逐渐溢出桶外，流到舞台上，男人的生命倒计时也宣告结束。

    刘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小丑。

    “你怎么不好奇为什么我说他不配？”

    “为什么他不配？”

    刘京琢磨出来了，小丑是个控制欲强的人，而且极其有表演欲，即使他内心对他那些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也还是决定先顺着他的话，多套些信息出来。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的，愿闻其详。”

    在漫长的时间里，小丑时而激动，时而悲伤，时而愤怒，他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所有的复杂情绪都通过他的语言和肢体动作表达出来了，而刘京敏锐地觉察到，小丑全程没有任何快乐或者喜悦的情绪。

    甚至唯一一点算得上正面情绪的兴奋和激动，也只是在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异，可以进行复仇时出现。

    真是可怜人！

    刘京在内心对小丑的故事做了总结。

    小丑原本有爱他的家人，家中人盼了三年，年年都是女孩，到了这一年，小丑出生了，他的性别天然赋予他在家庭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从小到大，除了来自双亲和长辈的宠爱，三个姐姐也被要求像保姆一样细心照料他。

    一切在小丑3岁时悄悄发生改变。

    “怎么还是一点都没长高呢？马上要上小学了，肯定会被欺负吧！”

    “别说了，我现在都不敢从村口过了，咱家已经成村里的笑话了。”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要不再生一个吧”

    。。。

    小丑在一个雷雨夜被惊醒，他害怕得想搂住身边的妈妈，却在醒来时听见了父母的对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比同龄人要矮一大截，快三岁了，还跟那些几个月大的小宝宝差不多高，连80厘米都没有，平时也没少被村里人打趣，但他都没当回事，可是这个夜晚听到的话却让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

    不过他也没多想，仍是下意识地钻进妈妈怀里，想寻找安慰，而爸爸妈妈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三个人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小丑已经把那段对话抛到脑后了，仍是像平日那样生活。

    没过多久，听说镇上来了个马戏团，爸爸带着他去看马戏表演，还买了他从来没吃过的爆米花。

    “你先吃会儿这个，爸爸去上个厕所就回来。”

    这是爸爸对小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这个厕所一上就是十五年。

    当然，小丑后来明白了，是爸爸提前和马戏团团长说好了，八千块钱，是这个残疾儿子最后能为自己的家庭创造的价值。

    一开始小丑不愿意相信马戏团团长的话，但时间长了，也就信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在寻找自己，而家中的人更是从不与他联系。

    小丑努力学习，迎合马戏团团长，或许只要自己能为马戏团赚到很多钱，他就不会再被抛弃了。

    没想到，这个马戏团团长并没有因为他年龄小，身体有缺陷而对他格外关照，反而故意放大他的矮小身材，给他打造了一个小孩小丑的角色，以此作为噱头，倒是赚了不少。

    除了表演工作，马戏团团长还经常折磨小丑，在马戏团生活的日子让小丑生不如死，却无路可退，幼小的他只得咬牙忍受这一切。

    没想到灾变突然在一次表演中爆发，小丑甚至因为感染成了高级丧尸，除了身高，全身的能力都得到了优化，而初次拿回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的小丑首当其冲选择了报复。

    “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吧？”

    听完小丑的故事，刘京开口，充满关怀地问了一句。

    小丑一愣，因为回忆痛苦过去的狂躁神情慢慢平息下来，这是被遗弃后，第一次有人说出关心他的话。他怔怔地望着刘京，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是辛苦你了，一个那么幼小的孩子独自面对这么可怕的事情!”

    刘京见这招奏效，趁热打铁又补了两句。

    “我愿意帮助你创造属于你的王国，陪伴你，你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好，那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王国。”

    小丑咧开嘴角笑了，他笑得很开心，夸张的红唇油彩因此延伸到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