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半夜咆哮
“马医生，你快看看这位姑娘吧。我只做了最基础的杀菌消炎和退热处理，您看还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刘芳没有理会身边众人的议论，提醒马保国检查张小玲的伤势。
“小刘、小李，来搭把手，把小玲抬到求真楼去。”
马保国叫来两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男人，嘱咐他们转移张小玲后，才对刘芳说：
“你给小玲的处理都做得很好，现在她需要一段观察时间，这期间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观察？”
刘芳快步跟上马保国，追问出一个关键词。
“是的。如果只是在外遭遇磕碰擦伤，或者刀伤枪伤，我们使用常规的医疗手段进行干预治疗就可以了，但是像小玲这样被丧尸抓伤咬伤的情况，就需要被单独观测。”
马保国边跟着抬着张小玲的青年人往操场最左边的建筑走，边耐心地向刘芳解释。
马保国没有说完的话，刘芳也猜得到，她亲眼见证过刘警官接受感染到变异的全过程，马保国所说的观察，应该也就是指张小玲的感染程度吧，只是不知道如果张小玲发生尸变，马保国会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不适合在民众前讨论，刘芳闭口不再提问，和马保国道别后回到了帐篷。
除了两个孩子，剩下的四个大人都醒了，小林早就回来告诉了大家发生的事情，刘芳便将自己与马保国最后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桃思提醒大家抓紧时间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其他几人都回帐篷接着睡了，桃思站第一班岗。
“她疼吗？”
黑暗中，家颖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
“那个被丧尸咬掉手的人疼不疼？”
“她已经高烧昏迷了，看起来不像好受的样子。”
“那他是更疼呢，还是因为太快了，所以反而不会疼呢？”
家颖又没头没脑地追问，不知是在问刘芳，还是问自己。
刘芳静默，没有立即回答，她大概猜到了家颖是想到了白天在便利店外发生的事，她的男友江渺被尸潮吞没了。
“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再后悔了，因为那个当下产生的想法一定是最迫切的，而且，后悔，没有任何价值。”
刘芳静静开口，像是在回答家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黑暗中，只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帐篷外因张小玲队伍带伤返回引起的喧闹已经趋于平静，偶尔能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和压低的私语声。
慢慢的，刘芳也渐渐睡去。
仿佛是才闭上眼，压在身下的手机闹钟就开始震动了。
刘芳瞬间清醒，摸出手机关掉震铃。看了一眼家颖，似乎完全没有被闹钟的震动吵醒，刘芳轻轻长出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帮助自己从困倦的状态中清醒。
刘芳伸出手，轻轻将帐篷拉链拉开一条缝，接过桃思从外面递进来的一小截树枝。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到了换班时间，如果下一任没有取小树枝，代表没有醒，那么上一任就需要把对方叫起来。
这是不会打扰到队友睡觉，也不会引起基地内其他人猜疑，又能确保小队睡眠环境安全的法子，把刘芳放中间也是考虑到只有她不需要开车，而桃思和刘京了解自己的身体，变异后已经不再需要像普通人这样长时间的睡眠了，他们只需要闭上眼睛打个盹，就能满血复活了。
刘芳握着那一小截树枝又躺了下来，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帐篷内部，回想起灾变以来的经历，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短短两天时间，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准确来说，是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么自己未来到底要何去何从呢？城市物资总有被收集完的一天，到那时，人类会重新回到农业社会吗？还是会出现君主奴隶制？自己要如何在这样的末世安然活下去呢？
刘芳做了很多个假设，她发现自己脱离文明社会体制，很难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存活。
她需要依靠集体。
那么桃思的队伍是这样的一个集体吗？
正想着，一声狂躁的咆哮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听声音，距离并不算太远。
基地里又出事了
这是刘芳的第一个念头，她立即钻出帐篷，发现桃思和刘京也已经出来了，林文东和家颖，包括乐乐和虎子，也都陆续出来了。
不光是他们，大部分人都从睡梦中被惊醒，走出帐篷，看向求真楼。
帐篷区又热闹起来了。
“刚才是什么动静你听出来了吗？”
“好吵啊，都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
“咱基地进野人了吗？”
“李哥，你听刚刚那个声音像不像咱们今天下午在外面听见的丧尸的叫声？”
“丧尸？基地进丧尸了？！天呐”
“闭嘴，别制造恐慌，小心马医生把你丢出去喂丧尸！”
“不管是什么，这声音就是从求真楼那边传来的，胆大的一起去看看吧？”
“你想去就自己去，我可不敢去，万一真是丧尸，我可不想当他的夜宵！”
林文东眉头微微皱起，被刘京带路开到这里，他对于丧尸的吼叫已经非常熟悉了，这跟普通丧尸的“嗬嗬”声是完全不同的，听起来应该是个不一般的丧尸。
林文乐看向桃思和刘京，问道：
“你俩听出什么来了吗？那东西在说什么？”
“他在说：放开我。”
借着月光，桃思刷刷写下几个字，递给林文东。
“去看看？”
刘芳提议。
“也行，前面不是有一群人已经去了吗，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看看情况。”
林文东也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桃思看了不远处的教学楼一眼，那里住着无数老人孩子和重症患者，一旦这个丧尸无法控制住自己，让他跑出来，这个基地恐怕就完了，帐篷区的人还能拿起武器反抗，或者逃跑，但那些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了。
桃思决定跟上去，两位师父都走了，刘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也快步跟了上去，只留了家颖在原地照看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