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主切莫操之过急
冬霜立刻疾步跑过来拥住了自家公主。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冬霜,让太医救他,都是我没想到。”梅令月在冬霜的怀里一边抽噎一边低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公主你别怕,张太医在诊治驸马了,驸马会没事的。”冬霜第一次见这样的公主。
她原本以为公主对谁都不曾用心。
公主本就倾国倾城,不知道有多少才子、少爷都拜倒在公主裙下。
可公主虽然潇洒恣意,可向来只与他们风花雪月,喝酒谈天。
从不为谁停留,也不把谁放在心上。
哪怕是那曾经和公主有婚约的靖北侯世子,那位可是都城里最优秀,最英俊的天之骄子。
公主却从未对他假以辞色,似乎对他很是不喜,冬霜本以为公主待他不同,应该还是喜欢他的。
谁知道公主对世子的死讯都无动于衷。
可公主竟如此在意驸马?
是啊,公主之前就算厌恶谁,也不至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天天换着法子的折磨磋磨驸马。
这难道是公主表达爱的方式?
可是这方式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现在驸马一病,公主哭成泪人,气势全无,她就像一个丈夫病了的平常女子一般,哭着求太医救救他的丈夫。
难道打多了,就爱了?
冬霜不懂,但是她深深地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摸透公主的心意,让驸马吃了不能吃的食物,驸马也不会病的如此严重。
“对不起,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才是。是奴婢没有办好差事。”
梅令月摇了摇头,没有回话,也没有责怪她,只拉着冬霜,不住的流泪。
冬霜见自家主子如此,也内疚流泪,一时间,主仆两个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冬霜,他会没事吗?”梅令月的泪还挂在脸上,她想起了今早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感受。
她不想看到死亡。
她知道开口说不出一个字时,有多无力;
她知道连呼吸都没有力气的时候,有多痛苦;
她知道控制不住意识离开自己的身体时有多么绝望。
让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去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梅令月现在愧疚的难以自控。
“没事的没事的,奴婢给您擦擦脸好吗?”冬霜放开她,柔声问道。
梅令月盲目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边上,不要打扰太医看诊好吗?”
梅令月乖乖地跟着冬霜去了边上洁了面,重新绾了发。她立刻又迫不及待地坐回了温云闲不远处的椅子上,一双眼酝着泪,巴巴地看着。
张太医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他有些担心见到公主如此窘态,回去会不会被公主买凶给灭了口。
他检查的时候,驸马已经恢复意识,虽然一直在呕吐,但是把那些致敏的食物吐干净反而是好事。
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再吃几天药,小心照顾别再吃致敏食物即可。
公主至于哭的这么撕心裂肺吗?原来公主这么看重这个身份低微的驸马?
可是这驸马一身的伤……
张太医突然想到了某些达官贵人的癖好……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情趣吧……
还是少说少错,少说少错,当做没看见。
张太医询问了温云闲的情况后,给他开了药,再帮他包扎好了伤口,才到公主面前复命。
“驸马可还有事?”梅令月着急询问道。
张太医拱了拱手,行了个道:“驸马已经恢复意识,没什么大碍了,吃几日药即可。”
“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别再让驸马吃那些导致他过敏的食物即可,还有,嗯……”
张太医停了停,思考了一下措辞,“驸马身子未好,身上外伤众多,每三日换一次药,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多吃一些补气血的食物。”
“还有这环境,最好也是换换,这里实在不太适合修养。”
“公主切莫操之过急,耐心等待驸马痊愈。”张太医最后语重心长道。
梅令月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张太医。”
梅令月侧头看了一眼冬霜。
冬霜给张太医递了满满一个荷包:“今天多谢张太医急忙赶来了,奴婢送您出去。”
驸马这个院子确实简陋的有些过分,下午她就想给他换院子,可他受着伤,又和自己闹着脾气,只能搁置。
如今身边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害他的人,思索了半晌,下定了决心。
她对着一旁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温云闲的侍从道:“你叫什么?”
“奴才元宝。公主您有什么要求,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元宝说完。给梅令月行了大礼,并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那个,你先把驸马的东西收拾一下吧,然后我等会差人过来搬。”
元宝没有异议,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公主,驸马要搬去哪啊?”
“搬到我院子来。”梅令月怕他误会又补充道:“我院子里还有空房。”
元宝大喜,连连磕头道:“多谢公主,奴才这就收拾。”
“嗯,你们留两个人在这照看着帮帮忙,等会再找些人一起来搬。我先回去了!今晚就搬!”
说完梅令月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元宝可是全看到了,刚刚生死关头,她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被元宝如此揶揄的看着,想起刚刚的所作所为,莫名觉得羞耻的不行,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公主,您跑慢点!路上黑!”
温云闲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再加上仆从们这次都听到了风声,一个个都极有眼力见的过来帮忙收拾布置,不出一个时辰,温云闲已经躺在公主院子里的东厢房里了。
整个房间布置的清幽淡雅,处处都显出高贵华美。
温云闲躺在紫檀雕龙拨步床上,床被一层薄纱一层帷幔笼罩着。
他之前一直睡得迷迷蒙蒙,睁开眼莫名就到了陌生的环境,他口渴难耐,伸手轻轻拨开了帷幔,声音沙哑地喊了声:“元宝。”
躺在外间小榻上的元宝一个惊醒,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连忙跑进室内。
“公子,公子。”元宝小心的扶起温云闲,慢慢地给他喂水。
温云闲喝了水稍稍缓过来了些,“我们这是在哪?”
元宝:“公子这是全都忘了?”
温云闲:“恍恍惚惚,记不太清。”
元宝把杯子放回去,然后兴致勃勃,绘声绘色的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事无巨细的给温云闲又说了一遍。
“公子啊,公主或许不像我们平常看的那样冷漠。”元宝怕他不信又补充道:“公主后来哭的撕心裂肺的,我看到都跟着流泪了。”
温云闲确实回忆起了公主一边流泪一边为自己渡气。他听到了公主声嘶力竭地对着太医说让他救救自己。
他的耳垂不禁有些发红。
虽然知道周围没人,元宝还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对自家公子道:“公子,公主是不是心悦于你啊。”
“你觉得可能吗?”温云闲冷静下来,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冷声否认道。
“就是公主她金尊玉贵,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公子您,公主嫁给您确实是屈尊降贵,有些委屈的。”
元宝偷偷瞟了公子一眼,见他没恼又壮了胆子继续说:“公主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脾气也是正常的,可是她这次可真是拼尽全力救公子你啊,那一阵房里只有我们三人,公子你都快没气了!”
“公主没有一丝犹豫的给您按摩,再……给您渡气。至少我看的出来,公主绝对没有害公子性命的意思。昨天公主若是没来,公子你真的凶多吉少。”
温云闲闭口不言
元宝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打扰他,出了内室。
“她怎么可能会心悦于我,不过是我让她有所图了罢了。”温云闲沉着眸子,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