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偷变强（下）
《逆尾论》这点风吹草动，也传遍了不大的城中村，有老住户不禁感叹：“见过那么多批认养者，也就这一次格外热闹。”
同样辛苦一夜的九尾这次精力格外充沛，一连跑下七层楼都脸不红气不喘，神清气爽。
变强的喜悦让它恨不得跑回家围着青年放肆地转个几百圈，可眼下还是领早餐要紧，不能再害青年饿肚子。
取餐时，九尾遇到对楼那家在店里指着它跟旁人说：“喏，昨个它又睡了一白天，家长管都不管。我就说九尾什么的去参赛就是花钱搞噱头，还搞什么收费订阅——钱还没挣到，一晚上就被愤怒的狐族冲了！真是好笑！”
旁人道：“光认养金和参加觉醒之星，成本差不多一百万了，为了搞新闻还不至于。”
“那你怎么解释官网开榜都第三天了，还没见那家九尾的授权信息？”
“也许是看见其他兽崽的数据和九尾狐兽差距太大，突然怂了，怕丢人显眼。你都说了，这些天别的参赛者为了让数据好看点，都顶着大热天辛苦训练，只有那只九尾整天窝在家里睡觉，看着就像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的九尾穿过流言蜚语，回到家。
许是变强给它带来底气，除了那些恶意揣测青年的话让它感到刺耳，其他贬低它的话已经轻易不再刺痛它。
它此时更关心他们说青年激怒狐族是怎么一回事？
它很快就联想到青年跟胡四十一对峙那次拿一尾跟九尾比拼的话，想来弄清了这事，就能解开青年收养它的原因。
可惜它口不能言，看着青年良久对方也不能明白它的意思。
父子俩相顾无言地吃完饭，九尾收拾好餐盒，精力旺盛根本不困，听到外面响起的口号声，轻巧地跳到窗台，指着集结到广场晨练的兽崽，回头示意佘寐。
“这种训练对你用处不大。”
九尾听话放弃，窝到墙边想继续打坐。
“白天阳力大盛，只能吸收草木阴力，事倍功半。你初入门，掌控不足，容易被阳力干扰吸入暴烈的杂质，这时候修炼还不如睡觉养精蓄锐。”
一再被阻止的狐崽子垂头丧气。
佘寐啧了声，“你要真那么有精神，就去接点送餐的活儿，挣点生活费。”
九尾眨巴眨巴眼睛，想到那人说青年没挣到钱，屁颠屁颠转身出门，顺便也能从那些闲言碎语里获得点消息。
往日里不受待见的九尾因为新闻风波成了揽客的“招牌”，倒也遇到几个愿意雇佣的店家。
村内住户看到它上蹿下跳不务正业的样子，摇了摇头，更不把九尾参赛当一回事。
七月的觉醒之星，撞上了十年一度的金苹果大赛报名期，各大兽族但凡有一争之力的兽人都集中全家资源为这场等待已久的盛事做准备。虎父无犬子，其优异的子嗣也因此错过这期比赛。
导致本期报名人数暴增，不乏脑子一热的投机者，乱象频生。
因此九尾哪怕在狐族内出尽风头，像看见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分外恶心膈应，但出了狐族，这场风波在偌大参赛兽人群体里也只是不显眼的小闹剧。
觉醒之星开榜三天，所有相关人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名列前茅的兽人身上。
联邦有三大居于内环的顶流兽族，一是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龙族，占据帝星；另二是其左膀右臂，海中王者鲨族与天空霸主鹫族，居于两颗后星。
鹫族原形远逊于龙族、鲨族，但在鸟类之中，仍是庞然大物，因为族中长辈并不热衷于金苹果大赛，成了这次唯一下场的顶流兽族。
佘寐翻了翻名次总排行榜，发现在孤兽院见过的兽崽种类，在榜单前排占比极少，大多是陌生的水路空路兽族。
“单论实力，前十那什么鹫族鳄族未必比熊狮虎象族强到哪儿去，说到底，还不是占了流感调用率高的便宜？”
“提高调用率得靠兽盟出品的培育液，兽盟向来看族下菜碟，把劣等培育液往外卖，优质的留给自己人，自然每次都能在算法里排前面，如果真身肉搏，虎族能吊打一片！”
察觉到兽人内部的暗流涌动，佘寐搜索星网，发现还是历史遗留问题：
兽盟成立之初，曾发生争夺万兽之王的“龙虎斗”。自虎族一系败北，龙族以铁血手腕执掌兽盟，统管兽人，其水路空路的拥趸者在兽盟拥有一席之地，风头无两，亲近人类的哺乳类走兽却受尽打压，逐渐被边缘化。
“唉，兽盟打压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咱们的同族幼崽都能拿去卖钱！继续这样下去，咱们这些走兽跟那些鸟族鱼族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失去立足之地。就这，还不想着团结，净整些闹剧让他们看笑话！”
佘寐感到了丝丝内涵。
然而兽人的悲喜与他并不相通，佘寐跳过这些搞对立的言论，观察排榜算法里那些他看不懂的数据。
星际兽人没有灵池灵脉的概念，狐崽子脚上的数据监控环，可以透视内脏，却无法透视内府，捕捉数据就像捕捉风速、风向、风级，只有当它动时，通过气机轨迹来管中窥豹。
因此，此时脚环向皮下释放电流，引动气机变化，其中衡量气机最重要的数据，就叫流感值——兽人体内可容纳的气量值。
已知兽人的基础等级是abcdef六档。
以2-2-2的模式划分高武、中武、低武兽族。
但也有少数兽人能跨越物种差距，譬如以三尾之身觉醒的胡屠，个体实力就跻身c级巅峰，更意外觉醒了群体幻术天赋，力压高武兽人与顶级兽人齐名。
顶级兽人，也被誉为天赋兽人。
这世上能觉醒的兽人，各有不同的强化倾向，普通强化作用于力量、视力、听力、嗅觉等等，特别点的释放毒气、分泌毒液、变化出第三形态融入环境之类，种类万千，但都没有脱离生物基础。
只有特殊到脱离了生物基础，唯有上天才能赋予的，才配称为天赋技能。——只有少数高武兽人能幸运拥有，有机会突破桎梏，涉足天赋异禀的s级。
若说基础等级还是量的区别，迈入s级之后，就是质的改变。
迄今为止，迈入s级的兽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无一例外都是龙族，开发出了呼风唤雨的天赋，全都镇守一方。
再往上就是理论上的2s、3s级，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
但纵观兽人历史，也只在古老传说里找到实力2s级兽人的记载，出自龙族，巅峰时期可以破碎虚空，无视空间阻隔瞬移千万里，武力堪比量子武器，像极了佘寐所熟知的大妖。
说回流感值。
不同等级的兽族，体内储存的阴力容量天差地别，区间从最低的f级100流至s级1亿流，采取十进制。
未成年兽崽吸纳阴力至觉醒期，因灵池大小，在13岁～18岁期间积满而溢，90～99充斥血肉用于化形，1到10以内用于维持日常消耗的形态转换、强化肉|体，以及少数运用于天赋。不论日后再积蓄多少阴力，这10以内的调用率，便是不知灵脉的兽人只靠蛮取生用所能发挥的极限了。
同级兽人，能灵活调动的阴力越高，可以发挥的武力越高。
兽盟开发的培育液，便是自龙族珍藏的一份古方改善而来，唯一能提高调用率的辅助药物。
这样再去看总排名榜。
a级的鹫族参赛者。
流感值：470万流
调用率：77～91
——最少也可调用阴力36万流。
同为a级的虎族参赛者。
流感值：505万流
调用率：38～7
——最多可调用阴力也才35万流。
依照算法，即使虎兽资质高出鹫族好几十万流，但其拼尽全力所能施展出来的最大力量，也逊于鹫族随随便便施展的最低力量。
再滑进狐兽分榜，眼熟的胡四十一挤进了前十，在族内也算精英，放到总榜却泯然于众。
有过一面之缘的胡驰与另一位胡菲在这三天激烈地争夺第一。
【胡驰】
综合评级：e
流感值：4900流
调用率：63～68
【胡菲】
综合评级：e
流感值：4700流
调用率：66～71
两者流感调用区间都在四百二到四百五左右，根据每日锻炼状态产生的数据波动，使两人的名次上下浮动。
可即便这两人，在总榜都排到一万开外，于狐族内却是众口交赞的天才少年与天才少女。
虽然也不是他们的错，但这个时代的错误，常常令佘寐感到荒诞。
真正的妖，能借月光淬炼肉|体化形，把一个妖力容器，变成更高级的妖力净化器，根本无需在觉醒中消耗掉九成阴力。
兽人空守宝山而不知取用之道，没有气机循环、生生不息的周天运转功法，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生凿出一条条蛮横的气井。
井下那些日日在体内灵池积蓄增长却无法取用的阴力，沉积液化，宛如一潭死水占据灵池，无法排遣。
日久天长，水位渐升，压缩可流动阴力的空间，直到阴力再无容身之所，流窜到血管神经等通路，进入气机紊乱的癫狂崩溃状态。
族内越“优质”的兽人灵池越浅，越容易进入气机紊乱状态。而预防方法，也只是像粗暴地加固野兽牢笼一样强化肉|体，勤于使用力量。
光脑嘀嘀提示贾仁禄发来语音，这家伙在网站的施压下已经公开服软表示自愿锁文，告诉佘寐即使不想道歉也最好在社交号上应付几句表个态。
佘寐注册了一个星博号，表了。
贾仁禄在自己的星博佘寐的号，等他跟着狐族子弟一起摸过去，看见佘寐发表的寥寥一句：
【时间会证明《逆尾论》觉醒之星胡驰胡菲】
“祖宗！我是让你表态灭火，安抚狐族别闹着告咱们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不是让你唯恐天下不乱再添把火！”
果然，摸过来的狐族子弟瞬间占领评论区：
“这是在下战书吗？向榜一榜二？”
“我觉得可能只是想踩榜一，可惜榜一榜二没争出结果，索性一起踩了？”
“可把他能的，嚣张坏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养了一只到现在都没有觉醒的畸尾就敢这么吹？还想在觉醒之星一争高下？”
贾仁禄也在那头着急，“你就是再自信，也不该明目张胆地拳打第一脚踢第二啊！你就不能学学咱们古华夏传统美德，谦虚谦虚！”
闻言，颇有些劣根性的佘寐也只是挑挑眉。
过了傍晚，月上树梢。
佘寐看着进入调息冥想的狐崽子……反馈到光脑上的数据，综合评级从最初的f级以下，已堪堪挤入e-，状态：未觉醒。
流感值：1800流。
还不到榜一榜二的一半。
但……调用率：89～100
若是让那群兽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佘寐滑到数据监测的最下面。
点击——【确定授权】，不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