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尾者多舛
佘寐回到客厅，小夫妻还在苦恼认养金的事。
夫妻俩家境也算优越，英年早婚，正打算备孕。
想着收养一只孤兽，可以申请入住内城，给孩子提供更好的资源，宝宝和兽崽一起养，也便于小辈培养感情，长大能相互扶持。
只是，近百年，兽人生育率不停滑落，新生数目屡破历史新低，由此引发的不良趋势，从联邦武力缩水，到阶级跃升渠道变窄，连孤兽数量都在逐年递减。
僧多粥少，孤兽院为了保证营收，不断提高认养金底价，a、b楼的高级兽崽至少几千万起步。
两人凑了五百万，也只能在e、f楼挑挑拣拣，见到的都是小体型的低武兽崽，唯一可以称道的也就是没有畸形残疾遗传病。
佘寐“啧”了声，要是想靠比赛敛财，光是认养成本就能让他直接负债。
不过闲来无事，他还是打开光脑搜索了一下。
全名：青少年觉醒之星。
每月一期，参赛要求13岁～18岁之间，可重复参赛，不限觉醒成兽人或次兽人，评选出最富潜力的明日之星、最富实力的觉醒之星、以及最受喜爱的魅力之星，每颗星冠都独享百万奖金，底下还分大大小小的几等安慰奖。
“你不会打算参加万淘网联手孤兽院策划的那什么养呗计划吧？”贾仁禄看到佘寐投影在桌面的内容，忍不住道：“你不要看养呗拿着退还认养金当噱头——”
“等等，退还什么？”佘寐打断他的话。
“……认、认养金啊？”贾仁禄蒙头蒙脑复述一遍，好心劝道：不要看其他认养者兴冲冲想要参赛就跟风，夺冠的三星来来回回就被那几家兽族垄断，孤兽院的兽崽进去都是陪跑的命，“所以，作为韭菜的素养就是少送人头。”
贾仁禄苦口婆心半天，佘寐就记住了一个退还认养金，把贾仁禄的唠叨当背景音，自顾埋头搜索详情，气得贾仁禄歇了嘴，“算了，随便你吧！反正你那一百万资产连院里最糟糕的六尾狐兽都买不到，折腾半天也翻不出花来！”
也是。
搜索半天，佘寐觉得一切都好。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便宜且天资出众的崽了。
按照星际不识货的程度，佘寐以为淘个沧海遗珠很容易。
翌日，天热得像个烤炉。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把遮阳的黑伞，顶着要把人融化的高温，又在x楼上下三层来回逛了几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被埋没的兽崽各有各的不同，但许是星际血脉稀薄，资质都有些驳杂。
就以多尾狐兽来说，同一尾数还要看品相。
毛色从劣到优分别是黄、赤、玄、白、银、金。纯白无暇已经是很好的品相，若是银色更是极品，金色则是连九尾天狐都不敢企及的无量功德品。而毛色之下还要看颜色是否精纯？星际兽族虽有异族不婚的婚俗，却不太讲究维持血统纯正，常见毛色不正、斑驳混杂的串串，如此就是六尾，实力也要大打折扣。
那九命猫妖倒是黑得灵性，但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命多，能苟。
佘寐又去逛了其他楼，从f楼到a楼。
从虎、狮、熊、豹等热门猛兽班级一一经过。
看着其他访客们趴在窗前，脑袋叠着脑袋兴奋讨论的样子，活像没见过动物！叫声雄厚点，推搡打闹间摔得皮实点，都能引来哇哇乱叫：“真精神！不愧是猛兽崽崽！”
方舟格格不入地站在外围，还被当成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认出他这张被判定为穷逼的脸，招来白眼。
“看得倒是仔细，买得起吗？”
呵。
从不开窍的凡间俗蛇修炼成数一数二的真龙，佘寐对收养一只平庸的拖油瓶毫无兴致。哪怕是贵为当下武力顶峰的龙族，当从图片里看到他们蛇身带爪、头上无角的样子，佘寐也很难提起兴趣。——除非返租成真龙血脉。
但，可能吗？
佘寐那个时代，生而高贵的神兽血脉本就凤毛麟角，换到星际，想要差劲成那般的兽崽想来也是大海捞针，轻易倒霉不到那份上。
一无所获的佘寐拎着把黑伞像拄着拐棍的老头般慢吞吞走回宿舍，看到同样垂头丧气的小夫妻。
哪怕搜寻星网，佘寐查找“残疾”“畸形”等关键词，相关内容也都是人类的新闻事件与医学突破，许是兽人阶级注重维护形象，这类家丑向来藏着掖着，并未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客厅里，夫妻俩互相安慰：
“唉，实在不行就算了！”
“要我说住在外城也没什么不好。”
说到最后，惋惜地表示打算明早提前离开。
孤兽院的开放日在每月一号的五号，前三天用来接触兽崽，第四天提交认养意向，最后一天选出认养资格归属，办理手续。
“哎呀，不是还有一天吗？”
对收养兽崽不感兴趣的贾仁禄整天跑得见不着人，消息却十分灵通。
“胡屠老将军与其长子在巡逻星河边境的时候失踪——这事你们知道吧？如今刚满三个月，将军家已经迫不及待申报死亡，好些个侄子侄女还丢在培育园，听说已经跟孤兽院打好招呼。这些无亲属愿意收养的烈士遗孤不出意外明天就能送过来，不仅有几只产生觉醒征兆的三尾，还有一只风华正茂的一尾少年马上就觉醒完成了。”
胡屠，这个陌生的名字，履历相当传奇。
出生于容纳未觉醒兽的保护区森林，父母都是多尾狐兽，一只六尾，一只三尾。
生来就被命运遗弃，本该在山野度过一生，但许是父爱如山。
其父放逐保护区前，曾在孤兽院上过学，深知兽人阶层唯武力论的残酷。在胡屠幼年，他只会嗷嗷叫的狐父就叼着他偷渡到保护区外的学校听墙角，明白了什么叫觉醒，什么叫兽人，于28岁高龄迎来觉醒，一跃成为人上兽，武力值远高于同族，更因为觉醒出极为特殊的天赋技能：群体幻术，特选入顶级兽人之列。
可能是感怀自身，胡老将军成家立业后，无论家中子嗣几条尾巴都一视同仁，教育栽培。
从适龄的十三岁送入培育园，一直到养到完全觉醒。
培育费高昂，别家兽崽都是月付，胡老将军家成了年付，即使有政府补贴，仍然入不敷出。
别的兽族都嘲笑胡老将军犯傻犯浑，若是按照优胜劣汰，重点栽培优异的一尾子弟，过上几代，根基单薄的胡屠一家就能在帝星站稳脚跟。可偏偏他固执己见培养畸形子嗣，分薄其他优异子弟的资源，甚至薪资的大头都耗费在低劣的多尾身上，闹得全家离心，也难怪前脚失踪后脚就闹了这么一出。
贾仁禄唏嘘道：“也说不定现在上头没人压制，胡家不止侄子侄女，连亲生的多尾子嗣都会狠心丢弃！”
小夫妻顿时来了兴趣，“你说的是一直被传遗传基因低劣的那个胡老将军家吗？”
“对！狐族别家十个子嗣里能有一只多尾都算倒霉，他家十只里面能占六只，还会出现那种特别特别特别倒霉的孩子！”贾仁禄一副不可说的表情，像是避讳什么不想沾染的脏东西。
连见到三尾六尾他的态度都只能算猎奇，那这个连用三个特别的倒霉孩子……会是曾经比肩龙凤的九尾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