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清醒的沉沦
“你真是不要脸，怎么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顾颜陈拐着。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时，声音有多温柔。
司夜凛勾起唇角，浅浅一笑，他搂着顾颜躺下来。
见顾颜要挣扎，他耐心说道：“别动，难得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间，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他看了眼大屏幕上播放的爱情片，问着顾颜：“你是不是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
顾颜点了点头。
她有些累，还真想歇一歇。
司夜凛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影。
“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他轻声问着。
顾颜闻言，羞涩这才渐渐褪去，枕在他的肩膀上，说起了正事儿。
“四个月前，澄善园的铺子里接了个鉴定的活儿，是一个价值一百亿的鼻烟壶，最后不小心被打碎了。”
“赵叔和赵杰两个人每月才多少工资？肯定是赔不起的，我一时间也没办法变现出这么多的现金来……”
“客人账号给我。”还不等顾颜说完，司夜凛便出声打断了她。
“什么账号？”顾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问着。
“银行账号，一百亿，我打给他就是了，这点小事儿，也用你整天记在心里？”
司夜凛温声说着，轻轻抚摸着顾颜的后背，声音里尽是宠溺。
“所以今天下午你上了傅少胤的车，就是为了跟他谈这件事情？”司夜凛的动作没停下，问着。
顾颜点了点头，她并不打算将顾森生病住院的消息告诉司夜凛。
也就将傅少胤送她去爸妈家，还有送顾森去医院的事情一语带过了。
“不过他还没告诉我银行卡号，明天我再问问吧，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扰人家。”顾颜温声道。
司夜凛却是不想让她跟傅少胤那种心思不纯的人过多的接触。
当然了，他也没心思将时间浪费在傅少胤身上。
于是司夜凛便对顾颜说：“明天我开一张支票，他再联系你的时候，你越好见面的时间和地方，让易江送过去就好了。”
“我让你在公司工作，一来是你在玉石鉴定这方面，的确是高手，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比你厉害的。
二来则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多点时间陪陪我，要是工作让你不开心了，你不干也罢。”
司夜凛今天晚上说了太多好听的话，以至于让顾颜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子里。
认识司夜凛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听过这么多的情话。
虽然每一句都不是直白的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但就是这些平淡的语言听上去，更加真实。
顾颜往他怀里钻了钻，也贪婪的享受着此刻的幸福美妙时光。
即便她知道，这些很有可能都是短暂的。
也许她睡一觉醒来，司夜凛又会变成平常那个事事都将她放到最后去考虑的人。
年少时心动的人，本就是这辈子最难忘怀的。
更何况，司夜凛在她的人生里，每一个阶段都不曾缺席过。
虽然在国外的那五年，她没有一点儿司夜凛的消息。
可是看着他们的孩子，顾颜又何尝不是日日夜夜，都想起她曾经深爱于心的男人？
不知为何，想着这些，顾颜突然就伤感了起来。
眼眶通红，几乎要忍不住哭出声来。
在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间，还是被她强行给逼了回去。
她和司夜凛，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相爱过。
顾颜想，可能往后余生，也不会有。
顾颜躺在司夜凛的怀里很久很久，久到司夜凛胳膊麻了，让她稍微抬起头，她都不肯。
司夜凛宠溺的说：“喜欢躺就躺着吧，今天我们两个睡在这里也可以。”
顾颜虽然贪恋，但也会节制。
听他这样说，她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还是回卧室睡吧，我喜欢睡在大床上。”顾颜轻声说着。
她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防止睡到一半，司夜凛突然就头脑清醒了，明白自己深爱的人不是她，将她推开。
如果是在床上，她还能翻个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可是在这里，恐怕她就要掉下去了。
而且天亮之后，他先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出了电梯，遇上佣人或者其他人，难免会对她冷嘲热讽。
“好。”司夜凛并不知道顾颜心里的想法，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轻轻应了一声后，他站起身来，将顾颜打横抱起来。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几步路而已，是坐电梯又不是走楼梯。”顾颜说着。
司夜凛摇了摇头，他道：“我发现一个规律。”
顾颜还在聚精会神，仔细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顾颜不得已问责：“你发现了什么规律？”
“我发现你每次跟我亲近之后，就又会突然疏远我，为什么？”司夜凛直白的问着。
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顾颜心里清楚，他愿意同她做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爱情，许是因为习惯吧。
只是这些话，顾颜不会说出口。
她敷衍道：“性格就这样。”
司夜凛嘿嘿一笑，并没有说其他的。
二楼楼梯口处，黑暗里，苏曼妮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电梯停在了四楼。
她站在这里看了许久许久，才收回视线，落寞的拖着身子回到了卧室。
苏曼妮捏着手机，进了浴室，将水龙头打开，听着哗哗的水声。
她打开微信，打开了一个空白头像，发了一条微信过去：【现在方便，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了。】
消息刚发出去，她的手机便嗡嗡震动。
这一次，显示是深州的陌生号码。
苏曼妮接通，声音毫无情感的问着：“回深州了？”
电话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回着：“嗯。”
“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你把答应过我的事情，完全忘到了九霄云外，你知道这半年，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苏氏破产了，我爸入狱了，我负债累累……”
苏曼妮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停住了声音。
她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能对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