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夸下海口
翻过雪山的那一面，地势低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顺畅，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荒草，一条长长的土路通往远方的聚居区，有低矮的楼房，几处冒着黑烟的工厂。
馋儿看着眼前的场景，疑惑地问：“这里不是草原吗？为什么是这般模样？”
晁承弱道：“这里确实是草原地形，但是和你印象里的草原文明不同。定居、分工，这种去特色化，这是任何文明都要到的一个阶段，包括鼓原。”
“没有了随搭随建的帐篷，没有了跟随的牛羊，还是草原吗？”
“我想这些东西都要试着去接受。”
几个人乘坐马车驰往靼勒，去宫中见可汗。
宫中早就聚集了达乐国的众臣，等待晁承弱的到来，可汗显然是刚刚上任的样子，还十分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土司，坐吧。”可汗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上一任可汗，也就是他的至亲，就因为这个人而死。
晁承弱并不慌张，向众人介绍身边的两位：“诸位同僚、可汗大人，我身边这两位是来自谭国的使团代表，朱摩先生和馋儿姑娘。”
众臣也没有好脸色，有人问：“尊贵的土司大人，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来了？”
晁承弱笑笑，道：“上次派来的宋捷将军不敌天军，深陷困境，特此前来请援军。”
“上将都没了，我看鼓原不如投降了吧！”
晁承弱道：“鼓原和靼勒是一国，荣辱与共，鼓原投降了，国家都要遭受巨大损失，因此鼓原会战至最后一刻。”
“既然如此，何必来请援军？”
“鼓原并非心怯，只是确实地少人寡，独木难支。”
可汗问：“那你想要多少兵力呢？”
“额……”晁承弱思索片刻，“不如先增援五万吧？”
“三万！”可汗伸出三根手指，“我再派去一名上将。”
晁承弱低头应和：“是，是。”
可汗接着说：“军饷由鼓原调拨。”
“不成问题。”
“明年鼓原粮价减一毛。”
晁承弱还是应和：“可以。”
“一万！”朱摩皱着眉头站出来，“我只要一万兵！”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众臣纷纷看向这个异国年轻人。
“一万？小伙子，行吗？”
“五千！”朱摩又改口，“也不用什么上将帮忙，我只要五千正规军！”
“这……”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朱摩道：“我只要五千人，军饷由鼓原调拨，但粮价不减。”
“莫非……”可汗都屁股离座，问他，“莫非这位兄长已有退敌之策？”
朱摩道：“嗯——那是自然！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可汗拍拍手，大声回答：“既然朱兄已有良策，我当然答应。”
朱摩道：“那好，今日立刻调兵，随即派往鼓原！”
可汗也很爽快：“可以！完全没问题。那就请三位先用午餐吧！我马上调兵。”
三人告辞，离开宫殿。
馋儿问朱摩：“你真的有办法了？”
朱摩看起来不太高兴，摇摇头。
馋儿道：“我猜你也没有。”
朱摩生气地说道：“这个可汗就是乘人之危，坐地起价，我就看不惯，土司大人，你要接着答应，他还敢接着抬价。”
晁承弱问：“可是五千也明显不够啊！”
朱摩待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你还真是乐观。”馋儿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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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诗和水飞月按照计划，前往天军驻地谈判，路过交战地时，宋捷和鼓原军还在被围，只能一点一点地消耗着干粮。
“呦！败军之将，来求饶了？”
“也就逞逞口舌罢了，要是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人。”
“也就仗着和将军关系了。”
天军中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前来的两人，七步诗只能尴尬地笑笑。
鼓原军中士兵纷纷喊：“赶紧回去！我们只会战死，不接受求和！”
其他的人也纷纷应和。
七步诗没有停下，问了问天军：“请见雪将军。”
“走吧。”
两个人跟着来到海边，望着巨大的三艘军舰。
“看到了吗？就是那艘。”
七步诗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见中间的那艘军舰，外壳上喷着大大的“及时雨号”。
登上甲板，进入舰内，见到千秋雪。
“七步诗，好久没见了。”千秋雪道，“先坐下吧。”
七步诗小心地坐下，看了看旁边的众将，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千秋雪道：“上次你帮晴夭辩护，我还没说一声谢谢。”
七步诗嘿嘿一笑，小声说：“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互相帮助而已。”
“那么——鼓原那边的意思是什么？”
七步诗道：“哦！是这样的，以现在鼓原的实力，是自然不能与天军抗衡的，我看是不是可以暂停冲突，先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我们也和国王好好沟通一下。而且，你们也是有点不宣而战的。”
千秋雪会意：“哦——那看来是应该好好商量商量。”
“所以——被围的将士们是不是应该先放了？”
“哼！”千秋雪笑了一下，“我们都是各为其主，也不要互相为难。我可以答应先把宋捷放走，至于军队，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七步诗连忙点点头：“是是，已经可以了。”
“好吧，那就先通知宋捷，让他先跟着回去吧。”
七步诗又问：“那和鼓原的谈判……怎么安排？”
“你们先带着宋捷回去，我们内部再准备准备，会派人去的。”
“那好。”
两人出来，水飞月忽然停下脚步，神情恍惚。
“怎么了？”七步诗发现她这样的样子，随后才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就是一个提供情报的，抓我做什么？”
“一个靠骗女人获得情报的人，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是你们逼我想尽办法获取他们行踪的。”
“谁让你是狗腿子呢？办了事也是狗腿子。”
“这是——”七步诗指着声音的来源，“丘兄？”
水飞月回过神，说道：“他不是什么丘兄了，走吧。”
鼓原军得知宋捷可以回去，士兵们非常兴奋，但是宋捷却不想离开。
宋捷道：“我们不是说了不求和吗？怎么现在你们反悔了？”
士兵们道：“将军既然能离开，那自然还是离开好，我们在这里不算什么，将军出去了，再想办法解除鼓原困境。”
“对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快点走吧。”
在战士们的共同请求下，宋捷依依不舍得跟着七步诗和水飞月离开，路上没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