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鼓原到底怎么了
带上厚厚的衣服和登山杖，望向西边巍峨的雪山。今天天上没什么云朵，雪山白得发亮，十分清晰。
几位长老在山上等着使团的几位。使团也不是所有人都去，令狐和司钺一定是去的，他们只带了温除虞和若木，前去和长老们汇合。
因为这里离雪山实在太远，登山又十分耗体力，所以晁承弱找来几匹骡子，众人骑上，慢慢地往雪山上赶。
骡子驮着几个人，有说有笑。
有一位长老问：“你们看，这雪山很久以来就一直陪着我们鼓原，你们说它像什么？”
众人陷入各自的思绪之中。
晁承弱笑了笑，先说：“我先发表一下拙见吧。这西边的雪山，像是大自然为我们竖起的天然城墙，为我们阻挡了许多危险。”
长老们面露微笑，都点点头。
令狐道：“城墙是一件好东西，可它不应该过高，至少不应该高过人的视野。如果高过人的视野，那么它就成了屏障，成了桎梏，让人注意不到危机。”
长老们又点点头，纷纷表示这样的说法有新意。
土司宋执道：“雪山如此高耸巍峨，再没有比它们更高的东西，我看就像天生的巨人金刚，圣洁而威严，注视着我们的一言一行。”
长老们听到这样的回答，纷纷表示认同：“年轻的人们看问题果然有不同的角度，只是我们这些烂老头子，再也没有你们这样的想象力和眼光，倒是人越来越老，眼神越来越差，越是与宋贤侄有所共鸣。”
晁承弱听完这一席话，不再发言。
渐渐地，众人到了雪山脚下，将骡子命人拴住，一起往山上走去。
山脚下还是金绿相间的针叶林，地上到处都是黄色的针叶，偶尔有掉落的松果。
晁承弱走在前面开路，沿着已经有人走过的窄路，一步一步往山上去，有时平行，有时上陡坡，有时还要遇上断掉的路口，小心跨过。
大家走得都非常快，不一会已经有点冒汗，衣领微解。
长老们提醒：“马上就要到雪域了，可不能着凉，先把衣服都穿上。”
众人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把厚衣服都穿上，再往山上去。
山间的流水渐渐变细，白茫茫的雪域映入眼帘，而此时脚下的雪还不是太多。
再往上爬一段距离，众人都明显感到有些累，与刚登山时的感觉已有所不同。雪渐渐变多，迷迷糊糊之中，眼前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好……好了。”一位长老叫住前面的人，“接下来由我们带路吧。先……先歇一歇。”
长老们尽力站在原地休息，等呼吸逐渐均匀，再走到头去领路。
不知又走了多久，长老们在一个陡崖前停下脚步，摆成阵势，闭上眼睛，默念咒语。
眼前的石崖被温和地击碎，逐渐裂开，露出一条道路。
“好了，就在里面。”
众人排成队钻进洞穴，令狐在最前面，拿着手电筒开路。
果然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浮在空中，反着光。走近一看，是一块大冰块，里面封着一个人，棕色的卷发，瘦削的面庞，脸上一道浅浅的疤痕，身材魁梧，身上苍白，没有血色；旁边还有一柄细长的指挥刀，细看还能看到斑斑锈迹。
“年轻人让开，让老朽们解开冰封。”
“不必。”令狐从背后拔出剑，左手触摸剑刃，像是在运气。一会后，令狐走到侧面，将冰块竖切一刀，冰块瞬间劈开，滴着水滴。
里面的人立刻皮肤泛红，眼睛微睁后因为晃眼又闭上，立刻生疏地拿起身边的刀，朝众人挥砍而去。
令狐横剑格挡，再握住对方手腕，道：“荣铭！我们是来救你的。”
荣铭理智过来，手掌挡住光线，再慢慢睁开眼睛。
后面的长老们拿过厚衣服，道：“赶快穿上吧，现在在雪山里，别冻着了。”
众人给他穿上厚衣服。
荣铭问：“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令狐道：“你在坯城中了波威的奸计，被炸弹炸伤，昏迷不醒，被下属送往了这里。这里是方国南方附属国——达乐。”
先把人搀扶着出来，按原路下山，一路上再慢慢地讲三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几个人都在讲话，唯独晁承弱没有插嘴。
晁承弱只觉得下山累，长舒一口气，朝山下望去，望见鼓原长横的石桥，连通山间，不知道哪里有点不对劲。
众人才发现他没跟上，纷纷向后望去，问：“承弱！想什么呢？”
晁承弱还在望着远处的鼓原，脸色凝重，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他心中的鼓原总有一种形象挥之不去，而现在面前的鼓原明显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在有那么一瞬间，他明白了，这是事关鼓原生死存亡的改变。
没等他解释，只听“啊”的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宋执从山崖上掉了下去，连带着一块石头落下，是他走神，一脚踩空掉下悬崖。
无人知晓，这短短的几秒钟，改变了鼓原的命运。
众人连忙往山下赶，因为没有任何通信方式，土司掉下去是否有其他人知道，是否还活着，都只有几个人知道，只能等他们下山确认。
找到土司时，土司已经陷入昏迷。几个人迅速安顿好土司，将消息封锁后，火急火燎地前往议事厅开会。
长老们道：“土司遭此不测，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目前的任务，是尽快找到接替土司的临时人选来，主持鼓原的大事。”
众人纷纷点头，长老们一致看向宋执的长子——宋衡。
“少爷，土司大人遇上这种事，不如就先让少爷主持大事吧？”
宋衡点点头道：“身为长子，自然有责任为父分担责任。”
“那么少爷现在拥有等同于土司大人的权能，一定要尽职尽责，等待土司大人醒来。”
“这是自然。”宋衡点头道，说完又转向晁承弱，问，“我听闻是晁叔叔在山上有事，才导致父亲坠落山崖，到底是什么事？”
晁承弱并不准备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出，只提到：“我请求立刻中止迎神大会，并将所有为之设置的设施拆除。”
“大胆！”宋衡拍桌而起，指着他问，“迎神之事是鼓原的大事，怎可轻言中止？我看就是你害死我父亲的，来人呐！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外面的人立刻进来，就要实施。
是众长老打住，劝道：“虽然你晁叔叔说话没根没据，但是也要让他说完吧？不至于直接……”
“几位长老不必多言，待我抓他进监狱再慢慢审问！”
没等长老们阻拦，晁承弱已经被带走。
使团的四位和荣铭只待在位置上尴尬地喝水。
长老们也觉得丢了面子，连忙数落：“你这孩子从小做事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