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福兮祸兮
一会之后,火车上就陆续地上乘客,几分钟时间,车厢已经挤满了人、行李、板凳等等。
使团的人分为三部分,令狐、司钺和水飞月三人坐在一起,对面位置就坐着朱摩、温除虞和七步诗,隔着一张座椅后面是若木和拾香对向坐。
朱摩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一些疑惑,问七步诗:“这拾香家里和司钺到底有什么渊源嘛?”
七步诗摇摇头,示意身边的人已经坐满,不适合讲话。
朱摩并不认同,道:“哎呀,怕什么?这一车厢就这些人,咱们能瞒过谁?”
七步诗想来也是,便大胆讲起来:“这件事可说来话长了。话说国王也就是以前的波威,和荣铭本是结义兄弟……”
身边挤着的人都做出不听的样子,怕惹麻烦。朱摩反倒向这些陌生人道:“没关系,可以听,就当听故事了。”
朱摩挥挥手,让一桌的乘客都来听。这座椅上的、板凳上的,乃至于席地而坐的,见状也都凑了过来。
七步诗不好意思地说:“这么多人?我还没当着这么多人讲话呢!”
朱摩道:“这些可都是国家历史,本不应该是什么秘密。你看在座的这一行人,哪个不是生来为生计奔波?一生怕是没什么机会听这样的故事。”
身边的人都道:“这位大人讲话有趣,在理!”
朱摩摆摆手,道:“别大人大人地叫,我叫朱摩,现在,我们都是听故事的,这位是讲故事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尽可以畅所欲言。”
七步诗听闻这话,便打了打气,坦然面对这些听众:“话说这两位结义兄弟,三十年前共同起义,攻陷坯城。波威欲自立为王,于是设计害死荣铭,启用旧贵族势力,成为我们现在的大王。大王虽然再次启用贵族,但说到底是平民出身,还是要削弱贵族势力。
大王听从军师园芜的意见,召集众臣,商议削封地事宜。之后倒霉的就是皇亲国戚们,其中就包括司钺的骑士家族,以及旧王的儿子,如今的宰相北月明。
骑士家族的家主就是司钺的父亲老司钺。因为旧王很早自裁,所以宰相北月明不得不在十二岁就执掌家业,而当时的司钺也才八岁而已。
波威首次在群臣中提出削藩,起义军代表们当场全部同意,但是贵族们就不那么同意了。北月明表示自己刚刚继承家业,又刚刚打完仗,自己的家算上农户仆人一共小十万人,这时候削藩要出事。当时所有人都笑话这个小伙子不会说话,十万人呐!人家怎么可能放过你?
和北月明一样,所有的贵族们都在叫苦连天,但是老司钺这个人不一样,他是这样说的:‘你们这个患得患失的样子,有一点贵族子弟的气概吗?难道收走封地,我们就不是贵族了吗?’于是他同意了国王的决定,无论如何安排,他都毫无怨言。
最后的结果是,北月明的封邑直接被收走了三分之二,而老司钺只丢了五分之一。但是从那以后,北月明就再没有什么事了,反倒是司钺家的封地庄园老被收走,隔三差五一次,力度不等。但即便如此,老司钺还是没有任何怨言,还是依旧痛斥自己的同僚没有风骨。大王见他态度好,终于没有再下手。”
“嘿!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身边一个乘客笑着说道,“那大王都下定决心要搞你了,难道会因为你态度好就放过你吗?”
“当然不会。”七步诗回答,“只不过当时大王也没有什么办法,还是他的军师园芜有办法。有一天,大王召集群臣喝酒吃饭,早就退隐的园芜也难得参与一回。宴会期间,众臣一起饮酒,喝的都有点高,更加没个拘束,纷纷讲起自己少年的风流往事。
大家都说笑地很和谐,谁知园芜一句话砸了场子:‘爱情就是个屁!’此话一出,老司钺不高兴了,他是个直肠子,也是个浪漫心极强的人,非要在宴会上和园芜争论。一个说爱情至死不渝,是最伟大的东西;一个说爱情就是骗人的,没有任何意义。就这样吵的面红耳赤。
辩得不可开交,园芜听得不耐烦,摔了杯子,指着对方嘲笑道:‘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信爱情,你让老子相信,除非你今天死在这!’老司钺一听这话,当场拔出剑,往脖子上一划,倒在地上,鲜血淋漓。”
“这故事也太扯了吧?真的假的?”
七步诗笑了笑,“这是真的,不相信的就当一个故事,听个乐呵罢了。”
之后七步诗接着讲:“司钺马上被送回家里,找了医生给抢救,但是最后没有成功。弥留之际,园芜还去家里看望他,看他没救了,就问他有什么遗言。老司钺长叹一声,向园芜说道:‘是我做事冲动,不怨你。我命丧今日,小儿八岁,难成气候,只愿将我的全部封地上交国家,小儿削去爵位,做个普通人吧。’
园芜声泪俱下,连忙答应。从此,司钺成为普通人,曾经和北月明同样显赫的家族,今天已不能相提并论。”
听完整个故事,众人都感慨到人生确是起起落落。
“一个身居宰相之职,一个入了民间,一个是万人之上,一个是芸芸众生。”对面的令狐发表感言,“我看呐,今天的福未必是福,今天的祸未必是祸。那宰相声名显赫,谁敢保证明天不是一匹白绫?那黑眉骑士虽然没了爵位,倒也能安然一生。希望年轻的朋友,能仔细考虑一下福祸幸歹。”
说罢,令狐将目光看向七步诗。
七步诗听闻此言,百感交集。
若木扭着头听完这个故事,笑着问拾香:“你爷爷原来是这样的人物。”
拾香道:“对呀,怎样?”
“我今后怕是要远离你了,万一你爷爷今后传给你什么‘秘笈’,我说不定要死你手里。”
拾香眼中已经有点怒色,说道:“哼!说得好,我看早晚我也把你给解决了。啊不对。”拾香拿出玉佩,冷笑道,“想杀你,根本不用爷爷传我秘笈。”
“哦——这么着急把法宝拿手里,原来是……懂了懂了。哼!”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