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楼顶谈判
阿常躺在临时招待所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因为按照信件的说法,下一次太阳升起时,他就要面对司钺了。
就在前两天,警方安排常居住的整个楼都进行了疏散,以保证其他无辜人员的安全。
正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午夜,一声尖锐的喊叫打破了夜色。
小区楼周围的警察立刻反应过来,向楼周围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什么情况,直到有人喊了一声“楼顶”,众人才看向楼顶,该楼的楼顶和附近另外一栋更高的楼之间连接了两根铁索,拾香正被绑在轮椅上,轮椅的轮子搭着铁索,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人抓着轮椅一边,正在往小区楼上送,铁索两边各有一人。
底下的人看着心惊胆战,生怕上面的人一个不小心将人质摔下来。而司钺和身边的那个人似乎在享受这个刺激的过程,直到三个人成功到达对岸。
司钺大声喊道:“请让楼里埋伏的警察迅速撤掉!”
楼下警长示意只撤一部分。
之后铁索的那一头就开始运送一些其他的东西。
阿常问道:“他们在送什么?”
天君在一边仔细看了一眼,说道:“可能是炸药。”
“什么?他们哪里来的炸药?”
队长说道:“现在讨论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之后吩咐说,“让我们的狙击手准备好。”
一会后,有人过来报告:“报告队长,我们的狙击手反映自己在一分钟前被全部发现,对方的狙击手的红激光点都照到他们脸上了。”
“园芜大人怎么还不来?”
“老爷子还在用早餐呢!”
队长向上面喊道:“司钺先生,老爷子到这还得一会呢,咱们先休息一会吧!”
这一句说出去,上面的并不回应,队长问:“楼里还有什么人吗?”
“据说朱摩还在里面,他是自己主动进去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本事,可别给帮倒忙。”
司钺和一名中年人同伴陪同拾香坐在楼顶,另一名青年同伴堵在楼梯口,楼梯口摆着运送来的炸药。
司钺往东边看了一眼,问道:“你的好爷爷不会不来吧?”
拾香问道:“你们找他干什么?”
“报仇。”
“我在你们手上,想报仇很简单,不必大费周章。”
司钺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们家整整欠我们家三条命,我如果愿意,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今天我只杀一个人,是便宜了你们,你不要不识好歹。”
底下若木听见动静后赶过来,看了看情况,问警官:“怎么?她爷爷还没有来吗?”
警官摇摇头,“这老头还闲的很,在家里吃饭呢!”
苍白的太阳已经从内城的方向升起一段距离,楼上的司钺三人和楼下的警察部队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忽然,司钺看见铁索那边的同伴做了个手势,指向内城城墙。司钺往那边一看,城内驶出一辆卡车,上面载着几名士兵,带着枪支,后面紧跟着一辆轿车。
楼梯口的青年人问:“司钺大哥,那是不是园芜?”
司钺嘴角一扬,轻轻地说了一声:“终于来了。”
之后司钺望向楼下,一名警察跑到队长身边,敬了个礼,也指向了城墙的方向,身边的人都一齐望向那个方向。再望回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轿车停在教堂门口,熄了火,卡车上的士兵下来站成队列,之后便不动了,也没有人给轿车开门,就是静静地等在原地。
“园芜那老不死的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司钺气愤地骂道。
之后一个挎着布包的金发年轻人跑过去,敲了敲车窗户,车门打开了,年轻人坐了进去。一会之后,年轻人出来,跑回了楼底下,跟警长说了什么话,队长叫了几个人,叮嘱了几句,便有人开着车往城外走了。
司钺再看向园芜的车,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无奈地向下喊道:“既然爷爷不愿意上来,那就请父亲上来吧!”
底下的阿常早就等不及了,马上跑起来要上楼,几步之后又被那个年轻人追上,看样子是想拦住这位父亲,阿常推脱了一会才一起往楼里跑。
司钺指着若木问她:“你老爹身边那个人是谁?”
拾香说道:“是我未婚夫。”
司钺盯着她。
拾香反问道:“怎么了?我二十五了,快要结婚很正常吧?”
司钺说道:“但愿不是来坏我事的吧!”
队长马上下令,警察不再安排狙击手,直接占旁边的楼。
一会后,堵着楼梯的那个青年人让开,阿常和若木上来了楼顶。
看到拾香,阿常率先冲上去,被司钺拦了下来。司钺身后的同伙则用手枪指中了拾香,而与此同时,若木以惊人的速度从布袋中掏出枪,并控制住了楼梯口的那个青年人,说道:“现在我也有你们人质了。”那年轻人并没有准备对若木动手,却被他先控制了,惊恐地望向他的同伴。
司钺只是冷冰冰地说道:“随你便,他的死活我可不在乎。”
若木歪了歪头,表现得非常吃惊,“好家伙,不把同伴当人啊!”而身旁的青年人从惊恐到失望,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司钺这里只管跟阿常讲话:“常先生,我们家还有三笔账要和你们算。”说着让另一个同伙把拾香提到了他身边。
拾香问阿常:“老爸他到底在说什么?”
另一边若木喊道:“哎,你真不管你这位青年同志?不会蒙我吧?”
司钺马上呵斥了一声:“闭嘴!”说完就接着对阿常说话了,“这三笔账,分别是:杀父之仇、杀妻之仇、害友之仇。我要你们三条命不过分吧?”
阿常说道:“先生,如果你有冤屈,法律会帮助你,而不是在这里动用私刑。”
司钺“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没有问这三件事究竟是什么呢,就开始审判我了吗?”
(若木在一边小声跟那位青年人说:“看到了没?你的战友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死活。”)
司钺说道:“你还记得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吗?就是那天……”
(青年人还在和若木争辩:“不可能,他这是在变相保护我,只要他说我不重要,你就没有杀我的必要。”)
阿常回答道:“可是我的妻子也在那次事情中离世,难道不算扯平吗?”
司钺说道:“你的妻子是因为心脏病死的,不算。”
(若木还在小声说:“别打赌了,你可赌不起。不如你现在帮我,事后也算立功,你现在帮他们,不管他的事情成不成,你们最终都是死。”
青年人瞪着他,骂道:“你做梦!”)
阿常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先不说了,你的朋友是怎么回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钺说道:“这跟你没关系,跟你那老爹有关系,但是他死活不肯上来,你看,还在那辆车上不知道想什么呢!”
(若木还在努力策反那位青年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关心你吗?因为他自己也没准备活着回去,自然也不在乎你了。”)
司钺指着那辆车,狠狠地说道:“你知道车里那老头干了什么吗?他因为看上我朋友家里的拳谱,就派人去偷,我那朋友的女儿当天正好在家,偷拳谱的人直接把小姑娘杀掉了,回过头来还诬陷当天晚上是父母亲杀了亲女儿。先生你说可笑吗?”
阿常满脸惊讶地问:“这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青年人跟若木说:“他开始就告诉我们不可能活着回来,你凭什么说他是坑我们?”
若木笑了笑,说道:“真是被人当枪使啊。人家是为家人报仇雪恨,虽然方法不正当,但是别人也会说他是个豪杰,你们是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是纯粹的坏人,是暴徒,是帮凶!他杀身成仁,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注:以上小括号中内容表示司钺与阿常的谈判,以及若木和青年人的谈判同时进行中】
阿常听完以后,向司钺说道:“你说我的父亲杀了你父亲,可是你的父亲因为一句话就自裁,这完全是幼稚的,不能怪我父亲;你的妻子身亡很可惜,可这是一次意外,不能全怪我;你的朋友的女儿被歹徒害死在家中,这很有可能是不法之徒故意栽赃我父亲,这件案子我可以和你一同申请重新查。”
司钺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都有理由,但是我今天必须要走一条命,三命索一命,不过分吧?”
阿常说道:“你明明没有充分的理由,却在这里言之凿凿地要讨债,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钺冷笑一声,“两条人命,两个人进监狱,我身边四个人的悲剧都是拜你那老爹所赐。不必多说了,今天谁来死?”
拾香被推到了楼顶边,楼下众人都开始慌张。
警长在下面喊:“先生别冲动,还可以好好谈一谈嘛!”
楼上并没有回音。
若木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嘿!别犹豫了,帮我个忙。”
“我不可能帮你。”
“真的不帮?想好了哦!”若木放开他,“那你看着吧,看我怎么救他们。”若木从布包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系着几个铁钩子。
年轻人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只是在一边看着。
若木把绳子在轮椅上绑了几圈,然后用钩子钩住,再坐在轮椅上,用绳子绑住自己。
拾香已经被抓住了肩膀,只需轻轻一推就可以将她推下楼去。
阿常在旁边拽着,好言好语。
“常叔!”
阿常往若木那里一看,若木扔来一根绳子,他下意识伸手抓住。
正当所有人都在疑惑若木的行为时,拾香不知道怎么被推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就要掉下去。阿常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伸手抓住了拾香身上绑的绳子,但是自己也要失衡。
若木往墙上蹬了一脚,轮椅噌的一声朝楼顶边滑去,若木马上将身子往上抬,头也往后仰,轮椅顺利跨过楼顶边的低坎,若木和轮椅一头栽下楼顶。
一眨眼功夫,绳子挂在司钺搭的铁索上,一边是父女二人,一边是若木和轮椅。
父女二人还在往下滑,但是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绳子不再滑动,楼下的人提着的心才放下心来。而拾香还在闭着眼叫喊。
若木掏出手枪,盯准了绳子挂的地方附近,防止上面的人割绳子。
阿常喘着大气说道:“丫头……没事了……冷静下来。”
拾香停下喊叫,眼睛稍微挣开了一点就又闭上了,这样的高度实在是过于吓人。
若木喊道:“下面的赶紧想办法!常叔坚持不了多久的!”
阿常一只手抓着女儿身上的绳子,一只手抓着铁钩子,两只手的指头几乎都要断裂。
拾香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些话,又是“放开我吧”,又是要“下去找妈妈了”。
阿常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也只是迸出两个字:“闭嘴!”
队长在下面快步走动,问着:“赶紧的,谁有最快的办法救人?
话音刚落,阿常已经坚持不住,手脱开绳子,拾香要掉下来。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吊着的三个人身上时,一道黑影掠过,拾香瞬间消失在人们视野中,之后出现在地面上,随后若木和阿常也以同样的方式下来,毫发无损,而那一道黑影早已不见。
队长看着父女二人,笑了笑,之后马上命令道:“人质安全,马上占领大楼!务必抓住犯罪分子!”
阿常赶快将外套脱下,披在女儿身上,随后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