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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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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风还是比冬天更温和了些,一行人带着农具,牵着牛,慢悠悠地走在往田野的路上。

    摩哥打头,走在第一个,到了田地,提醒了一句:“看脚下哦!我们都没鞋穿,别受伤了。后面人把犁套牛身上!”

    之后,老牛在低沉的叫声中,不紧不慢地翻动着土地。温除虞并没有卖力地干活,而是一直在看着天上的太阳,和手腕上的手表。

    长河站直,用袖子擦了擦汗,向温除虞喊了一声:“喂!你怎么不用心干活啊?”

    温除虞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远处传来一声:“行了都休息休息吧!”

    看到是东姬来这里送干粮和水,众人才看到是中午了,都放下活,坐了下来。

    东姬将篮子放地下,里面是类似面团的食物,以及几壶水。

    众人纷纷拿了干粮,吃了起来。

    温除虞看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便提议道:“来吧大伙,这东西这么难吃,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听着听着就吃下去了。”

    摩哥笑了笑,说道:“好啊!讲故事好。”

    东姬也拍了拍手,原地坐好。

    温除虞慢慢地说道:“话说很久以前啊,有个写小说的人,名叫庄周,他写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棵参天大树,长得极其美观,树下能容千头牛乘凉。”

    “这么大,假的吧?”

    “故事嘛,何必太认真。这棵树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参观,有一天,一名木匠路过,他对这棵树看也不看一眼。徒弟们问他为什么呢?他说这棵树主干上都是疙瘩,树枝也歪歪扭扭,没什么用,做船就沉底,做器具就毁坏,做门窗就溜汁,反正做什么都不行,所以我看都不看。也正是因此,这棵树才会成为参天大树,否则早就被砍去利用了。”

    “这故事好短啊!”

    温除虞说道:“短不短无所谓,关键是看你们谁能听懂。”

    摩哥捏着面团,眼珠转了一圈,冷笑一声,忽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道:“哎呀!不行了,救我。”

    长河看见他这个反应,问道:“哥哥你在搞什么?”

    摩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小声说:“我浑身没有力气,恐怕不能再干活了,肚子也很痛。”

    “是不是拉肚子啊?”

    “不——是,就是单纯痛。”

    温除虞此时也扔下食物,倒下去,和摩哥做出同样的样子。

    长河抓住摩哥手,说道:“那走,我们带你们两个回去吧先。”

    但是长河明显感到摩哥没有用力抓他,问他:“哥你怎么不起来呢?”

    摩哥挥着软乎乎的手掌,说道:“我使不上力气啊!”

    东姬见状,赶快起来,过去问:“怎么回事?”

    摩哥痛苦地回答:“我很难受,我感觉我要死了,以后恐怕不能给城主干活了。”

    东姬慌忙说道:“行了行了,今天先到这吧!都回去给城主看看吧!”

    “啊?”摩哥一听要给城主看,有点被吓到,但一看身边温除虞并无反应,便跟着继续装。

    东姬带着一伙人,摩哥和温除虞被扶着,在大中午被带回了城堡。

    大厅的门是敞开的,眼前是一排搭着红色桌布的餐桌,中央坐着城主,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圈胡子,身后的壁炉中燃着火焰,两侧墙上是倾斜的壁画。

    摩哥本想就此罢休,但无奈温除虞还在装,一点怕意也没有,摩哥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否则温除虞也要穿帮。

    很快,城主那威严的嗓音就在大厅里回荡:“东姬,怎么回事?”

    东姬则是尖尖的嗓音:“城主,这两个家伙在田里突然就口吐白沫,四肢无力,说些胡话。”再小声地提醒城主,“怕是中了邪。”

    温除虞看着东姬的言语,心想是有点祸国妖姬那味了,接着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指着城主:“前面那丑八怪,就是你给爷爷下的药?等爷爷好了,定把你皮扒掉!”

    “砰!”只见城主重重拍了下桌子。

    摩哥吓得一哆嗦,但还好城主的目光全在温除虞身上,没有注意到他。

    城主就要下去查看温除虞,东姬此时拦住,说道:“城主如此尊贵,怎么亲自动手,待我去查验查验。”

    “也好。”

    东姬便上前去,蹲下身子,手背轻轻往温除虞额头上触了一下,只是刚碰上,便缩了回去,道:“这头能烙饼了。”

    温除虞也配合着,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谁往爷爷头上砸冰块?”

    城主捋了捋胡子,小声问:“莫非真的生了大病?”

    东姬道:“我游历多年,这种症状也是头一次见,城主还是找大夫来看一眼吧。最好是守口的大夫,我看这万一真中了邪,只怕传出去,坏城主名声。”

    城主沉默一会,又来回踱几步,停下后下了命令:“先把这两个家伙幽闭起来,再看看情况。除了送饭送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搭理他们,也不准将这件事说出去。”

    温除虞也不知道东姬在搞什么,怎么事情到这里跟他们商量的不一样了。

    铁着头被关进了黑屋子,门缝中也看不出来被关在城堡里的哪个位置,也看不到人,只有特定时间有人来送吃喝,送完就走,也根本看不见往哪去了。

    摩哥小声说:“好兄弟啊,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温除虞问:“我田里讲的故事你听懂了?”

    “那当然了,一个人没有用处就没有人利用,你分明就是想跑嘛!只要你变成干不了活的样子,城主就必然不会留你。”

    温除虞笑了笑,往地上一坐,看起来并没有太慌张,“没错,看来你也是想和我一起逃走嘛!”

    摩哥叹了一口气,也坐下来,和他淡定地聊起来:“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从不知道荒州外面的世界。即便一位旅行者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可我还是没有勇气离开这里。但直到你来了这里,我看出来你是一个愿意去冒险的人,也许你真的可以成功离开这里,我愿意跟着你赌一把。”

    “前几天我和东姬商量好了,我装样子,她负责说服城主,赶我们两个出去,但见了城主后,事情竟然发生了变故。”

    “那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东姬骗了你呢?”

    “没有可能。”

    “为什么这么笃定?难道你很信任她?”

    温除虞摇摇头,解释道:“你想啊:如果她是在耍我们,而城主并不知情,那她同时也算在耍城主,她耍够了我们,迟早还要把慌圆回去,想办法把我们放走;如果她确实将实情告知了城主,那更不可能,因为城主根本没有兴趣看我们两个的笑话,也不会让我们在这个地方白吃白喝这些天。”

    摩哥长长的“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们现在逼一逼东姬的进度。”

    “怎么逼?”

    “不装了!”

    于是乎,在这天的深夜里,一切都寂静的时候,城堡内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摩哥和温除虞两个人使劲摇晃着木门,大喊放他们出去。

    但,这天晚上没有人搭理他们,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令二人不可思议的是,士兵将木门打开,竟然把他们送回了原来的院落,奴仆朋友们已经出了城堡干活去了。然后士兵说道:“把你们放出来了,别再闹了。”于是把院门反锁了。

    这一锁就到了日入,长河带着伙计们回来。再到晚些时候,东姬偷偷摸摸地进了院子。

    话说一天前的深夜,城主一人摊在大床上,呼呼大睡;东姬在炉子旁边打了地铺,蜷缩在被子里。只听外士兵敲门,说那两个病号突然好了,轰隆着门,精神的很。

    城主令士兵退下,清醒了清醒,问东姬:“美人怎么看这件事?”

    东姬道:“他们现在是好了,谁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又犯,我看趁他们没事,赶紧打发掉吧。”

    城主点头以示同意,但随后说:“可应该怎么处理掉他们呢?”

    东姬思考片刻,突然嘴角一扬,说道:“城主和杨家那城主素来不和,不如我们把这两个麻烦货甩给他们。”

    城主听完,哈哈大笑,接着补充道:“这不够啊,我还要谎称近来拮据,把这两个好劳力高价出卖,老杨这家伙自诩聪明,看见这样的劳力,肯定是不惜重金。我还能大捞一笔呢!”

    东姬笑着拍手,说道:“那么就等几天后的五城之会了。”

    温除虞听完此事的经过,火气一时不知从哪里上来,质问东姬:“你口口声声说帮我逃走,结果只是给我换了个主子?我算是看清你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东姬连忙上前去解释:“那杨家很蠢的,以哥哥的聪明才智肯定能逃走。我们这城主虽然总体来看是被我们骗了,可他本身就疑心重,没那么好骗,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温除虞没有搭理她。

    东姬原地思索了一会,又追上去说:“哥哥,我又有办法了,你到了杨家就这样……”

    “行了。”长河拦住她,把她身子一扭,往外推,“东姬大人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了。摩大哥和温兄弟会在大会好好表现的,我们剩下的这些人呢,往后也不烦东姬大人照料了。”说完将其推了出去。

    东姬还想敲门进去,但高处的士兵明显察觉到了什么,她也不敢再做什么,趁着夜色,灰着心偷偷逃走。在远处又看了一眼木门,心中五味杂陈。

    温除虞一人坐在角落里,心情同样复杂的很。而摩哥此时却在和伙伴们说笑。

    长河问:“大哥,你们这样被东姬骗了,到了杨家有什么打算吗?”

    摩哥笑嘻嘻地说:“事在人为,自有办法嘛!现在担心这些没有意义。”

    而离落这个小年轻在一旁,皱着眉头,感叹道:“摩大哥和温大哥都这么聪明,早晚能离开,可是我们这些脑子不好使的,怕是一辈子要待着这里干活了。”

    摩哥立刻站起来,到离落身边去,拍着他的肩膀,向屋里所有人说:“兄弟们,大哥我没什么文化,这一生能遇上大家,是我的荣幸。这次我和温兄弟想办法离开,可能真的能从杨家想办法离开荒州,当然也可能不能。但无论怎样,我想说:以我的观察,这个荒州五大城势力,早晚有一天嗝屁,而那时,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角落里的温除虞闻声也转过来,听着摩哥的话。

    “兄弟们,这样的城主,对我们、对士兵毫无体恤,此为不仁;五城主之间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此为不义;被东姬这样的女人忽悠着,此为不明;对我和温兄弟的情况,从不亲自考察,此为不察。像这样不仁、不义、不明、不察的人,即便有着荒州这样的权力,又怎么可能一直守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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