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隐疾
“青澜将军。”一定国士兵握拳置胸行礼。
“云景将军在哪里？”灌青澜问。
“回禀青澜将军，云景将军在马场。”
灌青澜略点头，便往马场去。
待她走远些，一众定国军低声议论。
“青澜将军可是又来逼婚？”
“小声点，听闻云景将军不愿娶妻。”
“那青澜将军怎么办？”
众人相对无言。
在他们心中，灌青澜是最好的主母，可云景将军却不愿娶她。
“云景将军，青澜将军来了。”近侍低声道。
霍云景正在检查战马，北蛮国的马矫健善跑，南盛国的马肥硕健壮。
而这西域的战马，却是有些瘦弱。
他没回头，又挨个摸了摸马腿，检查了马嘴。
“多加一些草料，这些战马虽看着瘦弱，却挺健硕。”霍云景交代道。
马夫忙点头，眼睛却瞥向一旁。
霍云景心内叹气，起身走过去，“今日又要比什么？”
“赛马。”灌青澜面无表情道。
霍云景如何不得知她日日前来，以比试为由见他的原因。
“不比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霍云景却说。
“好。”
灌青澜很少见他主动，心内欢喜，哪管去哪里。
霍云景纵身上马，灌青澜随意选了一匹紧跟其后。
两人向东边出城而去。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灌青澜骑在马背上，眺望不远处的废城。
“这座废城向东南方向再行百余里，殿下与三弟在那里凿了口竖井，用于引流。”
“殿下以那里为起点，将设防护林治沙。年底前这座废城将又重现生机。”
霍云景指了指远方，对她说。
而灌青澜却一脸莫名，只得附和道:“殿下英明，小将军神武。”
霍云景见她敷衍，又道:“阿父默许他两人之事。云川早晚会卸下军装娶长公主。”
“如今古夷国尚无王上，国力薄弱，长公主即便能力通天，能让国民们安居乐业。”
“可，青澜，在北蛮国与南盛国眼中，我们便是那案板上的肉。”
灌青澜行军多年，自然明白。
“霍云景，我不是城里那些闺门小姐，知道国情。金戈军也日夜操练，随时可战！”
“青澜，如今年轻一辈将军能出战的又有几人？阿父与灌将军老了，卫将军……又无子嗣，如今能出战的也只剩霍家三子与……你。”
霍云景眼中一痛，瞬间又恢复理智。
“霍家与灌家需得留后……”
“明日我便给我阿弟娶五个小娘子。”灌青澜抢话说。
“待她们产下子嗣，我便教他们行军打仗，灌家不会绝后！”
霍云景看向她，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青澜，不要说这种话，阿父与灌将军不知，你也不知我身体吗？”
灌青澜一顿，每每说到此处，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有口难言。
她只得轻声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霍云景却说。
他自幼肩头承载阿父的期望。
二弟莽撞，三弟虽天赋超群，可却也有了软肋。
若他再被人绊住，霍家定国军的名号便将葬于他们这代。
况且，他也不愿耽误灌青澜。
灌家子嗣本就单薄，若青澜无后……
“云川，青澜将军如此好，为何你大哥总拒她以千里之外？”
姜乐游跃下马背，将马递给了君牧，疑惑问道。
霍云川一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霍家只有他知道。
“他有隐疾？”姜乐游猜测道。
“殿下怎么知道？”霍云川一惊。
“你脸上那便秘表情，加之我多年偶像剧所得经验。”姜乐游得意道。
霍云川听不懂她所言，只道她确实聪慧。
“让我来猜猜，是何隐疾让霍云景能接连拒绝这么好的女子？”
姜乐游与他向着竖井方向走去。
“白血病？不对，这是韩剧套路。”
“抑郁症？不对，这是日剧套路。”
“家仇血恨？也不对，霍家与灌家世代交好。”
姜乐游手中把玩着小沙鼠的短尾，却被它轻咬一口，跳入泥地中，对着她吱吱乱叫。
这是它不能触碰的伤！好好的长尾肥鼠竟被断了尾！
姜乐游一痛，并未收拾它，而是意味深长地抬头盯着他的一处。
“不会是……有问题吧？不举？看着挺孔武健硕呀。”
“……”霍云川听的一脸懵，却听懂了最后一句。
“殿下又看上大哥了？”他斜眼冷声。
“没有没有，霍云景哪有你好。”她小哄一句，“那，到底有何隐疾？不会真是……”
霍云川却不语，算是默认。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我也略懂医术，再不济让心缇瞧瞧。”
“可勿要因脸面忌医。”
姜乐游说，丝毫不见女儿家的羞涩。
霍云川停足，伸手捂住她的樱嘴。
“殿下，男子之事从你口中说出，实在有些刺耳。”
“那你倒是说啊。”姜乐游闷声道。
这一路可有他插话的时间？
霍云川无奈一笑。
他低声道:“是三年前与北蛮国一战，大哥下身受了些伤……待我赶到将他救回营帐，已是生死难料。”
“大哥能活下来，已是长生天庇佑。”
姜乐游一愣，竟真被她猜中了。
可惜。
好好的一威武将军竟……不举……
实在可惜。
“你别急，改日我去看看，想想办法。”姜乐游闷气道。
察觉到她声音不对，霍云川松开了手。
“殿下怎可……”
“怎么不可以？医师面前无男女！”姜乐游瞪眼道，“你们这般讳疾忌医，生生耽误了云景将军的病情。”
霍云川一僵，虽然她说的有道理，可……
“去看看竖井，明日我就去霍府瞧瞧。”姜乐游转身，忽地想起什么，欲盖弥彰道:“我让大祭司跟我去，她虽教了我一些医术，但到底还是她医术高明些。”
霍云川虽是心底异样，但又抱着些希望，便不再反驳。
“殿下，无名山的雪水已流经古月山地下暗渠。可否开闸？”君牧低声禀报。
“进度这般快？”姜乐游神色欢喜，疾步快走。
若是有手机，她一定拍下这一幕！让师傅瞧瞧，她并不是什么废材！！
她来到大竖井旁，秀手一挥，朗声道:“开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