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澶州之战
白风瑶失踪后的这一年，时局动荡，风云变幻，云谲波诡。
玄亦寒一直在寻找白风瑶，但她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没有了一丝痕迹，他去了苏府，几乎打伤了所有遇到的苏家的修士，没有人知道白风瑶来过哪里，去向哪里，唯一接触过白风瑶的那几个修士早已被杀害在断崖下。玄亦寒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没了踪迹，可是西周之大，大荒之广，自己要去哪里才能寻觅到她？现在他才明白玄亦泽对自己的仇恨了，他的狠远超于苏星，他用夺走他一生所爱来惩罚他，这远远要比杀他更让他难过。
春和飞英依旧在漫云城，飞英发现春好像没以前那么开朗了，时常发呆叹气，也不爱跟飞英开玩笑了，整个人都呆呆的。白风瑶失踪的事情没有告诉五娘，只跟她说是去了玄家主那边，但五娘似乎有所感知，总是拉着飞英问白风瑶什么时候回来。没有白风瑶的漫云城，似乎什么都变了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大家都多了份心事。
若说整个西周国，这一年来可谓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玄玉风攻占巫府后，迅速趁机收服了周边一些稍具规模的世家家族，如此一来，南部地区的一些其他的小世家家族也纷纷见势投靠玄氏。不出大半年，玄氏占下了整个南部的西周国土，实力大增。后又继续向北攻击，攻城掠地，玄氏将修士训练成士兵，按照能力和经验以不同级别的士兵去划分，规定士兵不得残害百姓，不仅如此，有些地区因战乱有刁民作恶或者凶兽作乱，玄氏士兵会帮助老百姓除恶消祟，恢复生产，所以大家并不反感谋拟的玄氏，反倒是玄氏所到之处深得民心。这也更引起西周朝廷的嫉恨，在玄氏未触及之处，广发告示，宣告玄氏谋逆欺民等种种恶行，引得人人对玄氏谈虎色变，避之不及，但又听闻玄玉风此人仁人志士，听闻玄氏所到之处海晏河清，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普通老百姓们只是私底下相互议论，更有甚者还会就玄氏好或坏展开了激烈的辩论。经过了这一年，玄氏实力渐渐与西周军队不相上下，玄氏所在区域是西部和南部，西周目前只有都城所在的东部和蒙氏所在的北部，但蒙家主自从上次在漫云城楼上与玄亦寒交锋失利后，这只老狐狸似乎再不敢出头了，一直找各种借口推脱朝廷没有再帮着对付玄氏，幸而这种明哲保身的态度，蒙氏应该是三大世家中唯一一个与玄氏相安无事的家族。
现在玄氏军队已前进到澶州，再进一步，便直逼西周都城了，玄氏大军站在澶水河边，对岸便是西周都城汝阴城，玄氏大军气势磅礴，大有不占汝阴不罢休的决心。
“亦辛，此役关乎我多年心血，至关重要，无论如何，我必当竭尽心力。”玄玉风看着汝阴的方向对玄亦辛说道。
玄亦辛回道：“我军各方已准备好，只等家主一声令下。另外，亦寒也来了。”
玄玉风：“他应该是知道此战凶险，怕我们有什么闪失，也好，让他一起看看吧。”
两军对峙，一时间狼烟四起，金鼓连天，玄氏自南上而来一直无往不胜，气势如虹，而汝阴毕竟是都城，粮草武器供给很足，西周此役几乎倾全国兵力力压玄氏，西周国君亲自监战，如此一来，双方战事胶着，打了近半个月竟打的不相上下，难分敌我，双方也伤亡惨重。
这日晚间，玄玉风正和玄亦辛、玄亦寒在军营商量如何排兵布阵，这时玄玉风似感知到了有凶兽在靠近军营，便朝玄亦辛和玄亦寒看了眼，从玄亦寒脸色中得知他应该也是有同样的感知，遂示意二人不要打草惊蛇，待凶兽靠近了些，三人从窗户跳出来，绕到了凶兽身后。原来只是几只祸斗，灵力虽然不低，但应该也是被人控制，驱使到这里的，玄玉风催动意念，想控制住这几头凶兽，但失败了，玄亦寒也试了下没有成功，玄玉风说道：“看来今晚还有高人在此。”这几头凶兽应该是对方故意放出来试探玄玉风的实力的。几只祸斗并不难对付，三人很快就除掉了。只是没一会，一阵低吟声传来，玄亦寒突然感到一顿头疼，似乎听见白风瑶不断地在自己耳边说道“救救我，亦寒救救我。”痛苦的求救声让玄亦寒不由得大声嘶吼起来。“这是妖兽诸怀的摄魂术，迅速关闭五识。”玄玉风说道。玄亦辛一直跟随玄玉风，至真赤诚，从无其他心思，所以受到干扰小，并没有受伤。玄玉风法力较二人高强，且识得摄魂术，所以也没受影响。只有玄亦寒因为白风瑶一直心有郁结，所以很快被诸怀的摄魂术给攻击了。此时的玄亦寒似乎开始走火入魔了，眼前开始出现苏星的样子，苏星后面是遍体鳞伤的白风瑶，他拿着剑想对着苏星砍过去，但苏星一直不断地消失、重现，然后又拿起鞭子对着白风瑶，白风瑶噙着泪水的眼睛无助地看向玄亦寒，口中无力地喊着“救我”，而苏星的表情愈发嚣张，他朝苏星砍去，剑刚落下，苏星的脸又变成了玄亦泽的，“我杀了大哥，我杀了大哥”玄亦寒绝望地喊道。
玄玉风和玄亦辛不断地喊着玄亦寒的名字，企图将他从梦魇中喊醒过来，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走火入魔而死。正在这时，有说话声从远处传来：“玄玉风，要想救你孩子，就跟我过来。”
玄玉风将玄亦寒交给玄亦辛就要走，玄亦辛拉住他说道：“家主，此人来者不善，不能去。”
玄玉风摸了摸玄亦辛的头说道：“亦辛”他想说声“谢谢你”，但他觉得亦辛应该不太喜欢或者需要自己这样说，所以只说道：“你看着他，你们在这保护好自己，我稍等便回。”
“家主”
玄玉风没再回复亦辛，只化身化蛇循着声音离开了。
随着玄玉风和凶兽诸怀的远去，摄魂术的控制力越来越弱，玄亦寒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慢慢从梦魇中走出来，恢复了平静。
“父亲呢？”玄亦寒醒来后没看到玄玉风，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便拉着玄亦辛问道。
玄亦辛没有回答他，只看着外面。
此时的潭水河畔，一片空阔的地带，化蛇追至诸怀正来到此处，但此刻两只妖兽都以人类的形态站在这里，化蛇自然是玄玉风，而那诸怀竟然是西周国君。玄玉风心里一惊，怪不得战场上见到此人时总感觉眼神很不一般，当时就有所怀疑了，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来不及细细查证。只是此凶兽竟然可以在能人居士众多得的宫殿里掩人耳目生存下来，自然能力非凡，看来自己此番过来是凶多吉少了。
玄玉风冷笑道：“偌大的西周国，千千万万的子民知道他们的国君是一头凶兽吗？”
西周国君大笑道：“你说这话更有意思，如今的西周不是被你占了一半去吗，咱们彼此彼此。”
玄玉风：“你如此费心将我引来此处，除了要杀我之外，还有其他目的吗？”
西周国君：“这话听着还真舒服，好久都没有遇到讲话这么直截了当的对象了，人类嘛，阁下应该也清楚，虚伪、最爱虚头巴脑那一套，有时候还真是累。不过阁下的语气不太友好，我不喜欢，毕竟我也是一国之君嘛，大家见我都要磕头鞠躬的。”
玄玉风：“阁下讲话这番市井气，能不被众人发现，真不知道是朝中无人还是阁下的演技真的精湛。”
西周国君：“哈哈，有人怀疑啊，怀疑的人就是有违天意，所以死得其所，就像等会儿的你一样。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同类呢，一山不容二虎，你我注定不能共存。”
玄玉风：“生生死死有何所惧，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国君？我当了二十年的玄玉风，我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妖兽来说，当人类并不比当妖兽更幸福。”
西周国君冷笑一声说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不回你的大海去，跑来这跟我争这个一城半池的？”
玄玉风：“我自有我的目的，但跟你绝对不一样。”
西周国君：“看来我刚刚看走眼了，伪装高尚这方面阁下跟人类还真有的一比。既然你是将死之人，我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讨厌一切带着偏见看我的人类或者妖兽，他们欺我骗我俱我厌我，把我明明没有做的恶事凭空地添加在我头上，这些施恶的坏人，还有看着别人施恶不说话的人，他以为什么都没做就是对的吗？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恶。所以我当这国君就是要让这些丑恶的东西之间相互斗争，等他们都斗死了，这西周就是我想要的西周了。但是你——修炼千年可不容易，但你非要卷进来，所以你就不得不死。”
玄玉风听到他的这些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们同为妖兽，同样因为一些不好的经历所以坐上这个位置，企图想改变这世间的一切。玄玉风之前一直认为现在在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和自己认为对的，但事实上对面这位是不是也这么想的？是不是人们都会这样想，所以这个世界上总会不断地出现战争。可是自己已经走到了这里，太多过去的对错已没有时间去容他思量、衡量了，他拿起剑说道：“既如此，何妨一战！”
“好。”
于是一时间或刀光剑影或两只凶兽间使用灵力和技能相互攻击，玄玉风实力稍弱，但也拼尽全力和那西周国君打的不相上下，甚为激烈。
军营里等待的玄亦辛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长久地认玄玉风为主，鲛人对待亲近的人的状态是有感知的。玄亦寒急忙问道：“亦辛大哥你怎么啦？”
玄亦辛说道：“家主可能出事了。”
玄亦寒大惊，说道：“你能感知到他在哪里吗？你带我过去。”
玄亦辛：“好，我试试，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