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玉风
青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晨了，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了，玄亦寒抱着剑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是在闭目养神。
“师父。”青起身想问问师父昨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听到九尾狐的靡靡之音后，只觉得突然间身体发热，口干舌燥，渐渐身体发软，迷迷糊糊中听到师父跟九尾狐的对话，“靡靡之音”“男女催情”，自己以前经常跟飞英看一些男女之事的话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心下懊悔不已，居然着了这九尾狐的道。青克制着不出去任何声音，奈何越克制越难受，感觉到师父向自己走过来，师父身上的清香和温热气息让自己欲罢不能，“师父”，她想让师父快走，可是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只感觉头一沉，人就晕倒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你醒啦，还有没有什么不适？”玄亦寒问道。
“头还有点晕，其他还好。师父，昨晚”青不知道该怎么问。
玄亦寒故意说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吧，作为本师的徒弟，居然被那只笨狐狸着了道。不过倒也不能怪你，那笨狐狸过于狡猾，居然用靡靡之音作幌子，加了让人迷失心智的乱魂音，两者很相似，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青虽心中仍有疑虑，也只好说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青以后定会更加刻苦，不负师父悉心栽培。”
“好嘛，这才是我的乖徒弟！”
青又想到齯兽和子路，赶忙问道：“齯兽抓到了吗？子路怎么样了？”
玄亦寒回答道：“那自然是抓到了，我大哥和春的修为对付个齯兽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子路，昨晚回来涂了药就好了，他可比你强，现在已经生龙活虎地到处吹牛炫耀了。”那可不是，对于他们这些新手而言，这些经历可都是前所未有的，就算负伤，那也是极其光荣的。
正聊着，玄氏的一个侍从进来了，朝玄亦寒行礼道：“小公子，家主吩咐您过去一趟。”
“好。”玄亦寒回道。然后又对青说：“你已无大碍，可下床活动活动，若有不适随时跟我说。”
青心下一热，忙回道：“谢谢师父关心。”
玄亦寒刚走，飞英、子路他们就来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飞英听着昨晚的情形，胆战心惊，拉着青左看右看，庆幸青没事，也庆幸自己天生咸鱼，起码不会哪天出去一趟就没命回来了。子路果然又在吹牛，自己明明昨晚还没战斗就倒下了，硬把自己讲成是智斗齯兽、英勇不畏的智勇双全之士，惹得青和飞英双双摇头，给了他个大白眼。
这边玄亦寒正往玄玉风处走去，自己长这么大，父亲主动找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作为漫云城最大世家的家主，父亲一心为家族荣兴为百姓解难，自己作为儿子应该多体谅、关怀，但是自己也希望父亲像寻常人家的爹爹一样，孩子犯了错，爹爹批评责罚，孩子做的对，就抱在怀里说些奖励的话，逢年过节带孩子去看庙会，去街上赏花灯，去买些逗趣的小玩意儿。可是这些父亲都没有做过，玄亦寒为了博父亲的关注，从小努力修学，他天资聪颖，连大哥也自愧不如，可是任他再优秀，父亲也不曾抱过他一下，夸过他一句，所以他故意生事，在外面调皮捣蛋故意惹祸，去博父亲的眼球，可纵使这样，父亲也不曾责怪他一句，只是淡淡地一句让母亲管好他，后来十三岁那年，母亲去世，玄亦寒似乎心已冷，只是整日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再对父亲抱有任何希望。今天父亲找自己过来是什么意思呢？玄亦寒不解。
到了玄玉风办公的清风堂，玄玉风退去侍从，只留下玄亦辛。
”父亲，辛哥。”玄亦寒分别向父亲和玄亦辛行礼，玄亦辛回礼。
玄玉风开口道：“亦寒，你先坐下，为父喊你过来只是想问下昨晚夜猎的事。”
玄亦寒心下疑惑，父亲从来不会过问自己夜猎的事，况且昨晚虽然惊险，但好在并无损失，父亲突然问道此事，不知是何用意。遂将昨晚夜猎情况一一如实禀告，只把关于青的那一部分瞒了没说。
玄玉风听罢，只思忖了一会，然后笑着说道：“亦寒，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呢？比如说关于青。”
玄亦寒一怔，父亲怎么会知道青呢？
见玄亦寒没回答，玄玉风又看向玄亦辛，说道：“亦辛你善识人，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玄亦辛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说道：“回家主，青刚来此处亦辛便知道她是男扮女装来的，只是玄氏招生不问贫富，不拘男女，她只要目的单纯，是男是女对我并不重要，故没有告知家主和亦泽亦寒。”
“嗯。”玄玉风说道。
然后玄玉风又问玄亦寒：“青在你处修学，你待她如何？”
待她如何？为什么父亲要这样问自己？便看着父亲，疑惑地说道：“青天资聪颖，孩儿也只是跟待其他徒弟一样去教她的。”
玄玉风似不习惯儿子直视的目光，只将眼神挪到了自己的手上，搓着手指说道：“昨晚青中了九尾狐的靡靡之音吧？”
显然父亲已知晓一切，玄亦寒只好答道：“是。”
玄玉风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去解的？”
玄亦寒赶紧说道：“孩儿用灵气帮她的，孩儿并无逾矩。”
玄玉风说道：“我听说那孩子早上起来对于昨晚的事一概不知了。”
玄亦寒解释道：“孩儿担心她因为此事蒙羞，解毒之前将她打晕，所以她并不记得，早上问我，我找了个有理由向她解释了下。”
玄玉风说道：“你是担心她因此蒙羞还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啊，你若对她有意，你们也都到了嫁娶的年纪，不如定下姻亲。”
玄亦寒一脸错愕地听着父亲说的话，父亲居然这样看轻自己，甚至连儿子的嫁娶大事也可以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口，顿时这些年的委屈、愤怒一涌而上，他站起来，说道：“父亲既知昨晚青所中之毒，想必也了解了真实情况，这何必在这里虚伪地试探我。另外我的婚姻大事，父亲既公务繁忙，那就不劳父亲担忧了，毕竟从小到大我的事，父亲也不曾关怀过。要是没什么事，孩儿告退。”说罢，转身就离开了清风堂。
玄玉风看着玄亦寒失望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瞥见玄亦辛似乎有话要说，兀自开口说道：“亦辛，你是否也觉得我过于冷漠？”
玄亦辛想了想说：“您有自己的苦衷，这些年谁又能懂？亦寒看起来不如亦泽成熟稳重，实际上是因为他更重感情的缘故，这一点，他随您了。”
玄玉风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宁愿他是出生在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无需承受太多，只平平凡凡地就好。你和我，我们这一生注定是不能为自己而活的。”
玄亦辛默然。过了一会，他问道：“我看您对青挺有兴趣，莫非她是&34;
“故人之子。”玄玉风回答道：“拜师典礼上我就认出来了，因为她太像她母亲了，后来为了查证，我亲自去了趟漫云城，现在照顾青的五娘就是当年她的侍女武樱。”
玄亦辛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您刚刚说让他们俩定下姻亲，是您确实有这个想法吗？”
“对。”玄玉风说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他们俩身后都有着命运背负的巨大的身世秘密，哪一天现实被揭开，于他们而言都是伤口，不如让他们俩一起，然后远走高飞，让那些秘密永远沉在最深处。”
“他们真的能置身事外吗？”玄亦辛喃喃说道。
玄亦寒因为父亲的话一直心有芥蒂，下午训练时也格外严格，惹得徒弟们叫苦连天，敢怒不敢言。青因为昨晚的事一直有所疑惑，直觉告诉她师父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可是她不敢确定，于是，训练时师父经过身边时，她故意装作头晕体力不支要倒下来，玄亦寒赶紧接住她，岂料手扶在她腰上位置时下意识地撤了回来，青看着师父微不可见的羞红的脸，似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早上的话也是师父不想自己蒙羞才说的。玄亦寒看着青的眼神，自然也明白了青的用意，他转过头对一名徒弟说道：“青昨晚受伤还没恢复好，你送她回寝室休息吧。”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师父我错了。”“师父，我从小跟我娘我们俩孤儿寡母，娘将我扮成男子也是为了不受人欺负。”“师父，咱们玄家没有说一定要告知师父自己是男是女，您没问，我就没说了。”青在寝室里反复纠结该怎么跟师父解释，走苦情路线？实事求是？钻空子？师父既然没说破，应该是不介意的，但是不管师父介不介意，瞒着他总是自己不对，道个歉也是弟子的诚意，所以青当下决定去找师父。
“师父，在吗？”青敲门问道。此时正值晚膳之后，晚膳期间青并没有看到师父，不知道师父是另有安排还没没吃，所以她在飞英那要了些点心，想着一起拿给师父。
屋里传来师父一句慵懒的“进来”，青方才推门进去，却只见师父正在拿着酒瓶喝着酒，桌子上还散落着几个空酒瓶。青见状，赶紧关上门，走到师父身边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喝这么多酒？”
师父醉醺醺地看着青笑着说道：“青，是你啊，是我父亲让你来跟我成亲的吗？”
“成亲？”青心想这喝醉了酒的男人还真都差不多，飞英每次喝多了酒就嚷着去找小姑娘。“师父，您喝多了，我去给您弄点醒酒的汤水来，您稍等我下。”
青起身准备走，却被师父一把拉到了怀里。“青，不，应该叫你青姑娘了，我父亲让我俩成亲，说我昨晚既然与你肌肤相亲了，就干脆成亲了。这是我的好父亲说的。”
“肌肤相亲？”青羞红了脸，不可思议地看到师父，她不相信师父会那样做。
师父笑道：“你害羞啦，不把你的那个脱掉，我怎么救你啊。”说完在青胸口上方比划了下。
青又羞又恼，从师父怀中挣脱出来说道：“师父，您喝多了，早点休息吧，青明天再来找您。”
师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流起泪来，兀自说道：“我十岁那年，为了让父亲看看我，我将另一个惹我的蒙家小公子打成重伤，父亲一向不愿意得罪其他世家，我以为他会狠狠地骂我，责罚的，结果呢？他只是让我娘罚我跪了一夜祠堂，他甚至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的父亲，他不曾抱住我，不曾有一刻关心我，不曾有一刻偏爱于我。”
青也是第一次看到师父这样，之前觉得师父狂妄不羁，肆意而为，是因为有父兄宠爱，现在看来，师父虽然是自己的师父，但也不过是十八九岁需要父爱的少年。她又走到了师父身边，伸手想轻轻拍一拍师父，或者给个拥抱，她很想安慰下师父，可是又缩回了伸出的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不管刚刚师父说的是不是醉话，“成亲”二字终究是师父带着失望与嘲讽的口气说出来的，青也有自己的自尊，她不像春，尽管师父一再拒绝，春依旧死缠滥打，因为春有底气，她身后是苏氏家族，而自己呢？离开了玄氏门生，她不过又是漫云城里最不起眼的人罢了。这时，师父准备站起来，青赶紧想来扶下，岂料师父脚下一个不稳，跌倒了，将青重重地压在身下。
“师父。”青唤着师父，用手想将师父扶起来。
师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朦胧，突然师父用手将青的双手扣住，毫无征兆地吻了起来，青惊慌失措，此时她的手脚都被师父死死钳住了，师父用舌头将她的嘴撬开，开始在她的口腔里攻城掠地，似乎要将她吸干。看着她的师父，这是她最敬爱的师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放弃抵抗，无力地躺在那里，任凭师父肆意地亲吻着她。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师父似乎感受到了，猛地醒了过来。
“对不起，青，对不起，我”师父赶紧起身。青整了整衣服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