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轻缓片刻,白九曜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元昭,举着自己沾着污秽的手,轻叹一声。
他依稀记着屋内墙角处放置了水盆,便起身洗漱一番,又浸了浸毛巾,给元昭擦了擦身子。
此时的元昭已经被他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了,还好身上的红潮已然褪去,头上的银角也随之消失不见。
许是水有些凉了,那毛巾刚一沾上身子,便激的他一抖,然后便睁开了迷茫惺忪的双眼看着阴郁着的白九曜,眨了眨眼,挣扎着起身在白九曜的嘴上浅尝了一下,哼唧着:“今日相公累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白九曜堵着气,一把就将他推开了,不耐烦道:“睡你的觉吧!”
元昭笑嘻嘻的抱了白九曜一下,躺下了,不过半刻,就呼吸舒缓的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白九曜坐在床边犹如一个怨妇,幽怨的看着那个耍完流氓却独自睡的深沉的元昭,窝着一肚子火的同时还不忘给元昭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生了一会闷气,白九曜只得又躺了下去,轻轻扯过来一半被子盖在身上,刚合上眼睛,元昭就像后背生了眼睛一样,又凑了过来抱着他。
白九曜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若无其事的就进入梦乡。
晨曦的微光刚刚照亮这间屋子,元昭就醒了过来,他先是看了会儿睡颜绝美的白九曜,忽然觉得身下不对,轻掀被角一看,心道不好,怎么连衬裤都不见了?
他记得自己昨日迷迷糊糊的被白九曜抱了上来,然后就睡过去了啊?可看着面前这人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怎么也不会偷着扒自己裤子吧?
莫非是自己
元昭吓得又低头看了一眼,呼,还好,他的裤子还在。
“醒了?”
他还在那冥思苦想的时候,白九曜的浅色眸子已然盯着他多时了,刚下的火气又要燃了起来。
这人耍完流氓就全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令白九曜不解的是,为什么元昭无论是中毒还是醉酒,导致的结果都是要与自己灵修?
他真的想不通。
“我昨晚”
白九曜起身披上衬衣道:“你自己脱的。”
“哦。”元昭急忙穿上衣服,小心翼翼道:“帝君,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呵。
白九曜未做回答,穿上衣服整理好衣襟之后,转身对床上的元昭说道:“回昆仑山吧。”
元昭点头应着,不经意的一瞟,之前交予白九曜的那枚碧玉赫然挂在玄色卷云纹的腰封上。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揉了揉眼睛,那碧玉确实坠在那腰间,下面的青色流苏还因身形晃动而微微摆着。
那一刻他激动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随即像个小孩子般跪在床上,双膝向床边蹭了蹭,冲白九曜张开怀抱,撒娇道:“抱抱。”
白九曜冷着脸将他搂在怀里。
原本他对元昭还未能下了决心,可昨晚闹了那一出,他顿觉后怕,原来每日缠着自己的粘人精也是有人惦记的,并且是那般的不择手段、下作龌龊。
如若自己未曾跟来,那后果
白九曜被这想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想象这条小龙若是成了别人的,他该如何,若是原来的自己,那定然是松了一口气的。
可现在,他甚至想杀了那条蛟龙。
他不得不承认,不知不觉间,他内心已然从排斥、无感、动容、到如今,从心里接纳了他。
狐族不会骗人,更不会骗自己,他们性格坦荡,敢爱敢恨,如若认定了什么,那便不会再轻易转圜。
白九曜知道,自己愿意被元昭黏着,也喜欢被他缠着,现在已经发展到没有元昭的睡前拉扯都已经觉得不自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动了这心思的,想着短短几日二人就已然经历了如此多,究竟是何时,早就无从考究了。
现下,他只想让这条小龙乖乖的待在自己身侧,免得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惦记去。
不过一枚碧玉罢了,戴上又能如何。
元昭赖在白九曜的怀里不肯下来,撕扯时见白九曜脖颈处有一处殷红,那印子边缘清晰,颜色还很鲜明,本还笑的像朵向阳花似的脸立马愣住了,心也顿时揪在了一起,看着那印记,他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般。
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白九曜昨晚去哪儿了?
本来元昭还想着婉转些,兴许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是他不小心自己弄得,再或者,睡觉时压到了也说不定。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一开口就不受控制的成了哭腔:“这是什么啊?”
“什么?”白九曜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低下头也没看见元昭说的是什么,本来怎么甩走不下来的狗皮膏药此时像是疯了一样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直至整个上半身都露出来了才肯罢休。
“你干什么!”白九曜扼住元昭的手。
这人怎么又在发疯?难道余毒还未消?
元昭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在脸暇,眼前那些暧昧不清的红印像是一道道天雷击的他动弹不得,可这种疼痛可比□□的疼痛要难捱千倍万倍。
为什么自己已经白日晚上的守着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白九曜瞧着元昭一眼不眨却泪如泉涌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连衣服都没有敛上,上前用手擦了擦他的泪,道:“你怎么了?”
元昭抽噎着心如刀割般难忍,可依旧都如此了,自己该是问个明白,究竟是什么人钻了本太子的空子!
“你,昨晚去哪儿了?”
虽然白九曜很不喜欢这种审问的语气,可还是回道:“我一直在这。”
元昭抹了一把眼泪,上前用冰凉的指尖儿点着他身上的几处印记,道:“那这,谁弄的?”
白九曜眉心皱像是包子褶似的,看着眼前哭天抹泪的龙崽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敞着衣襟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元昭抽噎着:“我昨晚有些不舒服就先睡了,我怎么知道啊!”
“你怎么这样啊白九曜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跟了别人了,你让我怎么办啊,我可是等了你这么多年啊”
“我还以为你准备要喜欢我了”
“以往我亲你一口你都要嫌弃,结果你跟别人睡完了又躺回我身边”
白九曜:“”
元昭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清晰的话语也被伤心到极致的呜咽声所掩盖,他用手臂将自己环的密不透风,眼泪吧嗒吧嗒的全都滴落在地上。
白九曜站在一旁看着他,那眼神与看傻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无奈的笑了笑,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蕴着宠溺的琥珀色眸子看着将自己抱成一团的元昭,道:“那你还跟我回昆仑山吗?”
等了半晌,元昭‘唰’的一下起了身,哭的通红的眼睛说不清是恨意还是不甘,许是刚刚哭的有些厉害了,现下抽泣的有些止不住了:“回,为、为什么不回?你、将那个人,也叫来,我倒要看看,是,是何方神圣。”
白九曜强忍着笑,开始明知故问:“哪个人?”
元昭不可抑制的喊道:“奸夫!”
“昨晚那个奸夫!”
“老子要阉了他!!!”
白九曜虽然在极力的克制着,可还是没忍住大笑了起来,弯叶似的凤眼笑的只剩下一条缝儿,自他重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肆意的开怀畅笑,看着被气的暴跳如雷的元昭,他从最开始的无奈最终变成了于心不忍。
元昭见白九曜笑的开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用从未有用过的语气咆哮道:“白九曜!你还笑!你究竟长没长心啊!”
眼前的玄色身形走了过来,像是带着杀气似的,直吓得元昭连连后退,他急促道:“你、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想要与我动手?”
想着以往一心只有自己的初九,元昭眼前又染了水雾,他索性也不退缩了,直直的站在原地,仰着头道:“来吧!你打死我吧!我绝不还手,死了也比看着你爱别人好。”
元昭像是留遗言般,憋屈道:“我、我是真的很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
白九曜走近前来,一把搂着元昭的后脖颈,而后微微低头与他额头相贴。
狐族特有的一种幻心术,可将二人经历过的事如天幕一般,在共情二人的脑海中再次重现。
一些清晰而又陌生的片段像是汹涌的海水一样涌进了元昭的脑中,他的表情从最初的的惧怕,到疑惑,然后呆住,最后咧着嘴露出了小虎牙,高兴的一把就将白九曜紧紧搂在怀里,不争气的又开始流眼泪了。
白九曜:“原不想让你知道的,本帝君吃点亏也算不得什么,可那等为人所不齿的构陷,本帝君可是担不得。”
元昭羞的不敢抬头,将脸埋在白九曜的颈间磨蹭哼唧着:“对不起嘛。”
“你刚说,要把谁阉了?”
元昭顿觉□□传来一阵疼痛,他忙蹭了蹭白九曜的脸,呢喏道:“好帝君,别与我一般见识了,我真的知错了。”
“我与别人睡了,再回来躺在你身侧本帝君就”还未等他说完,元昭就堵上了他的嘴,不过不如昨晚那般胆大,浅尝辄止后,便将头扭到一旁,哀求似的:“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