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鸡飞蛋打
“你，你这就让他回去了？？”
周式纳闷的望了望身后笑着摆手，好像一尊人形立像招财猫的李伴伴，犹豫的问道。
“那不然呢？”
柔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顾盼生情，看得周式一愣。
“喂，你看啥呢？我现在可是黄三郎！！”
柔嘉假意嗔怒道。
“哈哈，没啥没啥，我意思是他怎么会这么放心……不过，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弄的，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差异来。”
周式瞪大了眼睛，将脑袋凑到了柔嘉脸前观察，甚至于，还想上手摸一摸。
瞬间，柔嘉白皙的俊脸就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晕，很快蔓延到耳后，蔓延到脖颈。
她迅捷的往后撤了一步，警惕的问道：“你想干嘛？小心把你的爪子剁下来。”
周式这才讪讪的缩回了爪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单纯好奇。”
“不好意思就行了？？”
柔嘉好整以暇，偏过了脑袋。
“那还要我怎么样？？你别得寸进尺啊……”
柔嘉只是静静的站着，拿她那双大眼珠子盯着周式，纤细修长的睫毛就跟个大扑棱蛾子一样眨巴眨巴。
周式投降了：“好吧好吧，那我请你吃饭？？”
“那还差不多。”
柔嘉一仰头，青丝如瀑，露出的肌肤白皙的能看到里面纤细的青色血管。
“真是美人如玉啊……”
周式叹了一声。
“会不会说话？”
柔嘉一把打开了手里的折扇，姿态潇洒的挽了个花样，风流倜傥，引得街上行人瞩目，正色道。
“我现在是君子如玉！！”
“好好好，君子如玉，君子如玉！”
周式笑了起来。
两人顺着前明桥边，沿河道直行，只是，路过了好几家上好的酒楼，周式却没有进去的意思，直到看见前面一家老旧的饭馆。
潘家老店，周式这才眼前一亮。
柔嘉皱了皱眉：“你也不至于囊中羞涩至此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周式笑了笑：“要说这前明桥的美食，这家潘家老店可堪称正宗，别看前面那些酒楼奢华，其实真正的风味却还是要找这些老饭馆才地道。”
“喔，那我倒要试试。”
柔嘉来了兴致，‘唰’的一声收了折扇，敲打着手心。
“放心，你要是尝了觉得不好，那我就重新请你去得意楼吃上一顿。”
周式大气的说道。
这得意楼，味道不能说顶尖，可这价钱，就实实在在是京城里最贵的地方。
“是嘛？？”
柔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得意楼是我家的买卖，想不付钱白吃白喝啊？你倒是好算计。”
“啊？？”
周式一愣，这他倒是真不知道。
“那就换一家呗。”
“这京城叫得上名字的酒楼，十有八九都是我家的买卖。”
这下周式真的愣住了，心里第一次对柔嘉的豪富有了几分清晰的概念。
闷声闷气的说道：“那你说哪家不是你的？”
柔嘉眼波流转，伸手一指潘家老店：“这家不就不是咯。”
说着，头前带路先行踏入了进去。
一进店中，顿时一股市井烟火气扑来，不大的地方，生意却是异常火爆，客人们喝酒划拳的声音，小二迎来送往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让柔嘉微微皱眉。
“怎么？不习惯？”
周式笑着寻了张刚空下来的桌子坐上。
“没有。”
柔嘉舒展了眉头，从身上掏出一个真丝的手绢来，将椅子擦了擦，才施施然坐下。
看到这一幕，周式只是偷笑，他就是想让这天潢贵胄体验一下市井的寻常生活。
小二很快上来招呼，周式点了几个招牌并二样小菜，又上了一壶好茶。
“要喝点酒嘛？”
周式问道。
“嗯！？……”
“不喝就不喝，我只是问问。”
周式讪讪。
不得不说，柔嘉虽然一身男装，脸上又动了手脚，可只是坐到这里，就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感觉跟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引得店里大部分人都有意无意的打量几眼。
很快饭菜上来，碗碟餐具虽然简陋，但是看着还算是干净，让柔嘉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溜达了许久，此刻，柔嘉倒真是有点饿了。
“吃啊，味道不错。”
周式殷勤的招呼一声，随即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柔嘉略有些嫌弃的夹了一口，果然色香味俱全，虽然只是些粗茶淡饭，倒是真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旁边早有一双猥琐的眼睛，从柔嘉进来之后就没有半分挪开过。
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以是入秋的季节，还是穿了件单薄的褂子，胸前敞开，露出一簇簇黑色的胸毛来。
本来心里就意动，此刻又喝了些酒，更是按捺不住。
柔嘉伸出芊芊玉手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来，随着吞咽的动静，他竟然也跟着咽了口口水。
周式两人正吃菜呢，这汉子就借着酒劲上来，一屁股坐在了方桌空着的椅子上。
“小宝贝，长的可真是我见犹怜，给爷说说，你是在哪家南院出台啊？？”
说着，就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向着柔嘉的下巴伸来。
身后跟着一个怪笑的干瘦汉子也是啧啧有声：“说说，说说呗，到时候我们哥几个也去给你捧捧场去。”
南院，在这大宋朝，专门提供男性服务的男男行当叫做“南院”。――“此南院乃众养汉之所。汉唐有官妓，国朝无官妓，在京官员，不带家小者，饮酒时，便叫来司酒。内穿女服，外罩男衣，酒后留宿，便去了罩服，内衣红紫，一如妓女也”。
此时男风盛行，权贵者多养娈童，书童，上行下效，引得市井中也是龙阳鼎盛。
这黑毛汉子看着够man的，竟也是此道中人。
“啪”的一声。
这黑毛汉子手还没伸到，就被周式一茶壶敲到了脸上。
顿时，血水混着茶水一涌而下。
肉眼可见的，他狰狞凶恶的脸上被锋利的瓷片划出了三四道血淋淋的口子。
上面，还沾着舒张开来的茶叶。
被爆头的黑毛汉子还没反应过来，犹自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小子好胆！！”
起了冲突的这边还没说话，后面跟着这汉子一桌吃酒的几个泼皮无赖就站了起来，嘴里怒吼了起来。
周式却没有半分犹豫，几人话音未落就接着一脚，带起了凌厉的风声一脚踢到了黑毛汉子的胯下。
“唔……呜呜………呜呜呜哦哦呃呃呃……”
脸上鲜血直流的汉子刚做出凶恶暴怒的脸色，就瞬间好像是待宰的鸡被扼住了喉咙。
声音也从一开始的高昂明亮的变的沙哑低沉，不过三五秒钟，他就已经满脸鲜血的大张着嘴，嗓子完全失声，已然叫不出声来了。
雄壮的身子颤抖着，颤抖着倒在了地上，紧紧的蜷缩到了一起，甚至还不如濒死的鱼。
‘鸡飞蛋打’之痛，何其痛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