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邪两立
沈队长没有理会九哥，而是转头看向洛宇，表情依旧冷淡。
“刚才你打的电话？”
洛宇点点头，将整件事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像九哥这种混地下势力的，身上或多或少会背有案底。
作为治安署的沈队长，肯定心知肚明。
眼前发生的事很容易判断孰是孰非，洛宇本以为这个沈队长会帮他们解围，但事实却没这么简单。
沈队长听完沉思片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合同上，陈甲的指纹和修行者特有的气息清晰可辨。
“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无凭无据的事情，怕是有些不好办了。”
沈队长话音刚落，九哥赶忙附和：“还是沈队深明大义，这白纸黑字的买卖，就算是凡使来了，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陈甲是个急性子，口中骂了一句“还有没有一点王法了”说着就要和九哥拼命。
陈如月连忙拉住他，然后看向沈队，“沈队长，为了买一件低阶法器，我们不得已才在九哥这里借了钱，本来利息已经很高了，没想到九哥居然还不满足，用这种方式讹诈我们……”
沈队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权衡什么。
不过最后依旧是闭口不言。
见此情形，少女无奈，一咬牙拿出黑色卡片，“少爷之前给我的一百万还有剩余，这次我们认栽了！”
九哥脸上顿时露出诡计得逞的胜利微笑，“早点拿钱不是挺好，干嘛费这么大周章？”
说着就准备划款。
“等一下……”
洛宇突然抬手阻止。
“我说这位凡使少爷，您还想怎样？虽说您身份特殊，但不代表我朱老九就怕了……”
到手的钱被阻挠，九哥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洛宇像是没看到一般，转头看向沈队。
“沈队长，方便单独聊聊？”
沈队一愣，有些意外。
不过还是点点头，
只见他手中印诀掐动，一道由冰凌组成的结界瞬间出现，将俩人与外界隔绝开。
“凡使有话直说，这里绝对安全，不过咱事先说好，无凭无据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沈队显然知道洛宇想说什么，干脆直接把话堵死。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洛宇依旧不死心，“治安署的存在是为了维护正义与秩序，沈队为何会对九哥这种地下势力如此纵容？”
“凡使应该是外地人吧？对我们香南市还不太了解，那九哥虽然是个小喽啰，但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觑，一般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
说道这里，沈队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句：“那点钱对于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打发要饭的好了，不至于大动肝火，伤到您尊贵的身体可就不划算了……”
本少爷不是外地人，而是外时空的人！
洛宇很想怼一句。
不过也仅仅是想想罢了，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而且说出来的话，指不定又被当成了傻子。
“冒昧问一句，沈队长和那锦通公司的沈经理，是什么关系？”
其实一开始洛宇就注意到了，这个沈队长和那个沈姐面貌有三分相似，神态最少九分相似，都是一脸的冷傲。
说难听点，就像谁欠他几百块一样。
臭屁！
再加上俩人都姓沈，若说他们没一点关系，那才是在骗鬼。
“你认识小妹？”
沈队长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看的洛宇暗暗想笑。
果真是一家子，脸上的仿瓷都是一个牌子的。
“你和那位沈经理很像，我刚才也只是随便猜猜，没想到真蒙对了……我和沈经理有生意上的来往，她还邀请我明天去参加拍卖会。”
“原来是这样……”
沈队长恍然，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那小妹好胜心强，不喜欢老老实实呆家里……算了，都是些家务事，总之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凡使在生意上多照顾小妹一番。”
“既然沈队长发话了，我当然没二话，毕竟生意和谁都是做，沈经理给的价格也确实公道……”
洛宇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之所以和这沈队长单独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别人帮你，自己也要相应的付出才行。
这世上唯有等价交换的关系，才是最牢靠的。
……
当结界散去，沈队长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朱老九，大家都知根知底，这件事的原委我就不问了，给个面子吧！三十万你也是赚的不少了！”
九哥没想到，放个屁的功夫沈队长就彻底变了态度。
“我说沈队，您和这位凡使偷偷聊了几句就变卦啦？不会是有什么私下交易吧？这可就乱了规矩，我老大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吧？”
“少tm的拿你老大搬出来吓唬我，老子是什么身份你很清楚，别不识抬举，否则让你尝尝破灵子弹的滋味……”
沈队长说着，居然缓缓掏出了腰间佩戴的手枪，满脸高傲。
“虽说创造你需要无数颗子弹，但若是杀了你，一颗就够了！”
九哥露出狰狞之色，似乎很不甘心。
一直悬浮半空的飞刀法器，也跟着寒光闪烁。
只是沈队长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慢慢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开始仔细擦拭手中的手枪，动作温柔。
内心挣扎了许久，九哥突然哈哈一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沈队发话了，我老九照做就是，大家都是朋友嘛！”
说着，将陈甲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卡片收起。
整件事，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和沈队分开的时候，洛宇一再表示感谢。
虽说已经答应会照顾他小妹的生意，但其实洛宇很清楚，他还是占了便宜的。
就如同结界里说的那样，生意和谁都是做，那位沈经理给的价钱，确实公道！
就在沈队长准备离开的时候，洛宇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队长，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从你眼里，我还是能感受到对九哥的厌恶，而且你所在的治安署，也是代表了秩序与正义，为何能容忍九哥他们的存在？别说你是忌惮九哥背后的势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绝不是那种为了自身利益，而选择明哲保身的人……”
面对这样的提问，沈队长呆立当场，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神采。
似乎在这一刻，他才真正认识眼前这位年轻的凡人。
“正式认识一下，沈峰，香南市治安署大队长！”
沈峰说着，竟然对洛宇敬了个礼。
洛宇也赶忙伸出手，“洛宇，入世未深的低阶凡人而已。”
沈峰深吸一口气，像是感叹一般，说道：“其实像今天这样的小事根本用不着我来，只是我恰巧经过这里，所以就随便来看看，如今看来，这一时兴起还真是来对了。
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我那小妹能跟您合作生意，也是她的荣幸，当然，现在的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洛宇摸摸鼻子，有点难为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沈峰似乎没发现洛宇的异常，像是感叹一般，看了看周围的高楼，接着说道：
“刚才你问我，为何会容忍九哥这类人的存在，其实很简单，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简单的黑与白，还有很多灰色地带，九哥背后的势力虽然强大，但还没有到挑衅这个世界规则的地步。
他们很多收入确实不干净，但每年却会给整个社会，乃至边疆战场捐献大批的钱财，或许你会说，那是为了洗白，但不管如何，真金白银的票子不会假，也确实用到了该用的地方，至于九哥讹诈你的属下……
恕我直言，单凭他的收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筹齐买法器的钱，正规公司需要抵押，也只有九哥能帮上忙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应该谢谢九哥才是。”
沈峰说的很多，也很有道理。
这时洛宇才察觉到，他对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之前洛宇唐突了，沈队莫要见怪！”
洛宇真诚道歉。
沈峰摆摆手，似乎不以为意，“我见过很多凡人，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货色，像您这般心怀正义的凡人，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后有需要的话打个电话就是。”
俩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客气了几句，沈峰便离开了。
看着沈峰离去的背影，洛宇忍不住唏嘘感叹，虽然他是俩世为人，但对于世间的运行规则，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就在这时，识海中再次响起熟悉的龙吟，一连串神秘文字随之显现。
“天与地！光与暗！正与邪……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单一不可存，存在，即为合理！一静一动，方显平衡……”
最后依旧是光辉四射的十六个大字——命运！可掌控天地万物！可掌控六道万灵！
洛宇拍拍脑袋，眼中露出一种明悟！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自身明悟的加深，他的境界，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某种奇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