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色
房子不大，房间里头装扮都很简单，壁炉，桌子，木质的地板和台灯都泛出昏黄的颜色，沿着墙边摆放着一架钢琴，在这样的年代已经是颇为不易。倒不是钢琴珍贵，而是艺术在这个年代几乎已经绝迹。
一个女人自己调着轮椅转动过来，即使光线暗黄，田小晴还是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炫目的几乎睁不开。
世间的赞美之词多为具象，即使是多么脱俗清丽的文字用在她身上也不能表达她的美丽。如果世人皆是泥沙，那她就是耀眼的珍珠，如果她躺在草地，她就是嫣红的花。而她现在坐在轮椅上，配着壁炉，台灯，让人感觉到一种温暖的美，就像久经寒冷之后泡在了温暖的水中。
冰块融化。
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秦忆关上门，按着田小晴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房间里很温暖，这时田小晴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冻的失去了部分知觉，秦忆端了一杯热水过来，她含了一口，顿了一会才发觉烫，却没有吐掉，低下头急急呼呼了两口方才吞掉。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面前的女人温婉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问道。
“谢谢你，秦忆，让你麻烦了。”月光下，田小晴小声的道着歉。
“没事的，放轻松点，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秦忆温柔的说道。
“你说，你能治病，是真的吗？”田小晴弱弱的问道。
“有几率，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秦忆沉吟了一会儿，“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我也要准备一下，明天我帮忙看看。”
“我买了那么多药，都治不好，给他吃多少东西都好不了，我都感觉他，他已经要扛不住了。”田小晴的声音又带起了哭腔。
“看开点，会好起来的，”秦忆说道，“你看月亮。”
“月亮？”田小晴顺着秦忆的手指有些茫然的看向月亮。
“是啊，听说上个世纪中叶都完全看不见月亮星星了呢，都被核污染火山喷发的污染云挡住了，至少现在我们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星空了。”
“当时我从大山里出来，每次绝望的时候，看着这美丽的星空，我感觉就好像又多了点力量。”
“告诉你个秘密，我住的大山，其实离这里起码有几百里呢。”
“对我们人类来说，能完完整整的看见星空，难道不是看见了希望吗？”
过了一会儿，秦忆才发觉自己的笑话有点冷，他严肃了点说道。
“快回去吧。”
“嗯，”田小晴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房子走去，却在临门的阴影里停了下来，看着秦忆的眼神有些黯然。她的身形本就娇弱，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秦忆在原地思索了会，抬起头，才发现田小晴躲在了那一片阴影之中。
“怎么了？”秦忆走过去，问道。
“我会报答你的。”田小晴咬着嘴唇说道。
“不要像今天这样报答就好了。”秦忆开着玩笑说道。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那位是你太太吧？”田小晴咬着牙，低着头问道。
秦忆愕然，想了下方才说道。
“那个不是我太太。”
“怎么可能？”田小晴倔强的说道。
“我没必要骗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秦忆平淡的说道，直视着田小晴的眼睛，“不要这么去想，你长得已经很美了，喜欢和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要轻贱自己。”
“回去吧。”秦忆拍了拍田小晴的肩膀，回头大踏步的返回了。
月色铺满了大地。
离家还有几十米，柔和的钢琴已经响起。
附近并没有多少人家，加上房子的隔音做的不错，即使有人路过这片儿也几乎听不到，只是秦忆的体质比较特殊，方才捕捉到这珍贵的琴声。
一尘不染的地板，柔和的黄色灯光，即使只是一个侧身，也能够迅速平息秦忆心里一切的情绪，即使坐着轮椅，也能看出她美好而温柔的身形，她回头的眼神很有神，让人感觉很有力量。
“送到楼下了？”
“嗯。”
“没进去坐坐吗，喝杯茶什么的？”
“没有，话说她弟弟得了那样的病，我现在可不敢去治，一个不好治死了怎么办？”
“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真的是，很可怜的女孩子。”琴声渐止，她停下圆润白皙的手指，轻轻说道，“不过老婆只能有一个，你可不能出轨哦。”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秦忆翻了翻白眼。
“我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呢，或许你找个人类老婆也不错呢。”她又调转枪头，温柔但是很清晰的说道。
“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秦忆走到跟前，调整了一下轮椅。
“万一好不了呢？”感觉腰肢被轻轻抱住，她轻轻问道。
“你万一好不了我反手就把你卖了，你这样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也不耽误我去找漂亮妹妹成家立业了。”秦忆轻轻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手感好的让人不忍再放开，随后一把将她抱起，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
肤如凝脂，即便是黯淡的光也能显出肌肤有多么的雪白耀眼，即便手臂的功能早已经恢复，但她的确也享受着被照顾的感觉，秀发被滴洗干净，很简单的披在脑后，只垂到肩下一寸，鬼斧神工一般雕琢的脸庞，雪白而柔软的身体散发着颠倒众生的诱惑，偏偏有一张无比圣洁如同天使的脸庞。
她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像被神明所铸造，然后却偏偏受了魔鬼的诅咒，以至于无法站立。
强行压下内心的躁动，秦忆尝试着找一些其他的话题。
“那个应该是丧尸病毒吧？我见过那东西，不过却有些不同，哪有丧尸病毒侵入还能保持神智的啊。”
“经过了进化吧。”
“话说你今天怎么让那个女孩进来了。”
“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她都说了她叫田小晴。”
“你回答问题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我感觉到了啊，她真的很可怜，而且我能感觉到她的真心。”她浅浅的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红颜祸水，哪天被人发现了，我可保不住你。”秦忆恶狠狠的说道，手上加大了些力度。
“啊”她不满的嘟了嘟嘴，“你别折腾我，你除了折腾我还能做什么？”
“说说你你还脸红，”她吃吃的笑了笑，“赶紧吧，已经很晚了，待会还得给你传点功力呢，不然明天你过去，非得被吸干了不可。”
不用回头，她却能察觉到身后男子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细微的情绪。
“没事，再洗洗。”秦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仍然有点畏缩，水花飘洒面前女人的身体上，激起一阵令人炫目的光华。
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干净的水，秦忆却丝毫不觉得可惜，如果他能做到，他愿意手捧着珠穆朗玛峰上云层到达不了的地方的干净的雪，融化后洗涤在眼前全世界最宝贵的身体上。
仔细擦拭过她身上的每一处，秦忆只感觉自己再一次口干舌燥，被关住几乎是被封印的欲望几近破笼而出，他感觉世界一阵虚幻。
挣扎着将她放在床上，皎洁如同白月的素手便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如同被雪水当头淋下，秦忆感觉浑身变得澄澈通明。
闭上眼睛，几公里外工人的吆喝声都能被隐约听到，睁开眼睛，他仿佛看见了神明。
神明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爱上凡人，但凡人不可能爱上神明。
身体的世界内，凶猛的火焰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