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凤雏三问
大日高挂,金灿灿的阳光肆意在抛洒大地之上,给人无限境意的美好,完全没有遗留下一丝半月之前的硝烟迹象,除了毁坏的山林外,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说来也巧,曹刘两军虽是在陈留鏖战数月,然均把此地当成囊中之物的两军主将却都未忍心损坏农田,毕竟谁都不想拿下一个千疮百孔的陈留,殊不知邺城的田丰为了充实濮阳人口已经忙的脚不沾地,利用各种优惠政策开始移民,如果还没有成果的话,估计这货就要强迁百姓了。
齐子原一行六人慢慢行驶于官道之上,本想说些什么来调解一下气氛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无话可说,毕竟前路到底如何他也有些说不准,曹老板多疑的性格可是古今都在传唱,谁又能摸清楚这个枭雄的脉象呢?以前的曹老板需要依赖齐子原的势力来壮大己身,自然不会拿他怎么样,但如今的曹老板已经有了底气,他会不会借题发挥还真是真说不准,方知汉献帝那个废物都不愿意做笼中之鸟,何况雄才大略的老板呢!齐子原现在所求的无非是用权利换一家平安,反正自己是渤海侯,大不了就回封地去享受退休生活,反正以曹老板现今的实力,他只要不作死,基本上是问题不大,冀幽并三州的资源,土地,百姓足够他在乱世中大败数场而底蕴犹存,加上手下一众大才相辅佐,曹孙刘三家想锤爆他都要费上一番手脚,届时就算实在扛不住了,齐子原在出山也不迟嘛,还能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大河之畔,一个手持酒壶的青年站在船边一言不发,额头的汗珠预示着他在此等待的时间绝对不短,眼尖的颜良发现前方之人后立刻朝着齐子原开口道:“将军快看,前方之人好像是庞统那个丑厮。”
齐子原闻言立刻朝着前方眺望而去,再三确定后才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个丑鸟,他怎么跑这里来了?也没听公与说过派他出去公干啊,难道他私自跑出来的?”
文丑双眼一瞪道:“将军,不如让末将把这丑厮给抓过来审问一番,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刚想点头的齐子原突然反应过来道:“什么丑厮?你们俩这一口一个叫的还挺顺嘴,容貌乃父母所赐,非其之过也,士元有大才,你们这样让他知道岂不寒心?日后又如何共事呢?幼平,你去把他请过来。”
周泰领命前去后,文丑小声嘟囔道:“将军不也说他是丑鸟嘛,那小子屁用没有就算了,长的那么丑还敢自比凤凰,说他两句怎么了?”
齐子原反手就是一马鞭打在文丑身上道:“本将虽已卸职,但这双耳朵还是灵光的很,文将军莫非质疑我这双瞳不会识人?”
并未吃痛的文丑连忙嘿嘿笑道:“哪能啊,末将这不就是发两句牢骚嘛,嘿嘿,以后末将肯定不说他丑了,嘿嘿,将军这双耳朵真好使,末将佩服。”
齐子原白了文丑一眼后也不再搭理他,静静在原地等候庞统的到来。
时间不长,浑身酒气的庞统来到齐子原面前行礼道:“庞统拜见将军。”
齐子原嗅了嗅鼻子道:“士元今日怎么在此?陈留无事乎?”
庞统道:“在下已向沮监军请辞,如今乃自由之身也,陈留之事又与吾何干?”
齐子原好奇道:“公与答应了?”
庞统点头道:“沮监军已无所授之业,剩下的只能靠在下慢慢去体会与领悟,所以自然答应了在下辞别之请。”
齐子原一边暗骂沮授脑残,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一边对着庞统问道:“士元这是打算前往何方呢?”
庞统叹气道:“也许去塞外,也许回荆襄,也许游历天下,也许寻个良人终老此生,总之还未想好。”
齐子原心想你继续编,你想这想那的还用在这里等我?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骗人都骗不明白,怪不得叫凤雏,感情还没长大啊。随即道:“士元可愿随我回邺城居住?既然公与无法教你,那我就再给你找个老师如何?”
庞统思索一番道:“在下想向将军请教三个问题!”
齐子原受宠若惊道:“请教不敢当,不过既然是士元发问,那莫说三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我也会知无不言。”
庞统道:“将军认为孙刘之战的结局如何?”
齐子原笑道:“孙策退回寿春,孙刘两家会以和谈收场。因为曹刘的停战已经把孙坚推上了风口浪尖,其若继续攻打徐州便会引来所有人的敌意,王云师不会看不透这一点,还不如趁机消化胜利果实来的实在,而兵疲库乏的刘备也急需休养生息,就算开战也只会是小打小闹罢了,像日前的中原大战恐怕不会轻易爆发。”
庞统点头道:“将军认为曹军下一步之方略该当如何?”
齐子原沉思片刻道:“北击辽东,收服胡人以扩张领土,西攻凉州,攻打秦军以遏制其势,南盟孙坚或刘备,固守城关以待天下之变。”
庞统满意道:“最后一问,既然将军明知天下变局只在朝夕,那将军认为所做可还值得否?”
齐子原哈哈大笑道:“原来士元至此只是担忧吾性命之安危,齐林先行谢过。然士元可曾想过此事值与不值?首先于我军将士来说,数月高强度的征战早已让他们筋疲力竭,既然有能让他们免于牺牲的方法又何乐而不为呢?其次于战局来说,曹刘两军的和谈收场使得两军皆元气未损,保留震慑力的同时又能不失攻伐之手段,让余者不敢轻易升出灭其之心,说是利人利己亦是绝不为过。最后于曹公来说,吾等乃统军大将,所虑者不能为一战一役之得失,若因此而致主公于险境,那又何谈为主公分忧呢?综上所述,既然此事利益良多,吾又为何不为呢?也许士元想问齐林可曾考虑过自身,其实除了齐林,曹军诸将在无人敢做此决定,曹公更不可能去对其他人网开一面,如果士元与吾身处同位,是否会与在下选择相同呢?所以齐林只想说四个字,我不后悔,士元明白否?”
心悦诚服的庞统对着齐子原深鞠一躬道:“在下想跟在齐将军身边学识一番,望将军应允!”
齐子原哈哈大笑道:“非是齐林吝啬自珍,实乃齐林无所授也,士元若跟吾身畔求学岂不耽误了天纵大才,届时天下人都会嘲笑齐林无自知之明也,吾还是为士元另寻良师如何?”
庞统决意道:“士元若能学会将军为人之一二便能受用终身,将军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若不能达成此愿,士元将离开北地,孤身行走于天下求学。”
齐子原连忙道:“也罢,如今战乱四起,就算士元不怕兵戈之锋齐林还怕你自毁大才呢,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我可以教授你见识,调教你的品行,不过你还是要去跟随名师学习,虽说那些四书五经有些鸡肋,但它们才是我等炎黄子孙真正的瑰宝,你不会做事我可以慢慢教,你若不会做人将寸步难行也,我知士元心有冲天之傲气,然这也是你的弱点,人嘛,谁又真正能不败呢?敢于面对失败,在失败中吸取经验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庞统颔首道:“庞统谨记在心!”
齐子原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一边带着众人上船回家一边心想你谨记在心个屁,一个骄傲的人若是那么容易就能听尽别人的劝告,那他就称不上骄傲二字。虽然正史中并未记载庞统到底死于何故,但这与他的性格绝对分不开关系,你一个类似于全军参谋长的人物被人射了好几十箭给弄死了,说出去谁会信?冲锋陷阵,攻城拔寨那是将军的事,你个出谋划策的跑出去得瑟个屁?所以说嘛,人不能太骄傲,否则小败就能让你难以翻身,大败直接殒命当场,只有那些心大之人才能真正成事,纵观古今尽是如此,否则即使大才在身也难逃厄运。
四日后,快马加鞭的齐子原等人快速抵达邺城,归心似箭的齐子原更是直奔齐府,不停的幻想着与两位夫人相见的场景。
黄昏将至,秋风飒爽,纷纷枫叶一片一片的飘落在大地之上,带着秋天独有的魅力,渲染着大地的金黄。
夕阳西下,齐府小院,一个白衣少女坐在秋千之上,借着微风缓缓荡漾起来,独自享受着此时的寂静,可从她那纤细的背影不难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并不愉悦,反而有些落寞,哀伤,孤独等低落的情绪,配合上本就并不喜人的秋景,让匆匆而过的齐子原忍不住对着前方背影轻声道:“云禄。”
听到声音的马云禄浑身一僵,随即猛的回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当她看清唤她之人后,那双瞪大的美目瞬间泪奔,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想要挣脱秋千的束缚,扑上去查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可人要有静气,否则只会事与愿违,就像马云禄一样,本就心急火燎的她越弄反而越糟,人是从秋千上下来了,可却是头先着的地,要不是有两条藕臂作为缓冲,想不破相都难。
齐子原见状连忙上前抱起马云禄的娇躯,一边扫下她身上的落叶一边温柔道:“这下子变成丑小鸭了吧,我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嘛?让我看看我家的小云禄有没有受伤?”
从小就生活在武将世家的马云禄也算皮实,丝毫没有弱不禁风的体质,摔一下就跟没事人一样,反而用双臂抱紧齐子原的后背,把整个人都埋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那激昂的心跳声,这才笑容灿烂道:“没错,是相公的心跳声,真的是相公回来了。”
齐子原噗嗤一笑道:“莫非还有人敢冒充为夫不成?”
缓缓睁开双眼的马云禄笑容不减道:“夫君这次回来会在府上待多久啊?”
看着马云禄此时神情的齐子原忍不住在她那诱人的双唇上浅吻一下才出声道:“为夫已卸去军中之职,这次回来就好好陪着你们如何?”
齐子原话音刚落,匆匆而来大乔已至院内,一双美目看着风尘仆仆的齐子原甚至不舍得离开一寸余光,虽一言未发却又胜过千言万语,此刻两人仿佛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彼此的心意,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也许那就是爱情吧。
齐子原上前将大乔揽入怀中,一左一右的环抱着两个小美人的娇躯,嗅着她们独有的体香,感受着她们娇躯的温度,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岁月静好,如果未来都能这般平淡的过日子也不失为人生赢家啊。什么功成名就,什么锦衣玉食,什么高高在上,愿得一人心才是爱情,白首不分离才是幸福,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啊!
时间不长,该来的人还是会来,正当齐子原这边柔情蜜意之时,齐府管家快步跑到他的背后小声道:“老爷,二爷前来拜访,说有急事!”
齐子原闻言叹气道:“该来的总归要来,真心忧我者,还是子成啊,带他去书房等我吧。”
管家应诺离开后,齐子原依次亲吻下两个美人的脸颊贱笑道:“夫人去准备些鹿肉,今晚咱们吃些鹿肉火锅。”
大乔颇为不解道:“夫君为何要准备鹿肉,那东西现在可不好寻到,而且价格也比其他肉类高出不少,不如还是吃狗肉和羊肉吧。”
齐子原小声道:“夫人无需为钱财担忧,为夫这次回来还带了陛下赏赐的金银玉石,就是吃上一辈子鹿肉都花不光,而且夫人有所不知,这鹿肉可称为大补之物,虽说价高但也物有所值,今晚夫君可是要陪两位夫人共度春宵的,不好好补补怎么能行?”
反应过来的大乔瞬间双颊红晕,娇岑道:“夫君真是不正经,还有那么多人在呢,此话怎可随意说之。”
大乔说完便拉着马云禄转身离去,独留齐子原一人在原地哈哈大笑。
看得出来大乔在这几年中算是彻底成长为了一家之母,身上那份少女的心性逐渐成熟,取而代之的自然是秉节持重,也难怪她成长飞速,齐子原既身处高位又常年不在家,那些有事来求或想拉进关系的人都要她去一一应对,若不成长恐怕把齐府卖了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齐子原看她这样却是既放心又心痛,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在现代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在古代就已经要为经营一家而操碎了心,大乔的命运还算不错,最起码不用为吃喝住行而发愁,那些百姓中的子女在这个年纪不但要操劳家里还要去田间干农活,尤其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更是苦不堪言,唉,说多了都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