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仙儿
蛇头动了动，吐了吐芯子，爬了出来，活脱是条长虫，身子有成人手腕那么粗，长度大概在两米多点，扭扭曲曲的爬了过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闻政惊讶，摊老板更惊：“啊！老三！你怎么怎么你变这么点儿了？”“啊呀！还有一只！”摊老板大叫一声，那长虫身后的神桌布帘里，又钻出一只黑身黄纹的长虫，比先前那只更大些。闻政四处环顾，身后也出现几条长虫，天花板上木樑、墙角洞里、椅子下、阴暗处，一只接着一只的小长虫，都蹿了出来。那些小长虫，大都和第一条差不多大小，也有几条小一点，和我们平常菜地里看到一样。大约几十只小长虫，将闻政和摊老板，团团围住，嘴里不停的吐着芯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摊老板急得大叫：“大娘！大娘！大娘！”一阵黑影闪过，长虫全扑了上来，扑上就咬。两人被咬得浑身是伤，闻政抄起一把板凳，将几条扑上来的小长虫打退，边打边退，退到了墙角。那摊老板却倒在地上，双手护着头惨叫。闻政看那摊老板浑身被咬得体无完肤，血流一地，觉得于心不忍，摊老板无赖归无赖，总也不是死罪，这些小怪物再这样咬下去，非咬死他不可。闻政呼了口气，抡着板凳，一路打到摊老板身旁，搀扶着他，又退回了墙角。摊老板跌在地上，又跳了起来，拾起墙角一根扫把，打了一条追来的小长虫几下，一边叫着：“我靠！你还他妈挺仗义！你帮我干嘛？”闻政：“谁他妈帮你了，我是怕你被咬死了，钱包拿不回来了。”摊老板也不接话，两人在墙角死守着，闻政有大帝气护着身体，力气比常人大上许多，抓来几张椅子挡在身前，手里还抓着两只椅子，逼退一只只小长虫。摊老板在一旁掩护，一边喃喃念着：“大娘啊出事了！一定是这些东西！咋整的啊”闻政：“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摊老板：“他们不是玩意啊不他们是玩意儿他们都是柳仙儿”
柳仙源自东北五大仙家，其中包含胡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胡黄白柳灰。”而这么多的长虫就是五大仙家中的柳仙了。“柳仙儿？”闻政想起了这个听来陌生的名词。闻政心想，这些仙家，估计就是大帝爷所说的恶念侵袭，全都成了邪魔，一想至此，就伸手进外套口袋，握住了里头的破邪符。正准备抽符出来，大门打开了。“大娘！”摊老板高兴的大叫，站在门外的，是他的大娘。那老妇人看来小六十岁，精气神十足。“哎呀！是你这小瘪犊子！”那老妇人见了摊老板，顺手就拿起门边的鸡毛掸子，冲进来一阵痛打，连闻政也被打了进去。“你这小王八犊子！又回来偷钱！”老妇人边骂边打，摊老板抱着头乱窜，柳仙儿们纷纷退到一旁。闻政也被打了好几下，也不敢还手。摊老板跪了下来，再也不跑，挨了好几下，老妇人这才停下了手，将鸡毛掸子一丢，哭了起来。摊老板低下了头：“大娘，我我知道错了”老妇人一听，火气又来了，捡起了鸡毛掸子，又打了摊老板两三下：“你知道错了？你把你大娘的棺材本儿都偷了，还舔着个脸回来！钱都拿去嚯嚯完了，才回来说你错了？”“我我没嚯嚯”摊老板急忙叫着：“我我是要去做买卖了，需要资金，我我我我这不现在把钱赚回来了正准备给你呢”老妇人停下了手，嘴里还唸着：“哼做买卖就你这号儿的能做成什么买卖”摊老板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皮包，从里头掏出两摞钞票，差不多就是二十万。闻政啊了一声，正要开口。“这哥们儿就是我的合伙人我们一起做买卖”摊老板一把拉过了闻政，高兴的介绍，跟着低声在他耳旁讲：“帮个忙哥们，你的钱我会还你，先帮忙演场好戏，我承你个大人情，别别让我大娘看出来行不？”闻政愣了愣，不作声。那老妇人这才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看了两人浑身遍体鳞伤，叹了口气。走进小房间里，拿出纱布和药水。“是我叫柳仙儿一见到你这瘪犊子，就咬的。”老妇人拭了泪，缓缓的说，一边拿着卫生纸，擦了擦摊老板手臂上的血渍。
“我叫闻政”闻政接过了包子。“这事儿整的我本来是叫那些柳仙儿咬长海儿这小王八蛋的谁能想到连你一起咬了不好意思啊！”大娘呵呵笑着：“你们坐吧，我去做晚饭，不能走啊，留下来吃饭。”摊老板名叫“长海儿”长海今年二十六岁，因为好吃懒做也没有个活干，平常靠坑蒙拐骗偷过日子，不时会来和他大娘骗些钱花。前些日子，长海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怂恿下，也想试试做生意，却没有本钱。只好半夜偷偷潜入大娘这间破庙，偷了大娘辛苦存下的棺材本，拿去做那据说稳赚不赔的生意，结果可想而知，赔了个底朝天。闻政靠在庙外院子，看着天空发愣，长海蹲在一旁，抽着烟。闻政自己也不晓得，明明钱已经拿不回来了，为什么还会待在这里，陪这无赖演戏？是因为不忍心戳破老人家的希望，还是这长海混蛋归混蛋，也算有个三分孝心，所以对他不至于太过厌恶？“闻政啊，你这个人情我记着了，等我有钱了第一个还你！你看我长海能不能处就完了。”长海先开口。“嗯。”闻政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干脆你今天留下来过夜好了，这边房间多，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呢？咱哥俩真的来合伙搞钱怎样？哈哈！”长海兴高采烈的说着。闻政：“我对卖假符骗人没有兴趣。”长海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卖假符才能赚几个钱。你看过直播吧！知道网红吧，很好赚啊，拿个手机，往那一坐，装个疯卖个傻，有大把的傻子来给你送钱，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啊！”闻政横了长海一眼，长海才停住了口。紧接着叹了口气说到：“在今天这个时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长海有些讶异：“我靠，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好深奥对了，你那二十万是怎么搞到的？”“你管我怎么搞来的，总之不是靠坑蒙拐骗来的。”闻政：“是我自己赚来的。”长海哼了一声：“原来自己有赚钱的好路子，难怪不跟我合伙，是什么路子这么好赚？说来听听吧”闻政呵呵笑了两声：“只怕我敢说，你不敢听，更不敢信。”长海一脸不服气：“我操？我除了杀人放火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什么坑蒙拐骗偷的事我哪会怕？哦哦哦！你这混蛋！不会是搞什么上瘾的违禁品了吧！这种事我可不做！”“都说了不是坑蒙拐骗偷，又怎么会”闻政瞪了他一眼：“海啊，假如以后你赚到钱，好好照顾你大娘，不用还我了，我不差那笔钱。”长海咳了几声：“我没听错吧？你家的条件不是不怎么好吗？”闻政：“现在好多了，我刚找到一份好工作。”“哇靠！到底是什么好工作？”长海哈哈大笑：“喔！看你细皮嫩肉，一副小白脸样子，是不是让哪个有钱的老娘们儿包养了？”长海还啰里啰嗦个没完，闻政看着黄昏的天空，看着天边的晚霞，看着火烧云，看着几只飞过的麻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