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菩萨
闻政妈妈：“是啊，黑菩萨，我们都叫他黑菩萨，黑菩萨法力无边，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你能醒来都是因为黑菩萨大显神迹，他们说你和黑菩萨有缘，要你拜到黑菩萨门下做弟子等你出院，妈带你去还愿，去好好谢谢黑菩萨，当他的弟子！”闻政接不上话，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父亲或母亲有什么宗教信仰，更别说什么作黑菩萨的弟子和还愿这类事情。“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闻政问道，妈妈：“嗯，我等下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明天就走，不，今天晚上就出院，谁要待在这什么狗屁医院！都是他妈的庸医”闻政看着妈妈不住的在病房内踱步，喃喃自语，接着走了出去。“小伙子，恭喜你醒过来啊。”闻政转过头去，看到隔壁病床旁站着一个老妇人，年纪大概六十多岁，老妇人身前病床上躺着个老先生。老妇人接着说道：“真羡慕你，我老伴睡了六年还醒不过来，你运气真好，真好不过”闻政：“不过？”老妇人：“不过你要多小心不多关心你妈妈，她她越来越怪，很很不对劲”闻政不解：“啊？你说我妈越来越怪？是什么意思？”老妇人打开热水瓶，倒了杯水给闻政：“孩子，你就叫我刘奶奶吧，”闻政他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老妇人坐在老伴旁边，摸着老伴的头发，缓缓的说着：“你刚进来的时候，你妈妈整天陪在你身边，整天只是哭，什么也不说”闻政静静的听着刘奶奶说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通过刘奶奶所说自己也大概清楚了整个经过。妈妈从闻政被送进医院开始，每天都守在闻政身旁，陪着他动了好几次脑部手术，刚开始近乎崩溃，多亏了刘奶奶在旁边劝解开导，妈妈这才能吃下去些东西，回家休息。这位老奶奶个性开朗，妈妈有她作伴，也想开了不少，不再成天以泪洗面。直到半个月前，某天早上刘奶奶来看老伴，妈妈一看到刘奶奶，满怀希望的拉着刘奶奶的手，说要给她看样东西。妈妈从背包中掏出个荷包，说是从庙里求来的保命符，说黑菩萨多么多么神奇，直说闻政有救了。刘奶奶不信这些，但想想天下父母心，也就跟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闻政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起初刘奶奶只是认为她是爱子心切，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将闻政的命托付给神仙，这是人之常情。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都发现闻政妈妈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讲理，脾气也越来越古怪，时常拿着从庙里求来的符水要灌闻政喝下，也时常因此跟护士起争执。“你看看你后面”刘奶奶说到这里，指了指闻政背后。闻政转过头去，看到身后墙上挂着一幅好大的画像，画里是一尊神像，想来应该就是妈妈口中那位黑菩萨，闻政吃惊的看着那幅画，很难想像医院里会挂着这样的东西。刘奶奶继续说着，这幅画是一个礼拜前，妈妈硬要灌闻政喝符水时，跟医生发生剧烈争执，医生争不过，最后让步，可以挂神像，但不可以灌闻政喝符水。刘奶奶说到这里，喝了水，看着地上，仍然余悸犹存。“昨天晚上，你妈妈来看你，起先好好的，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从皮包拿出一罐不明液体，我一看那罐东西，就想到应该又是那啥符水什么玩意之类的。你妈妈发了疯似的走向你，扯下你的氧气管，硬是要灌你喝那玩意儿。护士赶忙上前阻止，还被她打了两巴掌。后来大家合力，才将你妈妈制服。大家这才看清楚，那药水里不但有还没烧完的符，还有半截半截没有头的死麻雀跟许许多多的蟑螂之类的虫子”“啊？”闻政不由自主的开始犯恶心。刘奶奶继续说道：“原本医院是打算报警的，但是你妈妈事后只是坐在地上哭，一直说她只是想办法要救你，加上我替她求情，医院也念及你妈妈救子心切，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闻政不敢相信的说：“我妈妈她她不是这样的，她一直对人很好可能可能是”刘奶奶：“我知道，大概是她太担心你了，所以情绪才会这样不稳定你一定要多关心你妈妈啊”闻政点了点头，喝完手中那杯水。静静的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刘奶奶也没有再和他讲话，只是不时抚摸着老伴稀疏的发，有时望着窗外，偶尔用极细的声音对老伴讲些话，接着满足的笑着，像是在缅怀过去。老伴虽然无法回答，但闻政明显感受到那种二人世界的气息，感受到刘奶奶对老伴的爱与不捨。闻政幻想着刘奶奶和她老伴年轻时的模样跟他们的故事，或许极为平凡，但生死不渝，大概这就是爱情的模样吧。在如今这个时代，可属凤毛麟角了。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
“小政啊，小政！”闻政睁开了眼，妈妈在一旁推着他“快醒来，走啦，我们要出院了。”妈妈开心的对着闻政说。闻政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出院？我可以出院了吗？”说着看了看墙上的表，这会儿是晚上九点多。妈妈：“对啊，我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我们赶快离开这家鬼医院！再也不要见到这些混蛋医生！”闻政妈妈接着开始抱怨医生和护士是多么的可恶。不时夹杂的许多脏话。闻政见妈妈流利的讲着脏话，十分困惑，妈妈以前从来不是这样说话的。出了院，闻政妈妈带着闻政到了一家快餐店，母子二人在面店里吃着饭，聊着医院里的事。然而大多数的时间闻政都静静的听着妈妈在骂那医院的医生是如何如何的对黑菩萨不敬，简直是罪大恶极在回家的路上，闻政看着走在前面的母亲，只是觉得害怕与不解，母亲完全变了一个样，在公交车上和其他人占座位互相大吵，让一旁的闻政尴尬至极。到了家门，闻政看着家门，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回到家了。“这是什么！？”然而一打开门，那暗红色透着诡异的陌生客厅，让闻政好不容易放松的情绪，刹时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