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姜霜听到赵包子的声响，连忙起身往茶楼外走去。陆殊刚写好的招牌，怎么突然就掉了？只是刚走到门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见廖平这么大个身子却像个鹌鹑一样，想要努力把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起。姜霜捡起地上的招牌，黄白相间的布幔上有着几个黑糊糊的脚印。
再看廖平，站在门口丝毫不敢直视姜霜的眼神。姜霜握着布幔的手慢慢收紧，深呼吸几口气上前质问道：“我说不还你钱了吗？”
“当时说好的下月初八还钱，今天才十三。”
“就算我没有还你钱，你凭什么踩我招牌。”
姜霜质问的语气一次比一次严重，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廖平已经完全慌了神。尽管姜霜个子不高，看着也瘦瘦弱弱的，平日里和大家说话也十分和气，没想到生气起来竟如此严重。
围观的人竟没有一个敢上来劝架的。
陆殊虽然认识姜霜时间不长，但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生气，走到姜霜身边，想要拿过她手上的布幔说道：“这布做的招牌不够结实，下次我换个结实的。就算来头野猪都撞不坏。”
姜霜一时情绪有些失控，大学刚开奶茶店的时候，也是有一次对家来闹事，把姜霜的招牌给扯了下来，还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踩她招牌人的那副嘴脸，趾高气扬地训斥着姜霜，小小年轻做什么生意。有时间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那块招牌是姜霜找人定做的，交完招牌钱后，姜霜兜里的钱比脸还干净。
那块写着一盏茶的招牌寄托着姜霜对于未来的所有梦想
那个人踩的不是奶茶店的招牌，而是姜霜的自尊。
从那时起，姜霜就下定决心，以后做生意，谁碰她招牌，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她要向所有嘲笑过的她的人证明，她姜霜绝对不是他们能随便欺负的。
旧事涌上心头，姜霜紧紧握着手上的那块布幔不肯松手，陆殊轻声说道：“你放心，谁在碰茶楼招牌，我便他手废了。给我吧，我到时候写个更好的。”
听到陆殊在旁边安慰的话语，姜霜才慢慢松开手，仍由陆殊拿走布幔，只是眼神还死死盯着廖平。
刚才陆殊的话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尽管大家都不认识这个年轻的男人，但是他们能感受到陆殊身上的杀意，也丝毫不怀疑，如果再有人碰茶楼的招牌，陆殊真的会废了那人的手。
廖平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壮，但是胆子却小的要命。此刻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姜霜，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想这么做的，都是钱掌柜教我的。”
姜霜没有理会廖平，径直往茶楼内走去，经过廖平身边的时候，廖平想要拉住姜霜的胳臂好好解释下，只是刚抬起头，就察觉到背后有一丝寒意。连忙垂下手解释道：“真的是钱掌柜教我的。”
“不信你问他！”廖平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人，那人正是钱权。
钱权被指认出来后，只好干笑几声说道：“平兄弟，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刚来着，来找姜掌柜有要事商量的。”
姜霜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此刻冷静下来分析了下局面。如果原身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廖平这个人就是一个舔狗，还是很没有主意的舔狗，平日里别人说啥就是啥，追求原身的过程中闹了不少啼笑皆非的事情。
今日廖平突然无缘无故找上门讨债，还损坏茶楼的招牌，这些事后面肯定有人出主意。
姜霜平复了下心情，尽量使自己不要冲动，对着钱权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钱掌柜，请。"
二楼包厢内。
钱权喝了口奶茶，砸砸嘴说道：“这奶茶滋味醇厚，香气浓郁，甜而不腻……”
“钱掌柜，你有事情直说吧。”姜霜打断了钱权的话，她不想听钱权说些废话。
钱权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出难道就为了夸她家奶茶好喝？他来福饭庄的酒不好喝吗？
钱权放下茶杯，笑道：“我还记得前几年的时候，你天天跟在你祖母后面卖茶，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姜霜起身就要往外走，钱权连忙拦住，“你性格变化挺大的。”
姜霜冷眼看向钱权道：“如果钱掌柜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叙旧，那恕我难以奉陪。”
钱权没想到姜霜态度这么决然，开口道：“行，那我就直说了。”
钱权撩开衣摆坐下，慢条斯理地说：“我要你奶茶的秘方，多少钱你开个价，我绝不往下还。”
姜霜也坐回桌前，怔怔地望着钱权，嘴角勾起：“钱掌柜说话当真？”
钱权以为姜霜真的打算卖奶茶的秘方，胜券在握地说道：“当真。”
姜霜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气定神闲地说道：“九千万两黄金。一次交清。”
钱权这边刚拿起奶茶抿了一口，听到姜霜这个话，呛了个好歹，咳得脸都红了。
“我让你开个价，不是让你开玩笑。”
姜霜拿抬手随意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悠悠地说道：“不是您让我开个价吗，你还绝不还价？”
“这就是我的价钱。”
钱权将杯子里的奶茶一饮而尽，生气道：“我是来好心跟你谈生意的，你这个小姑娘不要不知好歹。”
姜霜正视钱权，认真地说道：“真没看出来钱掌柜的好心。”好心谈生意，会先撺掇廖平来砸招牌吗？不就是想给姜霜一个下马威。
姜霜甚至都想到了自己拒绝钱权后，钱权后怎么样，无非就是把姜霜的债主聚集在一起，天天来闹事，扰得茶楼没有生意，然后乖乖把奶茶卖给钱权吧。
这种把戏，姜霜见多了。
钱权临走前还让姜霜仔细考虑考虑。
姜霜确实会仔细考虑的，不过考虑对象不是钱权。
钱权不是秋叶镇本地人，前两年才来到这里的。在镇上开了家饭庄，开始的时候打价格战想要抢夺顾客，后来见效果不好，就开始诬陷栽赃其他家饭店客栈，说吃了拉肚子，再或者就是让人去故意闹事。
附近的商家简直苦不堪言，其中受牵连最严重的就是李畅家的会宾楼。
李畅的酒楼门前只有寥寥几人，酒楼一共三层，加上前庭后院，足足有四个茶楼那么大。因为客人稀少，显得客栈更加空旷。
李畅此刻正站在门口，迎着客人，可是经过钱权年前的事情一闹，都没人敢去。他不是没有解释过，但都效果甚微。
姜霜打定了主意，走上去对李掌柜说道自己的计划。
会宾楼内。
李畅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真的有办法帮我重振客栈？。”
姜霜没有回答李畅的问题，只是将奶茶推到他面前：“办法就在掌柜的面前，全看掌柜的一句话。”
沉默良久后，李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一排桌子道：“我答应你。”
姜霜也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李畅仍然有点不放心，小心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联名款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霜耐心地说道：“就是我的茶楼和会宾楼联名出一款奶茶。”
“奶茶由我来做，但是茶杯需要掌柜的你这边提供。”
“做出竹筒状，能盛奶茶，就够了。”
李畅从前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联名款，还两家店一起做。
“那是在哪一家卖？”
“当然是会宾楼了。”
这是姜霜和李掌柜的第一次合作，她选择把地方放在会宾楼，这里场地广阔，客流量起来后销量不容小觑，不像自家的小茶楼，还没来几个人就满了。
姜霜继续说道：“到时候奶茶有两种购买形式，第一种是单卖三十文一杯。”
“三十文？这么贵！”李畅惊呼一声，“这怎么卖的出去。”
姜霜示意李畅坐下，继续说道：“但是在会宾楼消费达到多少五百文后，即可免费赠送一杯。多卖多送”
李畅拿出算盘，想要算下其中的利润，姜霜按住算盘，继续说道：“五百文的饭菜，你可以赚八十文左右。奶茶由我提供，每卖出一桌，你给我提十五文。怎么样？”
“如果是单买奶茶的，五十文我们对半分。”
李畅伸出手继续算道，这次姜霜没有阻拦，半刻后李畅算明白了，问道：“条件是什么？”
“五两银子。”
姜霜说道：“让会宾楼起死回生，只需要五两银子，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李掌柜赚。”
李畅沉默片刻，大笑道：“好！”
“从前是我小看了你，在下佩服。”
在来之前姜霜粗略地算过了会宾楼在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能进账赚三两银子。但是自从钱权开了饭庄后，每天能赚500文就难得很。
她现在只要李畅两天的流水，已经够良心了。
对于李畅而言，能够使酒楼起死回生，五两银子确实十分实惠。而对于姜霜来说，她不仅白赚李畅五两银子，而且扩大了自己奶茶的销售人群，算是打了免费的广告。而且她的材料都是用好评兑换的，除了人工，其他都是净利润。
真正的合作向来都是双赢的，姜霜想的很清楚。
李畅也确实佩服姜霜的头脑，只是他想到一个问题：“倘若奶茶不能使酒楼生意好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