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刮腿毛
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刮胡刀，一个是胶布。
楚枫是想选择第一个方案的，毕竟不会那么疼。
但是大家的意见普遍倾向于后者。
“枫哥，你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啊！刮胡刀太温柔，胶布多震撼，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壮！”
“枫哥，你该不会是怕疼吧？啊？不会吧？男人怎么能怕疼呢！”
“楚枫，信我的，胶布更酸爽！让你回味无穷！”
三人成虎。
楚枫骑虎难下，只好狐假虎威，指着吴经理道：“吴经理不会答应的！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员工受这样的苦！”
吴经理叼着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楚枫啊！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包袱！为了大家，我可以承受的，甚至可以忍受你同时用两卷胶布，来个左右开弓！”
说完，他还擦了擦眼角的污秽，佯装成泪水。
楚枫左右环顾，都是满含期待的眼神。
他想着，这时候如果自己撤了，大家该有多失望啊！唉，想想都难受！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楚枫一声暴喝，挽起了裤腿，露出了旺盛的腿毛，惹得众人一阵唏嘘。
“好茂盛啊！”
“唉，可惜了！”
“枫哥，加油！棒棒哒！”
陈婷婷看着众人，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撕开了胶布。
“啊！疼！”
“好疼！”
“好他妈疼！”
“真他妈好疼！”
“好疼他妈的！”
“他妈疼哭了！”
楚枫的叫声围绕着“疼”和“他妈”造着句，虽然缺乏新意，但好歹也算是一手原创。
汗水从额头一滴滴落下。
楚枫的疼是认真又热烈的，伴随着泪水砸在地板上，发出低沉的嘶吼。
周围人目中满是兴奋，像是一场狂欢。
陈婷婷其实只是帮他撕开了胶布，接下来的动作都是他自己完成的，倔强中带着一丝幼稚的味道，似乎在向别人强行表明自己的决心。
众人看得呆住了。
薛美丽居然破天荒地流了泪，她甩下一句“下笔订单我的提成给你”就走了。
这句话成了楚枫的止痛药，让他瞬间口算出了“5000元”这个答案。
周围人散去了，楚枫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慢慢积聚着。
他突然觉得这些并不热血，也不悲壮。
只是很疼，火辣辣的疼。
疼到了心里。
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卑微与豪迈之间反复横跳。
可回过头一看，哪还有什么豪迈，只是一地鸡毛罢了。
陈婷婷拿着扫帚打扫着地上的腿毛，时不时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楚枫倒是先开了口。
“是不是很可笑？先是拍情趣内衣，又是拔腿毛，我在内衣界的人设算是树立起来了。”
陈婷婷将扫帚放到墙角，回头看着他，梨涡浅浅，笑容温暖。
“不是啊，我觉得很可爱，像个大英雄！”
这话楚枫听不懂，他只觉得她的笑容是另一味止痛药，她说的，他就信了。
“大爷，约会吗？”的信息一条接一条。
“图片发来啊！”
“我要原图！”
“p图就退款！”
楚枫上下滑动着，胸口剧烈起伏着，打字的速度快到有了残影。
“退款？！”
“你退吧！”
“这样肆意地挑战别人的底线，很有趣吗？！”
“有钱了不起？！”
楚枫还想继续发泄着，可是身后传来了吴经理冷漠的声音。
“楚枫！你够了！这是公司的大客户！不是你个人的！”
楚枫回头看到吴经理满是横肉的脸，心底一阵厌恶。
“那好！她不是我的客户？！那我走，你看她还在你店里下不下单就完了！”
说罢，楚枫就开始收拾东西，起身要走。
吴经理按下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下来。
“小楚啊，不要意气用事，你为公司做的牺牲，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昨天，你加班的水电费用全免啦！”
说完，他的笑容也变得和蔼，嘴角满是施舍的味道。
楚枫的三观在颤抖。
加班的水电费全免？这是什么星球的句子？每个字都看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却一字都不懂了呢？！
他颓然地垂下手臂，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位肥头大耳的男人，突然觉得无趣的很。
说到底，就是为了钱呗？
多大点事！
爷不走了，爷要挣钱！挣到你头皮发麻，挣到你身心俱颤！
他重新坐回座位，将刚拍的照片都发了过去，末尾加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和“客户大人，请查收！”。
对面过了一会，也回复了过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腿毛，我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你当真了！”
“疼吗？”
楚枫看到“疼吗”二字，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腿上的疼火辣辣的，像这七月的骄阳。
下班后，陈婷婷晃了晃手中的钞票，笑道：“用不用借点给你？”
楚枫也跟着笑了笑：“不用，我不缺钱。”
这话，你信吗？
楚枫自己都不信。
华灯初上。
行人匆匆。
公交站牌前从来都不缺衣着清凉的美女。
楚枫一边等着86路公交车，一边养着眼。
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时候，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驶入视线。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吸引。
楚枫也不例外。
车停下，一个面颊红肿的男人走了过来，远远地朝着楚枫挥着手。
“师傅！我来接你啦！”
楚枫看了看法拉利，又看了看许森，心下一喜，妈的，徒弟总算懂事了，知道师傅爱装逼，专挑人多的时候来，真是够面！
“啊！我的好徒弟，快来接为师回家！”
楚枫说着，就张开双手朝着许森飞奔而去。
两人深情相拥，看吐了众人。
许森指着法拉利后面的二八大杠，兴奋道：“师傅，今天你载我回去好不好？”
楚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旁破旧的自行车，心底一凉，两眼一黑，险些晕倒。
幸亏许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师傅，您这是感动的吗？不至于啊！以后我会每天都来接你的！直到你教会我那招天下无敌的武功为止！”
“你快滚！趁我现在还能克制住自己！要不然，我会揍到你怀疑人生！”
许森拍了拍车杠，满脸忧愁。
“师傅，要不还是我载着你吧！我骑车很六的！”
“滚！！！”
“让谁滚呢？说我吗？”
众人循声望去，一位穿着热裤高跟鞋、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法拉利的车门前，笑盈盈地摘下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