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眼不见心乱否
大师兄见夏鸣蝉脸色凝重,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知道事情很严重,可是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墨悲也从手腕处一路爬上夏鸣蝉的另外一个肩膀,伸直了蛇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夏鸣蝉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平复心绪,长到大师兄以为它们不会得到回答。
“他们敲锣打鼓是在祭祀,你们看,河里的桥墩,他们想修建桥梁,古人认为在动土时会破坏当地的风水,触怒鬼神,所以要用活人献祭来确保修建顺利,传言,修建桥梁时,用童男童女将他们分别活埋在桥头、桥尾的桥墩之中,才能成功建桥,而他们也会成为这座桥的守护神,没法轮回转世。我知道的也只是传言,现如今,这件事就真实的发生在眼前,我……”
我是否不该来此?眼不见是否心不乱?
大师兄察觉到夏鸣蝉的动摇,有些担心地说:“主人,天道制约可不是假的,修真之人不能干预凡界凡人命数,会有天罚的,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大师兄说的话,夏鸣蝉何尝不明白,只是,现在离开就能当做不知道吗?
祭祀的鼓声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操持典礼的术士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放!”
他们挑着担子里的孩子,走向桥墩,而桥墩里正好留下一个空间可以投放下小孩!对岸也是如此,那个小男孩早就泪流满面哭红了眼,堵上的嘴却也发不出任何呐喊,以免对河神不敬。
两个孩子渐渐地没了动静,那些工人动作迅速,麻利地用石灰、沙粒、石子和糯米浆的混合物填进缝隙用于粘合,直到那些东西盖过了孩子的头顶,补全了空洞,四周安静极了,没有谁说过一句话。
再后来,夏鸣蝉只能听到热闹而又激昂的打鼓声,不想去看那些人的脸上是不是有丝毫不忍,闭着眼睛坐在舍命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师兄看见夏鸣蝉这个样子,更担心了,刚刚夏鸣蝉的动作,别人看不见,自己好歹是三阶修为,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在小孩扔下去的时候,夏鸣蝉给他们布了灵力罩,又喂了龟息丹,想做之事不言而喻。
焦急地劝着夏鸣蝉:“主人,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你救了这两个孩子还有无数的其他人被用来祭祀,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是他们该受的果报。”
大师兄才说完就被自家主人扔进了空间,一起进来的还有墨悲。
(墨悲:我又没说话,怎么连我一起扔?)
是啊,也许霍师叔的教导是对的,亲情已断,何必再来招惹因果。而夏鸣蝉不知道的是,自己以后的人生都将因为这次凡界之行而改写。
安静地等他们离开,夏鸣蝉立马现身在桥墩旁,在周围布置上一个幻阵,才把两个孩子救出来,看到孩子没有受伤,此刻就像睡着了一样,夏鸣蝉这才放下了心,戒指可以放活物,就把他们放进了戒指里,他们吃了龟息丹,短时间内也醒不过来。
夏鸣蝉之前离的远,没有注意到,此刻就站在河边确实感觉这里的磁场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那里有问题,不会……真有河神吧?
夏鸣蝉想到这个可能,一改之前悲怆的心情,汗毛倒立起来,这里可不信奉什么科学,连鬼怪都有,更何况是河神,一切光怪陆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夏鸣蝉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又把大师兄和墨悲喊了出来,它们俩还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又把它们放了出来,所以现在一人两兽大眼对小眼,谁也没有说话。
夏鸣蝉干咳一声,看向地上自己刚刚掏出来的建筑材料,说道:“你们俩帮我护法,我把这里补一下。”
夏鸣蝉从空间拿出一些石头,以免发生意外,拿出来的都是灵矿,简单的煅烧一下融进桥墩里的空洞。
大师兄看见夏鸣蝉把空的地方都补上之后,才滋了一下牙花,调侃了句:“这座桥绝对是凡间最贵的桥,这些东西可是值不少灵石,就算那两个孩子的命加起来也不够赔!”
夏鸣蝉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大师兄是为自己着想,才会迁怒他们两个孩子,心底微微动容,开口安慰:“他们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他们还,是我执意要救他们的,和他们无关。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座桥必须顺利完工。”
行行行,就你是好人,施恩不图报的大好人!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它也知道,摊子再烂也要收拾,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了,或者是桥梁没有修建起来,怕是又有其他人遭殃。
还不待夏鸣蝉再说什么,大师兄又一脸警惕,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对着夏鸣蝉说:“主人,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这河里好像有妖气。”
嗯……有呢还是没有呢?
“好像是有些不对劲。”果然,就不能回答它,才说完就看见大师兄鄙视的眼神。
夏鸣蝉暴跳如雷:“你那是什么眼神?给你一秒钟赶紧收回去!反正我不会游泳,你下去,这也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这么好的事就交给你了。”
大师兄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腹诽道,怪不得这么快就把我们弄出来,你可真是我的好主人。
“哼,下就下。怎么说我也是水中一霸,想当年……”
知道大师兄又要长篇大论,讲述往年如何骁勇,夏鸣蝉不想听它说大话,利落地给了它一脚,直接把它踹进了河里,紧接着又喊了一声:“不客气哈。”
夏鸣蝉这些日子对爬行动物的“亲密陪伴”也适应了一些,一只手顺着墨悲的鳞片,对它解释:“大多数的猴子是树栖,也有的是半树栖,还有一些品种分布在多岩石地区,作为哺乳动物,猴子虽然会游泳,但是水性并不是很好。不过有修为的猴子也许是个例外,我们就在这里等它的好消息了。”
墨悲的尾巴缠在夏鸣蝉的手上,“主人,那你猜猜我会不会游泳?”
夏鸣蝉扬唇,又逗了墨悲一会儿,笑容里带着些狡黠。
“这可难不倒我,你们是爬行类动物,也是会游泳的,不过你们和猴子一样都是靠肺呼吸,需要到水面换气,不然在水里久了也是会窒息而亡。”
“哇,主人你懂的真多,就像是那句经天纬地之才,气吞山河之志,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华横溢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不过大师兄下去好久了也不上来,真的没事吗?”
墨悲生硬地奉承夏鸣蝉,拍着她的马屁,让夏鸣蝉有种自己是只听谗言的荒淫无道的亡国君主,不由得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墨悲学会了溜须拍马,以至于自己会产生这种错觉。
唉,它来的时间不长,以后一定要把它掰直了,相信在自己美丽善良勤劳大方聪明伶俐端庄高贵的优秀人格熏陶下,它一定能尽得自己真传。
夏鸣蝉把世间所有赞美的词语都想了一遍,才有时间看看河面。
微不可查的细风吹动了水上的涟漪,像是注入了无限的活力。水,蕴养了大地上所有的生命,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写下无数诗篇来赞美感恩水之伟大。
夏鸣蝉通过契约感知到大师兄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这么久了又不见它上来,也是有些担心,一边拿出避水珠一边说:“我们也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