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嫁妆
映霜刚刚抬手想拦,韩维桢挡住了她,示意她不要慌,但韩维桢的心却紧紧悬起,死死盯着这个老妇人,袖子中握着水果刀。
一个老妇人,十几个女护卫,要是真的被发现墙上的大洞,除非这些人永远闭嘴,不然她和映霜就永远走不去了,还会被韩尚荣严加看管,直到她嫁进萧府。
她思考着各种办法,似乎哪一种都不可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一步两步三步,这些步伐像是鼓声一下下敲在韩维桢和映霜的心中,映霜更是紧张的脸色惨白。
老妇人在木盆的三四尺处停下了脚步,她四处看了一圈,没再往前走。
“东西送到,六娘子慢慢清点。”老妇人见没发现什么,带着女护卫回去回禀她的主子。
“慢走。”
刚到院门口,老妇人突然回头,“映霜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映霜闻言脸色更为苍白。
韩维桢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身体僵直,面上还是柔柔一笑,“月信到了。”
“那注意身体。”
看着老妇人走出门,韩维桢舒了一口气,垮下双肩,给映霜使了个眼色,映霜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回过神,小跑关上院子的门。
“对不起六娘,是映霜没用。”
韩维桢无所谓地笑笑,“现在已经很好了,总要一步步来,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吧。”
映霜算起来只比韩维桢大一岁,也就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在深宅大院中长大,这些天跟着韩维桢杀人处理尸体挖洞,她已经够足够冷静,何必如此苛责。
冯安的嫁妆四十几口大箱子把院子占的满满当当,韩维桢随机打开一个差点被金灿灿晃瞎眼。
十几箱整整齐齐的黄金元宝,十几箱黄金、各色宝石、各色玉石的首饰,几箱衣衫罗裙被子,还有十几箱珍宝古玩,剩下的是些书籍。
韩维桢目瞪口呆,活像是没见过世面,她向映霜求证,“我阿娘这么有钱?”
映霜张着嘴,也被震惊到失语,“映映霜对先娘子也未有什么印象。”
韩维桢点点头,冯安死的时候映霜也还没进府,但不管有没有钱,现在都是她的了。
韩维桢拿出几个金元宝,扔给映霜,“拿着,绞碎缝到内衣,以免以后我们走散之后,你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映霜接下金元宝,感动得眼泪汪汪,“谢谢六娘。”
“别谢了,把木盆拿开干活去。”
“是。”
韩维珍每次能得到的稀硫酸就这么多,而院墙处有映霜在处理,她闲来无事就对着嫁妆单子一点点校对冯安的嫁妆。
首饰都被冯安归拢到一个个妆奁中,韩维桢一个个打开,四龙双鞘金镯、金臂钏、连纹宝石金步摇
突然,她感觉一个不起眼的檀木首饰盒有些不对劲,首饰盒有三层,这三层并没有什么异常,而在最底下一层距离首饰盒底部的厚度却有些不对劲。
韩维桢把三层抽屉抽出来,敲了敲檀木盒的底部,有夹层?最底下一层和木盒底部之间有层木片,木片严丝合缝地贴在木盒最下一层与底部的中间。
韩维桢把木片扣出来,里面是三张张纸,确切的说是三封信,她打开第一封信。
“维桢,我是冯安,你的阿娘,很抱歉,阿娘因为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需要先离开你,事情很危险,阿娘不能带着你。你的父亲虽然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但虎毒不食子,他会好好照顾你的,阿娘在你十五岁之前一定回来接你。如果阿娘没来,那么肯定是阿娘遭遇了不测,不要难过,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韩维桢没有直接证据确定她和原主是一个人,但她的小习惯加上原主之前说的那句她们是一个人,她冥冥中有种感觉她和原主就是一个人。
再加上她前世十岁之前是个痴傻儿,不会说话,不会笑,被父母丢弃在儿童福利院,但十岁之后却莫名其妙好了,而原主却是在十岁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这未免太巧合。
信很简洁,也没有什么煽情的话,韩维桢从这信里却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最赤诚的爱与保护,这是她不曾感受过的。
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有了一丝好感。
韩维桢又打开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里竟然写的是给韩维桢定亲的事情。
“维桢,萧家七郎君的母亲是我的闺中好友,出自龙亢桓氏,人品上佳,她的儿子也是个好的,至少比韩尚荣给你随意指亲联姻来的好,如果韩尚荣想要将你随意许人,那么拿着第三封信找他。信物就是一块月牙形状的白色玉佩。”
她定亲的居然也是萧家?韩维桢翻找了一下,并没有找到那块玉佩,她先放下不管,看起第三封信。
第三封信是冯安写给韩尚荣的,内容是告诉韩尚荣韩维桢已经定亲的事情,为了避免韩维桢被韩尚荣随意许人。
冯安是想给韩维桢另一条路,不论韩尚荣是否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这个亡母的遗言,韩维桢都可以自己做选择。
冯安是个好母亲,她唯一没想到的是,虎毒虽不食子,却任其自生自灭。
韩维桢又清点了一遍东西,还是没找到玉佩,并且还丢失了其它几件首饰,看来是被那个苏娘子拿走了。
韩维桢换上旧衣服打扮的素面朝天去找了他那个父亲,韩尚荣则对韩维桢的到来很疑惑。
“六娘来有事?”
“阿耶,我看了下我娘的嫁妆少了好几件东西,其它的就算了,可有一件是我阿娘的遗物。”
韩维桢说完无声地落泪,她最近身体又好了些,也长胖了些,长高了些,瓷白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本就我我见犹怜,现在眼眶含泪,更是看得人心生不忍。
韩尚荣对眼前这个大女儿的印象一向是身体病弱,性格柔弱,经过韩维桢这么一哭闹他自然是相信韩维桢的。
自古如此,可怜的人总是能博取更多的同情。
“韩才,去把夫人给我叫来。”韩尚荣语含怒气,苏氏真是让他脸都丢尽了。
“是。”
韩才领命退下,临走时看了眼韩维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六娘不像她表现的这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