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死亡边上的文院
玉门关的城墙宽大，修士众多，普通人却很少。
想来也能明白，临近战场的这种地方，普通人也难以生存。
只有厉害的修士才敢在这里长住。
王寅一行人进城后，看到的都是四处忙碌的身影。
城里的人似乎都有着急的事情，偶尔有人好奇向这边看一眼，就又马上忙碌自己的事情。
“请不要见怪，玉门关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是龙城学院的人吧？”
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前来了一名中年人，衣着朴素，像是好多天没洗的样子。
张启圣是一行人中的外交大使，见状连忙起身搭话。
“我们正是来自龙城文院，敢问您是？”
“哦，那就对了，我是玉门关文院的研究员，叫我宇文贺就好。”
随即众人由宇文贺带路，向着玉门关文院走去。
路上众人简单交谈。
“实在是抱歉，本来我们应该派人去迎接的，只是玉门关突然来了战事，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今天也只有我一个人见各位，毕竟我算比较轻闲的人。”
与之前的交流会非常不一样。
玉门关文院并没有对其他文院的人看不顺眼，也没有出言嘲讽，针锋相对。
宇文贺待客从容不迫，也没有看不起来自龙城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就像和寻常晚辈闲聊。
张启圣忍不住现在就开始问起各种问题，宇文贺也是回答了一些。
“前辈见识高远，学问深厚，是高等级研究员吧？”
“我是7级研究员，不过这个等级并不能完全显示出一个人的学识，我只不过是碰巧琢磨出一些东西，有相当大的运气在里面。”
张启圣肃然起敬。
眼前穿着旧衣服，灰头土脸的中年书生一样的人，居然是玉门关文院最顶级的7级研究员！
“这不是小贺吗？”
这时，刚睡醒的木瑶伸了个懒腰，踩着小草鞋从马车上走下。
见到宇文贺，笑着打招呼。
“木瑶师叔！”
宇文贺见状赶紧对着木瑶行礼，神色颇为激动。
“师叔，您来这里所为何事？”
“去武院交代一些事情，那我先去办师父的事，回来后再说！”
木瑶做事风风火火，眨眼之间就跑没影了。
宇文贺想说的话还没来及说，只好笑笑又憋了回去。
“听说龙城有位王寅的学生，天赋惊人？”
提起自己，王寅也不能继续装哑巴了。
“不敢当，前辈7级研究员才是真才实学。”
宇文贺摇摇头，语气轻松，十分洒脱。
“夫子大人肯让木瑶师叔与你同行，必然是对你万般欣赏，年轻一辈这样出色，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很欣慰啊！”
宇文贺很快获得了龙城文院这些年轻人的好感。
就算是王寅也对他观感不错。
他不像龙城文院那些研究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相处起来亲切。
就像幼儿园里非常有耐心的老师长辈。
而龙城文院的研究员，很多人更像某些教授似的人物，架子摆得很大，真正花时间来研究学问则很少。
相比起来，自然更喜欢这里的氛围。
不过很快众人就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饱暖思淫欲吧？”
王寅来到玉门关文院逛了一圈，感受就是这句话。
龙城文院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大概就是太过无忧无虑，直白点就是吃的太饱了。
因为在玉门关，哪怕是搞研究的文院里，也是会死人的。
“文院为什么要离战场这么近？”
张启圣首先问出这个问题。
按照正常逻辑，文院这种地方不是应该远离战场才对的吗？
战斗是武院那些人的事情。
宇文贺给出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武院现在也没有太多高等级修士。”
元婴以上的战力是相当少的，每一个人都要尽可能发挥最大作用。
是选择分散整体战力，把整条防线都变得薄弱？
还是让文院守住重要缺口？
那当然是后者更好了。
“可是，在敌人随时会来进攻下，还要研究，真的能做好吗？”
张启圣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情况，很想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做到的。
宇文贺的回答又是很简单：“没办法。”
“我们总不可能让那些在此生活的普通人顶上去吧？他们在此耕种劳作，才有我们吃的，难道就不辛苦吗？”
来自龙城的年轻人几乎都沉默了。
“抱歉我失陪一下，那边还有事情没做完，上次异族进攻的阵法有些怪异，要在明天日出之前研究出端倪，不能再死太多人了。”
不能再死太多人了。
不知道是怎么才能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一时间，龙城文院的年轻人脸色都有些沉重。
他们来此本以为会被训斥，被嘲讽，然后忍辱负重偷学知识。
这样的剧本似乎才正常。
亲身到这之后才发现，真正的战场上，哪有人会无聊到做这种事。
连同张启圣在内，开始的兴奋全都消散，张启圣都没心情去问问题了。
半天没说话的冯衡嘿嘿一笑道：“怎么？都怕了？”
王寅最先行动起来，开始向前走。
张启圣疑惑问道：“王寅你去哪？”
“来都来了，你不想去战场见识一下？再或许，可以给他们帮个忙？”
听到王寅这么说，龙城文院剩下的人也都默默跟了上去。
宇文贺正准备开始工作，发现这些人全都跟了过来，问道。
“你们这是……”
“宇文前辈！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做的请尽管吩咐！”
“我们年纪不大，研究员等级也不高，让我们打打下手总可以吧？”
中年书生眼中似乎亮起一道光芒，尽管现在还很微弱。
“好！”
冯衡并未跟着进去。
他虽然也算是研究员，但已经多年没有钻研过这些东西。
如果危险来临，他做好该做的就是了。
谁要动这些学生，那必须是他把最后一丝灵力也耗尽才行。
龙城来的学生一个个听从宇文贺的指挥，尽可能参与工作。
在感受到玉门关的残酷氛围后，他们心中对自己人族的特殊情感被点燃，被这些负重前行的人感动。
王寅则是又开始闲逛起来，化身为玉门关街溜子。
并未和其他人一样给这里的研究员大佬打下手，而是仔细看着各处书籍资料。
张启圣转头看去，额头瞬间挂满黑线。
合着你第一个说要做些事情，结果我们都来了，然后就你不干事是吧？
张启圣对此表示强烈谴责，不过是在自己心里。
毕竟王寅做过的事情在那摆着，张启圣自知永远是追不上的。
此时王寅正拿起一本书认真翻看着。
书的名字叫《破阵诀》。
“你懂阵法？”
张启圣突然出现在王寅身侧，开口问道。
“不懂，看看不就懂了吗。”
张启圣被噎了一下。
看看就懂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师尊说阵法如果想要入门，起码先花三年研究排兵布阵，与修士之间灵气交互，仅仅看书可不太行。”
“张启圣说的差不多。”
宇文贺见到这边情况也走了过来，笑着讲到。
“你如果对阵法感兴趣，那我推荐你先从另一本《阵法构成》看起。”
王寅合上书本，问道。
“宇文前辈，这里有这本《破阵诀》的原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