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常
徐清在玄清子的记忆里寻找，发现炼金术士不同于自己那个世界的定义，倒是和炼器师差不多。
对，就是用看似精密的仪器干着荒诞的事。
“怎么了？”徐清问道。
吴芷柔把玩手中的掩星骰，观察里面的禁制。
她道：“没事，就是感觉你徒弟会引起一场法器的腥风血雨。毕竟奇门是淡家不传的秘法。”
徐清感觉吴芷柔她话只说半句的习惯得改，因为他听不懂。
吴芷柔见徐清还是没反应过来，慢悠悠道：“没明白也没关系，毕竟天才的想法和你们这帮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她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叹了口气。
徐清感到了天才的孤寂。
吴芷柔又看回徐清道：“你找到你徒弟怎么还不走？”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相求。”徐清道。
他走出溪安楼到院子里找屠戥，见三小只围着一只鸭子打转。
徐清凑过去一看，那鸭子长得相当磕碜，羽毛参差不齐，歪嘴小眼，它有活着的权力，但是出来伤人眼睛就不对了。
“师父，师弟说要把这鸭子吃了。”淡如试图合上鸭子的嘴。
鸭子扇动没几根羽毛的翅膀扑腾，但是被屠戥死死地压住。
江静初在旁边双手抱胸，也不阻止。
“道问峰何时有鸭子了？”徐清回头看到吴芷柔出来问道。
吴芷柔瞅见鸭子被徐清的两个徒弟折腾，连忙跑过去。
她护住鸭子道：“允许你把万相宗当安济坊，就不允许我养鸭子啊？”
徐清知道她在说自己带回来那个发高热的少年和甘欣。
“行行。”你养蟑螂都没事。
徐清拉过来屠戥，道：“吴峰主，您能帮这孩子改个掩盖体质的法器不？我保证，我下次回来给你的鸭子找个母鸭子。”
“它是母的。”吴芷柔道。
徐清哽住，不知道怎么说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你心意我领了。掩盖体质？他什么体质？”吴芷柔指着屠戥。
屠戥顿时警觉起来，看向吴芷柔的眼神都不对了。
吴芷柔嘁了一声，双手抱胸道：“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要是我有那心，早在你师父进万相宗的时候就把他卖了。”
徐清晃了晃屠戥，让他放松一下。
他道：“云水灵体。”
“知道了，云水灵体。你也真敢啊……”吴芷柔唏嘘道。
“掩盖住就没事，放心好了，屠戥比我谨慎得多。”
徐清解下屠戥腰间的玉佩交给吴芷柔。
吴芷柔把掩星骰丢给淡如，仔细观察玉佩，啧啧称叹道：“这法器，有价无市啊。行，这东西借我研究几天！”
“多谢。”
徐清带着三个弟子回到鸿影居，原本门庭冷落的地方顿时热闹起来。
他把吃饭的桌子搬到院子里，屋里太小了，施展不开手脚。
徐清见江静初搬着三个板凳走到身边，瞥见旁边初来乍到的淡如不知道干些什么的样子。
他唤道：“淡如，帮帮你大师兄啊。”
淡如恍然大悟，赶忙帮着江静初拿板凳。
江静初递给淡如一个板凳道：“多谢师弟。”
淡如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徐清看着兄友弟恭的样子，不禁笑出来。
不过屠戥倒是很镇定自若，帮着靖远靖宇拿菜。
六个人干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徐清师徒四人坐在位子上。
徐清看见靖远靖宇做完事就要走，赶紧拦住。
他问道：“不和我们一起？”
“宗主和四位师弟吃便是。”靖远作揖，拉着靖宇就要离开。
“好啦，以后都要住在一起的，吃个饭而已。”徐清推着两小只来到饭桌前。
靖远还要推辞，靖宇摇着他的手道：“哥哥，是宗主的好意嘛。”
靖远叹了口气，毕竟宗主已经邀请好几次了，再推辞也不好。
六个人终于坐好，开始吃晚饭。
靖远和靖宇的手艺可以和淡家的厨子相比了，明明只是些家常菜，却能烧的有滋有味。
淡如一开始还不知道如何动筷子，尝了一下小炒肉，顿时赞叹一声，当即扒了两口饭。
江静初在鸿影居待了一个月了，靖远靖宇的手艺他还是相信的。
徐清看着屠戥面对满桌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试探道：“吃完饭我带你去看你妹妹。”
屠戥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像是在品尝无上的珍馐。
但其实这只是是一碗简单的饭。
徐清和三个徒弟洗好碗和碟子，便吩咐江静初教淡如万相宗的功法，自己则是带着屠戥去鹊华峰看望甘欣。
当然，也顺便去看看自己捡回来的少年。
走在山梯的路上，屠戥开口默默道：“假如我那时选了不解开封印，去过凡人的生活。你会怎么想？后悔把我带回来？”
徐清刚想这孩子啥时候开始注意自己的想法了，回头看见屠戥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反问道：“你后悔么？”
屠戥摇摇头道：“不是不后悔，是……”
“不知道？”徐清负手而立，皎洁的月光倾泻直下。
他道：“你还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徐清继续向下走道：“我后不后悔？这倒不会，我当初只想教训你这个小扒手。”
“……”
屠戥赶上徐清的步伐，亦步亦趋。
二人就在这种沉默中来到鹊华峰的百草堂。
“哥！”甘欣见到屠戥，像只奔腾的小鹿撞到屠戥怀里。
屠戥摸了摸甘欣的头顶，宠溺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哥。神医竟然能治我的病！那我可以去给宗门里当厨娘吗？”甘欣兴奋道。
徐清惊讶地看着甘欣，早上还躺着萎靡不振的样子，现在就能下床了！
诸葛博玄从百草堂里走出来，对徐清邀功道：“我医术不错吧。”
“诸葛叔的医术，活死人肉白骨。”徐清适当地恭维道。
诸葛博玄狡黠地眨眨眼，看样子十分地高兴。
他放眼望向四周，道：“那个少年呢？”
“你说那个二傻啊，他去给灵草浇水去了，他自从醒来就不会说话了，心智有损。而且他的五脏六腑和常人不一样。”
“哪里不同？”
诸葛博玄附耳道：“他的五脏六腑和常人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