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视而不见
元甜看着不似作伪的林茹，有瞬间的开心，或许这个生物学上的母亲，其实在其中是不知情的呢？
“你知道唐心宝她对我，做了什么吗？”元甜轻抿嘴角，带了点期望地看着她。
林茹疑惑地看着她，“宝儿，她？她能对你做什么呢？”
“她很乖，很听话的，这些年来一直是代替你，认真的做我的乖女儿，在我身边好好地长大喔。你不介意的话，等你回来，她就是你的妹妹了，姐妹间一点小事，出了点小摩擦的话，不要太在意了吧。”
原本元甜还是微微弯着的明亮眼睛和双唇，随着林茹的话，渐渐扯成直线。
林茹看着低沉下来的元甜，差点没把想说的话说完。
一些还不如闭嘴的话。
元甜深呼吸又重重吐了口气，大致了解林茹的态度了。
说到底，亲生女儿的血缘关系，向来是比不过在身边撒娇卖痴二十多年的养女的亲情，毕竟爱都在此深深的付出过了。
人的感情投入是有限的，无法生产出多余的爱给多余的人。
而元甜，现在就是那个多余的，人或者说鬼。
“哈~，你说的对。”元甜说着，低下头，头发垂下来让人看不到她的脸，抬起腿向林茹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不过，”林茹随着元甜的靠近，莫名感到压力，“是一点小事。”
元甜猛地抬头，“啊！！！”
林茹被近在咫尺的脸吓得直退到后墙，尖叫连连，脸不敢直视前方的元甜，朝向右边唐心宝大床的那边，手不由自主地扒拉着墙，双腿也微微颤抖着。
她看到了什么？
是元甜脸上数十道，被水泡的皮开肉绽的划痕。
是右眼球和上下眼睑之间，一条让她美丽的眼睛，从此再也看不到美丽的世界的深深的竖线
最显眼的，还是原本林茹没在意的胸口。
赫然一个空洞出现在元甜的胸口，清晰可见洞里的骨头和人肉，甚至可以从被腐蚀的背透过去看到自家的地板。
和刚刚的元甜，如此割裂。
“这就是你亲爱的养女对我做的事喔，我‘亲爱的妹妹’，她毁了我的容，弄瞎了我的眼睛，还把我的心给抢走了。”
“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聋的。”
“没听到我刚刚说了吗？我是你养女心脏配型的适配者。”
林茹完全不敢看这尸体惨状的元甜，只能用力撇过脸，心绪在急速转动。
在理解现在这一幕出现在眼前的原因。
”你的养女嫉恨我跟你长得像，所以划花我的脸，而你的老公，我的生物学父亲，他未经任何许可，就轻易剥夺他人的性命。你们一家，烂到根里。“
“我也真的很讨厌我的这张脸，为什么会跟没用的你长得这么像。”
“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吗？还是明明知道却无动于衷。”
“在被绑到地下室的时候，我有一次在黑暗里听到传来和她们完全不同的脚步声，那是你吧？”
林茹原本止不住的颤抖在此刻停止了。
“你停驻在地下室门口，却没有打开那扇门放我出去的准备，因为你更偏爱唐心宝，更爱唐中天，更爱你们朝夕相处的家人。”
她转过头，终于能直视自己已经死去的亲生女儿。
“我，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又算得了什么。”元甜看着，像是在难过的林茹，只觉得好生可笑。
林茹什么都知道，甚至比唐心宝知道的更早。
可是，她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什么都没去做，甚至于在元甜死前，一直是神隐的状态，更别说见最后一面。
被拆穿的林茹沉默地，看着面前已然不成人样的元甜。
是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就知道了呢。
或者说，不是明确的知道，而是有种预感。
在大学大一开学，唐家夫妇送唐心宝来学校，搬入宿舍的时候，林茹第一次见到在间隔两个寝室外的元甜。
可能母亲对自己怀胎十月剩下的孩子，总有些冥冥之中的感应。
她在看元甜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见到了她的青春时期。
她甚至当时以唐心宝的名义，给周边的宿舍都送了点心。
从而知道了元甜的名字。
偶尔在家里也会假装不经意间问，唐心宝关于在校朋友的情况，偶尔提起元甜。
一直以来，她都伪装得很好，一直以来，她只当这是对长得相像的女孩子的关心。
直到，唐中天安排人做的，他们俩和元甜的dna检查报告，没有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不知道是什么特别的原因让唐中天查这个。
从一个陪伴唐中天奋斗的女强人沦落到在公司无实权，仅剩一些固定资产的家庭主妇的人，没有资格和掌握实权的唐中天别苗头。
她的事业心在关爱孩子的日常间消散。
她也没法接受自己目前的生活水平，可能会因为过于烦唐中天，而水平下降。
所以，对于她而已，一个亲生但不熟的女儿。
不要也就不要了。
一如二十多年前，她不要元甜一般。
“没话说了吗？我的好母亲。”元甜伸出右手挑起林茹的下巴。
林茹张了张嘴，“我有错，不该见死不救，心宝她只是太害怕离开我们了，才冲动地做出这样的错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给你烧很多纸钱，请人给你念经，让你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元甜看着慈母样的林茹，突然觉得没劲。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了。”元甜觉得无趣般向左转身，对着深深埋在被窝里的唐心宝轻笑。
“未经允许拿走的东西，不回归原主也没关系，反正我用不上了。”元甜摊手无所谓道。
林茹听此还未来得及露出笑。
“但是，我的心脏在别人的身体里，甚至还是一个毁我容的贱人的身体里，我就是不爽了。”元甜回头邪笑地看着林茹。
扭头掏出从便利店自学的，身体掌控符，贴到自己头上。
左手掌抬起对着不敢面对元甜的唐心宝，手掌向内用力一握。
只见藏在被褥里的唐心宝猛地起身，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脸上满是惊恐和疼痛交杂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