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现在还是要特意强调一下
下午，萧无二闲来无事，亲手做了一碟、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爱吃的梅干菜肉小酥饼，送到慈安院，顺便为镇国公萧冶上午、取消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管家权的事，向她致歉。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本来就不爱管事，长房、二房与三房，都是她所出的嫡子。
二房崔氏与三房阮氏，本质上与她一样亲。
两人平时在她身边尽孝时，表现都还算可以。
她当初安排二房崔氏代为管家，仅仅只是因为长房陈悦不在家，按顺序往下排，是轮到二房崔氏来接手而已。
见萧无二致歉，她反过来安慰萧无二：“无二，你不用道歉。你祖父罚我，并没有错。”
“罗玉凤只是我的侄女，你却是我的亲孙女。”
“我没有管教好她，让她当年在我们府里，一度算计你爹，现在又在我们府里，一再刁难你，辱骂你爹、你娘，确实是我姑息养奸了。”
萧无二摇摇头，诚恳地说：“罗夫人那种人，包藏祸心，本质上已经坏了，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也管教不好。”
“何况，你以前因为她找我碴儿，惩罚过她多次，后来，还是我再三恳求你，不要管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才不管的。”
“至于祖父，他很关心我，对于我和你的约定，以及罗玉凤这些年在内院故意找我碴儿的事，应该是知情的。”
“他今天上午发那么大的火，大概率不是真的冲着你来，而是因为战王帝皓恰好也在场，看到了罗玉凤故意找我碴儿，为了顾及我们镇国公府的脸面，不得已而为之。”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目光赞许地看萧无二一眼，微笑着说：“无二，这些我都知道。”
“你别看我这几年已经不怎么管事，但该知道的事，我还是会费心去了解清楚的。”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这些年，不长眼睛、故意要找你碴儿的人，并不止罗玉凤一个。”
“其他人，你基本上都忍耐个一、两次，就彻底收拾了，唯有罗玉凤，你一直留到了今天，这是为什么？”
萧无二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想瞒着自己的祖母了。
她使了个几眼色，示意候在她身旁的贴身丫环小翠、和候在镇国公夫人罗念慈身旁的郑妈妈，都到门外等候。
随后，她笑嘻嘻走到镇国公夫人罗念慈跟前，附耳悄声说：“祖母，你和祖父怜惜我爹、娘不在身边，心里都格外宠爱我，我是知道的。”
“可世人往往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纵容那些故意要找我碴儿的人，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你和祖父平时宠我归宠我，并不会事无巨细的都出头，替我做主。”
“我也会有时常遇到人故意找碴儿、受委屈的时候，都需要我自己去处理好才行。”
“这样，府里的叔、婶和兄弟姐妹，心里会好受很多，不会因为祖父、祖母平时疼爱我，而不怀好意，对祖父、祖母暗暗有过多怨言，对我暗暗有过重嫉妒之心。”
“至于罗夫人，她是祖母的侄女，出于对祖母的尊重，我本就应该让她三分。”
“只要我一直没有放手收拾她，那些不怀好意的叔、婶和兄弟姐妹，必然就会去暗中跟她串通，利用她来故意找我的碴儿。”
“我平时趁机安排祖父送给我的暗卫，暗中盯着罗夫人，就能对府中那些不怀好意的叔、婶和兄弟姐妹，将如何通过罗夫人算计我，了如指掌。何乐不为呢？”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仔细听完，开心一笑，伸手摸了摸萧无二的头，目光充满慈爱地看着她，语气颇有几分自得地说：“无二，我听明白了，你这是在拿罗玉凤当饵呢！”
“这种手段，在你祖父分家出来之前，你爹也用过。”
“他管这叫韬光养晦，有所作为。”
“你不愧是他的孩子，这心眼子，一点不比他少。”
“很好！就是要这样，才不会被人给欺负了去！”
说到这里，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突然神色一变，压低声音问：“无二，现在没有了罗玉凤做饵，你看，需不需要我配合你，再弄个饵出来？”
萧无二倒是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略想了想，说：“算了，祖母。”
“为了大姐、二姐、三姐她们，不用被祖父派遣到泰和星，挖灵石矿六年，我决定明日在皇后娘娘的赏花宴上，想办法让战王帝皓当众求娶我。”
“不过，战王帝皓都二十三了。一旦他求娶我，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很可能、会将婚期定得很近。”
“我在府中呆着的时间，以后恐怕不多了，主要是呆在战王府了。”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没错。看来，现在需要从战王帝皓那边的亲戚中，挑个饵出来。”
“比如沈甜甜和朱九娘。”
沈甜甜是战王帝皓的表妹，萧无二两天前，扮成丫环陪在萧美蕙身边，设局助力萧美蕙，引起战王帝皓注意时，见过。
朱九娘上午被王珍珍提到过，但萧无二能确定，自己并没见过。
她好奇地问：“祖母，朱九娘是什么来历？”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答：“朱九娘今年十九岁，来自云州。”
“她的母亲早逝，她的父亲和她的两个兄长，以前是战王帝皓旄下的将领。”
“九年前，战王帝皓带兵前往阳关除妖，由于斥候传回的信息有误，战王帝皓严重低估妖兵的数量和实力，被包围。”
“是朱九娘的父亲和两个兄长，率众带头勇猛冲锋，以三人、和三人手下的兵士全部阵亡的惨重代价，才得已护住战王帝皓，突破包围。”
“事后，皇帝陛理感念朱家满门忠勇，除了追封朱九娘的父兄，还加封朱九娘为‘荣乐郡主’。”
“皇后娘娘则将已经成为孤儿的朱九娘，收为义女，接入宫中，养在膝下。”
“近两年，朱九娘表现越来越出色，深得皇后娘娘喜欢，隐隐有要将她嫁给战王帝皓为妻的意思。”
萧无二吃了一惊，同时，也渐渐想起来了。
她以前让人调查战王帝皓时，调查出来的资料中，提到过朱玉娘这个人、以及祖母刚才说的这些事。
只是，战王帝皓本人对朱九娘无意，她自己以前跟战王帝皓，连面都没有见过，完全没考虑要嫁给战王帝皓的事，自然忽略了朱玉娘的存在。
幸亏镇国公夫人今天说起，否则，明天赴赏花宴时，自己没有对朱九娘设防，很容易陷于被动，就算误不了正事，也会多出一些麻烦。
想到这里，她依偎在镇国公夫人罗念慈身边，亲昵地将脸贴着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的脸，诚恳地说：“祖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笑着抬手，摸摸萧无二的小脸，柔声说：“无二，你生来聪慧，很多道理不需要我教，但有个道理，我现在还是要特意强调一下。”
“满招损，谦受益。是人，就会有顺境和逆境。”
“不管你能力有多大，都不可狂妄，不可忽略或低估、那些有机会接近你的对手，否则，早晚会被他们悄悄抓住机会，趁你病，要你命！”
萧无二深以为然，连连点头，认真地说：“祖母提醒得对，我会牢牢记住你强调的这些。”
镇国公夫人罗念慈满意地拍了拍萧无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