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她,是她害的姑娘!
“能不能松开我啊,”少女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这个绳子勒的我很痛。”
给她解开是不可能的,这个绳叫捆仙绳,什么都能捆,唯一捆不住的便是人类。面前的少女能够结结实实被困在这里,足以说明她起码已经不当人了。
温梦白在她面前席地而坐,一双眼睛上下在她身上打量。刚刚自己问她是不是人偶,才引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出现了半身的人偶,虽然已经有了破局的方法,但她实在没工夫再重复几遍了。
见温梦白没有给她解绑的意思,少女也认命地依靠在墙壁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梦白旁敲侧击。
“我,我是被莳花馆拐来的,”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家在不周山上,你能带我回去么?”
不周山?
如果没记错的话,双姳好像也是从不周山上过来的,和面前的这个女孩应该是老乡。
“你叫什么名字?”
“双鹭。”
“双姳你认识吗?”
“双姳?”双鹭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认识双姳姐姐?”
温梦白点头,看双鹭的表情更加雀跃,在心中叹了口气。
可惜的是,相较于已经逃出虎口的机警的双姳,这个有些单纯的小姑娘可能已经回天乏术了。她自我欺骗的太深,已经连自己都骗过了,强行让她接受事实就是在崩坏她的世界。
“我可以带你去见双姳,我知道她在哪,”温梦白说道,“不过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双鹭两眼亮晶晶的,乖乖站起身,跟在温梦白的后面。看她心情稳定下来,温梦白打了个响指,捆仙锁从她的身上如蛇般滑落。
本来是要去庄子上找小橘,突然多了一个来头不明的挂件,温梦白只好先把双鹭带在身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明显和占据孙芮涵身体的那个人偶一样,发生了一些变异。
温梦白仍然对她保留了一分警惕,对于占据孙芮涵的那个人偶,他们还知之甚少,双鹭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为好。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又在莳花馆内来回逛了几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那些留下的地道和地牢,还表明着莳花馆在地下的勾当,好像里面的东西在短时间内都迅速蒸发了,没有一丁点生活气息。
“温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呀?”
双鹭是个自来熟,不一会已经开始跟温梦白找起话题了。要不是温梦白知道她内核已经不是人了,看上去还真和普通的活泼小姑娘没什么不同。
“去刘寨,找一个人。”
走到没人的地方,温梦白踩上惊蛰,将双鹭同样拉到剑上。
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最快的方法就是御剑了,虽说是大白天,但她飞高一点,别人倒是也看不清楚。
双鹭胆子很大,好奇地站在了她后面。
在云层中飞驰而过,不一会便到了目的地。
驱使着惊蛰在避人耳目的山林中停下,温梦白从剑上跳了下来。
山脚下有一个农夫打扮的人正蹲在田坎上抽着焊烟,温梦白凑过去,“大爷,这里是刘寨吗?”
大爷敲敲烟管,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随意地点了下头。
“那您老认识一个叫小橘的姑娘吗?”温梦白接着问。
大爷突然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指指不远处的木屋:“就在那。”
温梦白微微皱眉,她总感觉一提到小橘的名字,面前这个大爷的态度仿佛更加恶劣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简单道了谢,带着身后的双鹭向大爷所指的木屋走去。
大爷看着温梦白的背影,嘬了一口烟,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温梦白走得越近,越发现大爷给她指向的木屋破旧,化安巷已经是蟠螭县里最差的屋子,和面前这个木屋相比,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真的有人住在里面?
温梦白走到木屋门前,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有些犹豫地轻轻敲了敲门。
即便她已经用了最轻的力道,木门还是在她手下轰然倒塌。
温梦白:……
还没等她想办法把木门重新装回去,从黑漆漆的屋内传来一声憔悴的声响。
“小姐?是小姐你来看我了么?”
这嗓音听上去沙哑无比,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小橘?”温梦白试探着问。
“哎,”那声音又咳嗽了几声,虽然虚弱,但伴随着明显的失落,“不是小姐啊……”
也顾不上修门了,温梦白径直走了进去,看见一个身体干瘦无比的姑娘直挺挺的躺在塌上,裹着单薄的被子,两颊深深的凹陷下去,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小橘之前在孙芮涵面前伺候,怎么说也是孙府中得脸的丫鬟,怎么能沦落到这等田地?
温梦白想了想,取出之前从花雨星那拿的瓷瓶,她隐约记得花雨星跟她说过,这个药也是可以内服的。
只不过对于凡人,尤其是身体孱弱的凡人来讲,可能扛不住这药力,还要再稀释一下。
“我去打点水来。”双鹭很有眼色的拿起同样破旧的木桌上的豁口茶杯,转身出去了。
“小橘,我是为了小姐来的。”温梦白琢磨着用词。
这小橘已经病成这般模样了,仍然牵挂着孙芮涵,说明这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很深。
果不其然,在听见小姐的名号,小橘的脸上出现神采奕奕的神采。
“小姐她,好了么?”
温梦白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来的。”
她蹲下身,目光紧锁着小橘的双眼。
“你和孙芮涵走的最近,在她半夜做出奇怪的举动之前,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小橘愣了一下,嘴巴在空中嗫嚅着,眼底突然沁出几滴泪来。
“是她,一定是她……”
小橘一下子激动起来,不断地咳嗽着,在咳嗽中混杂着几个破碎的音节:“是满渺,一定是满渺!”
“是她,是她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