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距离交易还差一脚
小菊吃惊的看着尊贵的世子被呛得面红耳赤,心下纳闷,两人却都不再说话,臭蛋抽空在四个方向各摆一个高茶几,还贴心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门口出现一个紫色金边的蟒袍老者,负手大踏步到世子身后,“大胆朱鼎顺,藐视皇权。”
“皇权在哪里,王爷让我好好看看。”
“大胆,本王是亲王,你是奉国将军,这就是皇权。”
“对我来说,你是远房大伯,我是远房侄儿,王爷若非要说亲王奉国将军也行,反正咱们只有一个身份。”
“大胆…”
“父王,日头毒辣,坐下说吧,没必要怄气,以后让奉国将军好好读书,他很快会懂。”
世子打断他爹的话,还隐晦给他爹使了一个眼色,与郡主一起把代王搀扶到南面三把椅子的中间~
小菊刚想躬身而退,又被世子拽住,“妹妹留下,没看到三把椅子吗,今天我们都是亲戚。”
“对对对~”巡抚从后面闪身而出,笑着向两边躬身,“宗室和谐相处,大明之福,属地百姓之福。”
没人接他的话,尴尬之际,虎子和臭蛋绕出来,把巡抚和总兵请到东面,按察副使和知府请到西面。
两人回到朱鼎顺身后,南北两面的人眉头紧皱,东西两面的人如坐针毡,气氛一时静谧~
朱鼎顺眯眯眼看着代王,还出溜瘫坐椅子上,右手托腮,“不是要谈吗,谈吧,我有的是时间,若还想论书本的东西,再陪五个月不是问题。”
咳~
世子示意他来,抢先说道,“王府把所有粮食都托你售卖,你抢的财货有王府一半,我们派掌柜帮你建一个商号。”
朱鼎顺不置可否,“吃的呢?禄米呢?”
“朝廷为奉国中尉每月发一石,就这都欠了两年,不是王府不给你…”
“别放屁,我奶奶万历十一年就饿死了。”
“一石,一年十石,无论朝廷发不发,王府都给你们。”
“其他人呢?”
“其他人又不是宗室,当然的你自己养。”
朱鼎顺点点头,“世子想的不错,很美好!”
“王府养活将近一万宗室,朝廷又不给禄米,父王只能想办法做点生意。”
朱鼎顺转向西面的按察副使郭恺之,“郭大人,朱某说过,府城是府治属地内最靠边墙的大城,距离大关拒墙堡只有五十里,西面威远、玉林,东面阳高、天镇,这都是驻军大城,没有民治,郭大人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郭恺之站起来微微躬身,“大同府本为边镇,治军治边为主,需要民户远离边墙。下官愚钝,不知奉国将军有何赐教。”
“你没发现吗,怀仁、朔州、马邑、山阴、应州、浑源州、广灵、尉州、灵丘、广昌,这么多州县都在南边,沿着内长城东西一溜。”
“呃~将军能否明示?”
“诸位看过大同府舆图吗,若从中间把大同东西向分开,北军南民泾渭分明,边镇的问题一言以蔽之,军不护民,民不依军。”
众人面面相觑,老代王早不耐烦了,“你小子装神弄鬼,想说什么?”
“长城本来就不该存在,或者把军民分界线沿着长城划分,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军护民,民养军,大同府可繁荣一倍。”
“哈哈,你小子在做梦吗?”
“王爷,咱们都是朱桂的子孙,我这一次跑的地方其实不远,听说河套黄河边有一个小土城叫镇虏,可是镇虏卫却在东面驻守。云川城被改名单于城,东胜城被改名妥妥,下水海、圪扎海、猫儿庄、晾马台,这些汉名字都是朱桂治理下的地方吧,二百年过去,这些地方破烂不堪,没有丝毫长进。”
朱鼎顺语气凝重,代王大大皱眉,“你小子心太野了,书读了一半,应该给你请个教授,好好教育一下。”
“我又不考科举,死读书有什么用,论读书,在座的诸位都不如郭恺之大人,郭大人是真的读了一身好书,没有他不知道的典籍,论读书,南人就是比北人强,强太多了。”
“瞎感慨个屁,否则为什么有南榜北榜,本王帮你看看太原府有没有致仕的进士,听说举人还教不了你。”
这气氛慢慢转向了家族会议,代王果然与世子受得一样教育。朱鼎顺嗤笑一声,失去谈话的欲望。
郭恺之突然躬身,“感谢奉国将军教诲,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边镇的问题就是强制把军民分离,看起来是在保护民,却把军民一体分离,军失去进取的动力,民失去了战争的红利,军民没有把胜利成果保护下来。”
“郭大人反应不慢,若立国之初向河套迁民二十万,大同府现在也许距离边墙二百里。”
代王不悦,“嗨~你小子给本王上课来了?”
“是啊,大同府现在的情况是,南边收农税,北边收商税,商税超过农税多少,商税又少了多少,想必诸位大人很明白,边军各级军官做生意是好手,军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其实军户已经是民,只不过他们是军籍。给他们脱籍建城,可以马上节省七成军饷,开辟三成农税,同时商税也能翻番。”
“好策!”
巡抚大人一声大叫,代王白眼一翻,“好策狗屎,你动一动试试。朝廷都动不了,一个巡抚还想大张旗鼓呢?看看你们,被这小子三言两语鼓动,愚蠢。”
总兵起身向代王一躬身,“王爷,奉国将军是说他可以是一部分军,大同府的商业应该更加繁荣。”
代王这次的反应眼神凌厉,双手紧握椅子扶手,两颊肌肉滚动,“朱鼎顺,你想害死代藩,想害死万余宗室嘛?”
“王爷干嘛这么激动,我是匪,宗室的盗匪,朝廷又不会认,耍赖都不会吗?”
“混蛋,煌煌朱明,岂容你亵渎,敢越线,本王第一个杀你,不论任何代价。”
“呵呵呵~”朱鼎顺单手托腮乐不可支,“王爷色厉内荏的样子真难看,你是怕鞑靼人把我弄死,还以此为借口犯边,来讨要好处吧?也是,若鞑靼人一口咬定让代藩赔偿,傻缺朝廷还真有可能把代藩推出去。”
代王瞬间脸色憋得通红,巡抚咳嗽一声,“王爷,奉国将军,都是一家人,不应该让陛下难堪,更不应该让百姓看笑话。”
朱鼎顺站起来踢踢腿,“没什么好谈的,我会在马铺庄待半个月,期间会进府城与王爷谈谈细节。”
“细节?”巡抚郁闷了。
代王和世子同时站起来,老家伙还拍拍屁股,“是啊,谈细节,正事我儿刚才已经谈完了,鼎顺到底姓朱,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啰嗦,四位大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