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不慎落马
游湉一上马,就觉得整个人都飘了。
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在驯马师的鼓励下,就渐渐放松了起来。
这时候再看天,都觉得比坐着时候看的都蓝。
游湉被驯马师带着慢慢的走着,小声征求老师的意见:“老师,我可不可以自己来啊,我想快一点。”
“不好意思游小姐,霍先生刚刚特地叮嘱过,不允许我离开您。”
游湉表示理解,霍文肖这样做,其实也是担心她。
游湉又一想,还是觉得霍文肖可能真正担心的是马。
霍文肖的意思,让她坐上马溜达两步,感受感受,是那回事就行了。
其实他本想用黑夜带一带她的。
……
游湉绕了小半圈,突然想起来了此行的意义。
她把手机递给驯马师:“麻烦您了,就在这帮我随便拍几张就好。”
正好身后的这片水杉挺好看的。
是金黄和火红的渐变色,美轮美奂。
驯马师接过手机,游湉就赶紧嘱咐:“不要原相机!用那个美图相机,记得帮我开下美颜。”
说的还挺不好意思的。
驯马师也笑了:“小姐长得标致,怎么拍都好看的。”
游湉就更不好意思了。
在小可菲身上也不好做什么动作,游湉就只能一会儿剪刀手一会儿比个心。
驯马师大概不知道怎么开美颜,鼓弄了一下,面露难色,游湉就大声说:“左上角有一个开关,打开就好啦,不弄也没事,随便拍几张就行!”
驯马师就半蹲在她不远处,举着手机,轻轻一点,结果错把闪光灯当成了美颜按钮,当摄像头旁的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伴随着可菲的一声嘶鸣,游湉向后一仰,整个人和马一齐狠狠地飞了出去。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缰绳。
可菲受到了闪光灯的刺激,开始没头没脑的狂奔起来,游湉无论怎么抓紧缰绳,都有即将要被甩落的危险。
四周有工作人员向她拼命赶来,游湉是什么也顾不得,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这会儿,竟然觉得有些像刀子割在脸上。
这匹小马看着个头不大,疯起来劲儿倒真是不小,游湉只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肺要裂开了似的,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她要抓不住了。
……
霍文肖冲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游湉从马背上仰翻下来,一脸痛苦的摔在地上。
她以一种最凶险的姿势掉了下来。霍文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身体几乎抑制不住的发起了抖。
她落地的姿势很不好,后背脊椎率先着地,除了专业医生,任何人都不能乱动,如果伤到脊髓,最坏的后果会是高位截瘫。
身后有人大喊着医生,场内有专门配备的救护车,很快就传来了鸣笛的声音。
她躺在冰凉的地上,眼睁睁看着霍文肖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
明明他是第一个到的……却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上前抱起她,也没有亲自安慰她,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一定是在怪她不听劝告非要骑马,他现在一定很想说:“瞧,不听我的话,这就是报应吧。”
巨大的疼痛伴随着汹涌的委屈几乎瞬间将她撕裂,几分钟后,她终于没了意识。
蒋湛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游湉被平躺着抬到担架上,昏迷中的她,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霍文肖,我好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滋味。
霍文肖阴沉着脸,恐怖得不能再恐怖,他看见了蒋湛,话也没有说,直接擦着他的肩膀钻进了救护车。
……
游湉还真是命大。
这一下,换个运气不好的,可能下半辈子都要交代在床上了。但偏偏上天真是给了她足够的幸运,做了全套详细的检查后,医生才最终确定:她没有伤到脊椎,也没有骨折,只是很幸运的,受了一点钝挫伤。
霍文肖松了一口气。
本来看她疼的眼泪汪汪的,以为好歹断了根骨头。
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她,心里想的只有四个字。
没事就好。
她是打了止疼药以后睡过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霍文肖在她的病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没想到蒋湛居然也没走。
蒋湛正靠在墙上抽烟,看见他,抖了抖手中的烟灰。
“湉湉怎么样了?”
“没事。”霍文肖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
蒋湛也松了口气。
“怪我怪我,我就不该约着你们今儿个来骑马,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等湉湉好了,我亲自摆酒赔罪。”
霍文肖找他要了根烟,坐在一边的长凳上默默抽了几口,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
“要怪,也只怪她自己太任性。”
这话要让游湉听去,一准只能听出满满的责怪,但是蒋湛太了解霍文肖了,他的一个语气一个动作,他就能精准分析出他的喜恶,所以这话,蒋湛是听出了满满的心疼。
“肖肖,你不对劲。”
霍文肖听了,也没辩解。
依然沉默着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回去吧。”
蒋湛一看时间,也是差不多了,自己再赖着不走就有点可疑了,虽然他真的蛮担心游湉,但是霍文肖在这,他怎么也没可能单独跟她见面了。
于是说了个“好”。
“是晚点了,那我可撤了,你这边呢,不会你要亲自留下吧?”
“不然呢?”霍文肖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掐灭了烟——“她父母又不在这,我不陪谁陪。”
说完就往病房走。
蒋湛品了品,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肖肖,你有想过你现在把人家当什么吗?”
霍文肖的手指刚刚放在门把手中,脚步就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容清冷的看着蒋湛。
蒋湛自嘲似的笑笑:“你看我,找女朋友就是女朋友,找床伴就是找床伴,刚刚那个彭季莎,还能勉强算个玩伴,她要出来陪我玩,那就得痛痛快快的依着我,别跟我扯什么头疼脑子疼的,老子不会惯着她,按车里收拾一顿就老实了,我对她,是绝对不会给出一分女朋友的待遇。”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一点,玩女人和玩别的不一样,玩别的你可以不需要界限,但女人真不行,像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最后倒霉的得是你自己,你要把人家当床伴,就别把自己搞得多上头,你要不想下头,那你好歹给人一名分,这样青不白皂不红的算什么,你自己就不觉得别扭吗?”
蒋湛的这番话几乎是话音刚落,霍文肖就推门走了进去。
游湉半梦半醒的时候,做了个噩梦。
邻居家的大爷大妈疯狂拍打着她家的房门,她跑到楼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姐姐,正对着楼门的方向,连眼睛都没有合上。
后来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这是在医院。
窗外已经是深夜了,走廊里也安静的很。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微弱光亮。
游湉渐渐适应了晦暗的光线后,才看清了坐在沙发里的霍文肖。
他翘着腿,抱着双肩,看样子正在闭目养神。
游湉一想到当时她摔下马时,这人无动于衷的表情,就一阵说不出来的寒心,连气都懒得生了。
霍文肖听见动静,睁开眼后,就见游湉正赌气似的把头别了过去。
“乱动什么?”他走上前,很快扶住了她的脑袋,动作是挺小心,也没怎么用力。
游湉不想看他,干脆把眼一闭:“我不想看见你。”
霍文肖顺势捏了捏她的脸蛋,板着脸道:“我在这儿陪你熬了大半夜,你醒了以后就跟我说这个?”
“我现在不想听你唠叨。”游湉烦得很,也是仗着自己此刻是个病人身份,有点对他肆无忌惮了,甚至还上手推了推他。
霍文肖直接扣住她的手,声音终于沉了下来:“还乱动?不知道自己断了几根骨头?”
他是故意吓她。
“你少骗我,医生都说了我没事,还说我命大,我都听见了。”
游湉抬眸瞪了他一眼,还故意挑了下眉,炫耀自己没上当似的。
霍文肖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气着气着就被逗笑了,薄唇微挑,忍不住俯身亲了她一口。
亲完后霍文肖并没打算抬头,反而用自己的鼻子轻轻蹭起了她的鼻子,两个高鼻梁蹭起来也不费劲的。
这好歹是在病床上,医生护士随时可能推门进来,游湉简直羞死了:“连病人的便宜你都占,你简直丧心病狂。”
“还有呢?”霍文肖轻喘着气,又在她的唇边浅浅啄了一下。
“你还无药可救。”
游湉说完,就被霍文肖握着手按在了他那儿。
“也许你就是我的药呢?你可以试试……”
感受到坚硬滚烫的一瞬间,游湉几乎大惊失色,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回来。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霍文肖,你不要太欺负我了。”
“逗你呢。”
霍文肖邪里邪气的笑了两声,终于直起身来。
游湉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但好在这人接下来的行为还算正常。
倒水喂水这活儿就不说了,霍文肖竟然还亲力亲为的给她擦起了脸。
就因为游湉小声嘟囔了一句没卸妆脸上好难受什么的。
游湉的小脸包裹在湿毛巾滚烫的热气里,被他用大掌一下一下的揉搓着。
他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褪到了肩肘处。游湉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像个孩子似的,盯着他结结实实的小臂,竟然觉得这紧绷的线条看起来还蛮性感的……
不一会儿,毛巾上就出现了几道黑印,霍文肖看了一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换了条新的毛巾。
“是眼线液,洗洗能接着用的。”
“以后你见我不用化妆,还有脸上的粉也少擦一点,我天天都能舔一嘴。”
游湉心说哪有那么夸张?她的粉饼多服帖啊。
洗完以后,霍文肖也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出来时游湉发现他的衬衫都湿透了。
他走到游湉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随手从她身后取走多余的一只枕头,扔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睡吧。”
“你今晚一直陪着我?”
“嗯。”霍文肖顺手给她提了提被子,游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一会儿不要再做噩梦了。”
游湉愣了愣。
霍文肖没有表情的收回手,往沙发走去:“你一直在喊‘姐姐。’”
等他躺好,又淡淡问了一句:“你有姐姐?”
游湉瞬间思绪万千。趁着光线晦暗,她把脸偷偷地埋进了被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略带抽泣的“嗯”了一声。
“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惜她不在了。”
她的声音很轻,又是闷在被子里,不知道霍文肖有没有听到。
很快,房间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知是谁的呼吸率先变得和缓绵长。
两个人都没睡着,但似乎又都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游湉的一只耳朵露在被子外面,就听沙发那边传来一句什么话,好像是“名分”什么的,她也没听太清。
等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什么”时,那边却很久后才回复了一句“没什么。”
大概是又做梦了。游湉翻了个身,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