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妖窟
太阳升起，天渐渐亮，雾也散了。
季九魅背靠车窗，秦墨阳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人妖势不两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千年前开始，妖精种内部就诞生反对人类种契妖使的恶妖，他们猎杀寻找妖精的人类，驱逐踏入领地的外来者。
失去妖精，人类开始改良契约，从平等契约变成了强制契约，妖精从伙伴变成了奴隶，原本保持对人类善意的妖精，也纷纷仇恨人类。
直到百年前，七大陆一致抵制奴役契约，人妖之间的关系才平缓一些。
只是妖精对人类的偏见，已经深深刻进了基因里。
找不到季柒月，季九魅很担忧，月隐之夜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离奇的大雾，仅仅是一瞬间，就把他们分散到几公里外。
已经到了清晨都没有找到季柒月，她只好拨通父亲的电话求援。
如果是平常，赤牙门出来的妖精都不会太强，季九魅和秦墨阳对付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再不济，也不会让季柒月陷入危险，但是现在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
季柒月跟着壮汉进入了赤牙门，森林还是那一片森林，只不过环境变得昏暗，天空就挂着一轮血月。
“鹿灵，别乱跑了。”青鬼将鹿灵放下，对她说道。
青鬼说完这句话，季柒月才刚刚观察完四周，看向了鹿灵，同时发现了青鬼手上的布偶有些熟悉。
如果将姬明望画成q版，那一定是那个模样，所以那布偶，就是姬明望。
而姬明望的布偶，为什么会在青鬼的手上？
季柒月还没问，一条红色的绳子就已经迅速将她捆住。
“怎么出去一趟带了一个人类回来？”
“二……二姐？”青鬼看到来妖，全身抖了一下。
“九妹怎么了？”那女人看到了被扛着的九织，她问道。
“九妹恶煞发作了。”壮汉在一旁解释，然后伸了个腰离去。
女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她一把抓过九织，然后看了一眼青鬼的背后，那一爪的伤痕依旧没有恢复。
“哈哈哈，我就就知道。”女人捂嘴大笑，然后一直戳青鬼的伤口，“疼不疼！”
青鬼闷哼一声，生无可恋的说：“二姐，再玩我就被你玩死了，为什么每次九妹发疯受伤的都是我。”
“鹅鹅，好了，先回城里吧。”女人收起笑容，将九织递给青鬼，然后抓起季柒月踏空而去。
青鬼叹气，一步步走回去。
季柒月被抓在天上，她看着熟悉的路径，这和她从昭月都来的时候差别不大。
而女人口中说的那座城，是一座古城，城门上挂着三个大字：昭月城。
城卫任由女人进城，女人来到了一家酒楼——花仙楼。
花仙楼食客屈指可数，其中一位吊儿郎当的满脸胡渣，头发乱蓬蓬的男子，他靠着椅背，头倒过来，对着提着季柒月进来的女人说：
“哟，花月子小姐，这是想给爷我吃道开胃菜？”
“苦尊，你最好闭上你那臭嘴。”花月子明显经常被那个，叫苦尊的邋遢男子骚扰过很多次，开口就是让他闭嘴。
“好好好，小姐说的是，哦对了，怎的不见那整天跟着你的小鬼头了？”
“我猜猜……一……二……三！”
苦尊话音刚落，青鬼就恰好越过了花仙楼的门槛，身后还跟着发光的鹿灵。
酒楼里，除了苦尊，其余的人看到鹿灵，嘴角便忍不住流口水。
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灵动可爱的小女孩，而是什么稀世珍宝、山珍海味。
但是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那是花仙楼老板花沐子的妹妹。
妖们都知道，哪怕惹上赤牙之子，都不要惹花仙楼十兄妹。
这十兄妹，个个身手不凡，个个背景通天。
“再多嘴一下老娘就把你打包扔出花仙楼！”花月子瞪了苦尊一眼，怒道。
苦尊一笑，正过头揽起一壶老酒就灌入口中，背着花月子念叨一下：“是是是，依你。”
花月子自然是听到了，她默不作声，带着青鬼和鹿灵进地下室。
地下室是储存酿酒的地方，排列整齐的酒罐子旁，一罐被打开了的酒格外显眼。
花月子攥紧手，怒吼一声：“苦！尊——！”
楼上，苦尊拎着两罐酒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楼，听到花月子的吼声，他挖挖耳朵，自言自语：“这怎生的如此痒。”
青鬼捂住及时捂住了耳朵，避免了声波攻击，鹿灵就和季柒月就惨了，特别是季柒月，她想捂也没手。
鹿灵被吓了一跳哇哇大哭，青鬼连忙说：“二姐……你消消气，下次咱不让那混头进来好了。”
怎么可能不让，青鬼当面都不敢说苦尊混头，那可是烛龙九子之一。
季柒月被花月子扔在地上，她则是气冲冲朝楼上跑去。
青鬼拍了一下额头，无奈的给季柒月关在一个贴满符咒的笼子里。
连布偶也扔了进去，然后追上花月子。
待青鬼离开，鹿灵蹲在笼子旁，看着季柒月。
季柒月耳朵还渗出血，她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缓过来，看到鹿灵天真无邪的脸。
这张脸，让季柒月对她的初始好感达到一个极高的值。
“你就是人类啊，和鹿灵差不多嘛。”鹿灵的声音像糯米糍一样粘。
一路上都没说过话的季柒月总算开口道：“我接下来会怎样？”
鹿灵天真的笑了，季柒月看着她的笑脸，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治愈了。
突然，鹿灵的嘴角裂开，身上的白光也逐渐暗淡，瞳孔变成了黑色。
季柒月被吓到了，她扭着身子往后挪，想要远离这个恐怖的脸。
鹿灵将手指放在了下嘴唇装作思考，她的声音变成了两种声音的重合，笑着说：
“噢，你怎么害怕了？我想想，你接下来……会成为鹿灵的玩具，呵呵呵，会被鹿灵揉捏、玩弄、沦陷为一个木偶！哈哈哈！”
她疯狂的笑着，脸贴在了笼子上，却被符咒烫了一下。
“啊哟！该死的符咒！”
话音刚落，青鬼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鹿灵，大姐回来了！”
不知道是被符咒烫到还是因为青鬼的声音，鹿灵又变回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身上再次泛起白光。
她抬起脚哒哒哒的跑了上去。
见鹿灵离开，季柒月呼出一口浊气，胸口压着布偶以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