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态度坚决的蔡邕
这个迁都的日期,应该是斐潜和张辽上殿获封赏之后定下来的,否则当时斐潜二人到了大殿之上的时候不会那么平静……
但是这个所谓朝议的商议迁都时间,估计也就是表面上的“商议”而已,实际上就是单方面的通知。.
说起来,袁家和杨家不愧是沉稳啊,这么大的事情,还没有忘了先把斐潜这边的小事先行处理了,丝毫没有显示出什么慌乱出来,真是了得啊……
斐潜向斐敏拱手告辞,便带着马匹和盔甲,与黄成一起,往蔡邕府上而去。
原来以为就算李儒拿到了那一份的说明图,也多少会等上四、五天才进行迁都,没想到居然就定在了丁亥日!
也就是两天后!
事情真的来得太快,快到斐潜好多原先的计划都不得不一再的调整。
这或许就是身在棋盘之内的悲哀,如果不能自己制定规则,那么就只能在现有的规则之内舞蹈……
两天之后啊……
那么自己去并州的头衔估计明天就下来了,最晚后天,因为迁都尚书台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动的,所以一些事情能处理掉的,肯定会尽可能的先行办了,迁徙路途中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很方便。
况且自己这个左署中郎,比六百石的官职,虽然说京官外放,一律都有再往上提个一级两级的惯例,但是斐潜自己估计也最多就是到比一千石这个级别……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什么职级的时间,最关键的还是蔡邕蔡老头子哦……
这个老爷子一直不松口,实在是让斐潜头疼。
斐潜城曾经一度想过干脆动用武力,将蔡老头子直接架走……
但是这个风险性还是太高,可操作性太差,主要不好动手的原因一个是理由,一个是结果。
要动用武力,就必然是和蔡邕彻底谈崩了,但是如果斐潜还想在士族这个圈子内混下去,没有一个足够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就冒然向自己的师长挥舞起刀枪,这样的行为和自寻死路何异?
那么蔡邕一直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董卓也权柄滔天,现在说到了长安董卓就会各种花样作死,然后拖累了蔡邕被王允干掉,这种话谁会相信?
况且万一在动手的时候蔡邕老头子想不开,伤到哪里了,这斐潜就成为千夫所指,连混的资格都没有了……
所以,斐潜只能是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讲,一次又一次的劝。
到了现在,坐到了蔡邕面前,斐潜都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了,要说经史上的典故,蔡老头子比自己都熟悉,前几次自己也都有采用了不少,说效果么,多少还是有一些,但是力度却怎么也不足以推动蔡邕的转变。
“丁亥即迁都,师傅可曾听闻?”斐潜说道。
蔡邕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所烦恼的事情,如今最后确定了时间,也就意味着迁都之事已经无法更改了。
这也是为何董卓不召开大型朝会,而是借着函谷关之事搞了一个小型的朝议,直接定下来的原因。
尽可能少一些节外生枝的问题。
丁亥日,刘协等皇室作为第一批的出行的人员,朝中大臣比两千石以上的官员一并随行,身为左中郎将的蔡邕自然也在第一批迁徙的名单之内。
“潜有一事相求……”
蔡邕没等斐潜说完,就出言打断:“子渊休要再劝,吾食汉禄多年,如今安能轻言而弃汉室于不顾?”
斐潜一时之间经不知要如何接话。
虽然蔡邕的态度很坚决,但是作为斐潜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如果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蔡邕一定会静静的先听,然后再用虽然温和但是态度坚决进行拒绝……
而后来,斐潜接着几次劝说的时候,特别是在前几天,在前一次的劝说之后,蔡邕师傅居然转移了话题,不再和斐潜进行正面的否决了……
今天,斐潜自己还没有说话呢,蔡邕就急着打断了,这在其中究竟意味着是什么呢?
“唯。”斐潜低头说道,然后又拱了拱手,“南匈奴时叛时降,扰乱边塞,劫掠汉民,不知师傅可有良策以教?”
见斐潜不是要劝自己临阵脱逃,蔡邕也就放松了些,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斐潜的问题来。
的确,经历7o多年的休养生息,汉武帝开始对一直在边疆扬威耀武的邻居动手了,一打就是倾全国之力,经历了漠南之战、河西之战、漠北之战三次大战,从公元前127年一直打到了公元前87年,将匈奴打的哭爹喊娘,最后是汉武帝驾崩,才暂时停下了对匈奴的征讨……
曾经强横一时的匈奴也不得不哀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随后十余年后,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思想的汉人,又再次进攻匈奴,前73年,前71年两次汇集了大军彻底击垮了匈奴的脊梁……
这种对汉人的恐惧一直维持到了王莽时期,后来因为汉民族内乱,导致匈奴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连续的侵扰北方边境。
不过本身匈奴也因为天气的原因,无法支持大规模的战争,就这样一直像小混混一样时不时的窜到汉境,捞一票就走……
后来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匈奴的统治阶级产生了严重的问题,导致分裂成为南北匈奴,南匈奴南下至河套地区,北匈奴则是在漠北。
而这一直南下名义上附属汉朝的南匈奴,却并不是那么乖乖的小狗,和汉朝关系时好时坏,时叛时降,而汉朝因为要对西凉的羌胡用兵,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能彻底腾出手来收拾着一群不听话的小朋友……
斐潜要去并州的事情,蔡邕也是刚刚听说,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觉得自己的弟子能有一颗报效朝廷,守卫大汉的心,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所以当斐潜问起如何对应南匈奴的时候,蔡邕也在认真的考虑,沉吟了良久才说道:“子渊可知郑子产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