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辩驳不明
两人赶了上去,最后四人一齐来到玄安宗大长老房门前。
大长老居住的院落位于玄安宗中央大殿后面一处僻静的场所,平日里除了偶尔有些事情需要他做决定,不然没有什么人会来打扰大长老。
沈离带沈涣云来见大长老是觉得沈涣云的天赋足以担得起玄安宗圣子的身份,他并不在意沈涣云先前是天剑洲晤歌殿的弟子,只要沈涣云能成圣子,沈家就可以分得更多的资源。
谢亭带许星梦来此也是同样的目的,许星梦拥有连谢家家主都不可置信的天赋,谢家家主认为许星梦肯定能成为玄安宗圣女。
而谢风不亲自带许星梦前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让谢亭和许星梦多加接触,二是让谢亭多在大长老面前刷刷存在感。
安静的院落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两扇木门大度敞开,房间里面安静地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玄安宗大长老像是普通的凡人老者一样安静地坐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他提起一点精神。
首先跨步踏进房间的是沈离,随后是谢亭,最后是沈涣云和许星梦。
玄安宗大长老笑了笑:“少见。”
“晚辈沈离,见过大长老。”
“晚辈谢亭,见过大长老。”
沈涣云和许星梦在前面两人身后悄咪咪地对视一眼:“晚辈沈涣云/唐温白见过前辈。”
玄安宗大长老似乎并不想多费力气,他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坐。”
“谢大长老。”
四人看去,那只有两张空位,意思明显。
沈离和谢亭没有推脱,径直入坐,沈涣云和许星梦只得站在他们两人身后。
大长老先看向沈离:“所为何事?”
沈离站起身,恭敬地回答:“晚辈曾有一子养在玄安宗外,如今他已长大成人,天赋尚可,晚辈想让他留在身边。”
“哦?”
沈离侧身看了沈涣云一眼,让他上前自我介绍。
沈涣云感受到玄安宗大长老的目光已经落在自己身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晚辈沈涣云。”
玄安宗大长老对于沈离的事情还算清楚,沈离之前确实和宗门报备过他有一个孩子养在玄安宗外。
这在玄安宗内不算什么稀奇事,天赋惊人和天资平平的孩子都会被送出玄安宗,这是这些家族惯用的手法。
玄安宗大长老看得仔细:“原来这位就是你流落在外的孩子?倒真有几分相似。”
“是,”
玄安宗大长老的灵识扫过沈涣云,音量拔高几分:“十九岁,元婴初期!”
“是。”沈离心中顿时有了数,看来大长老同样惊叹于沈涣云的天赋,自己的选择没错。
玄安宗大长老有些感慨:“这样看来,他便是我们玄安宗此辈最天才的弟子了。”
对于沈涣云的很多事情他并没有深究,这些事情都需要沈离自证。
谢亭脸色难看,这句话谢风和他说过无数遍,但这句话是出自谢风口中还是出自玄安宗大长老口中,终究不一样。
他甚至将一些教养都忘了,急于证伪:“大长老,此言还需要多加斟酌。”
大长老眼底闪过不耐,他话刚说出口就有人拆台,怎么说怎么过不去,却还是维持长辈的温和:“如何说?”
“这位。”谢亭搬出自己认为的杀手锏:“唐温白姑娘的天赋更在沈涣云之上。”
“看起来这位晚辈还未踏入修仙之途。”
谢亭早有准备,他拿出一块天赋测试石,双手捧着,递给许星梦。
“唐姑娘,可否再测一次?”
谢亭语气中尽是藏不住的得意,许星梦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再接过那测试石。
和谢亭预想的一样,天赋测试石再次散发出耀眼的浅金色光芒。
象征绝世无双的天赋。
大长老颤巍巍从座位上站起身,踉跄几步走到许星梦面前:“这,这是?”
他常年古井无波般的眼睛,此刻就像山崩地裂引得泉水波澜不断。
谢亭傲然地说道:“大长老请看。”
仿佛许星梦天赋的光环此刻全都加冕在他身上。
大长老的反应比谢风等人更加夸张,因为他活过更久的年岁,更加知道此等天赋的可贵。
长生者于他们这种大乘期上不可上的修士来说,犹如苍天当空的太阳,耀眼并且触不可及。
他知道玄安宗所有的秘史,自然知道这种浅金色的光芒更是代表这个姑娘成就长生者的可能大于所有人。
玄安宗大长老抬起头,声音竟有些发颤:“姑娘,可愿拜老夫为师?”
许星梦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或者说她曾经想过却不敢这么夸张地想,一时半会也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沈涣云,沈涣云眼神中也是藏不住的惊讶,玄安宗大长老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不过此刻两人首先要考虑的是要不要答应大长老的要求。
许星梦意识到什么,立刻挪开眼睛欲盖弥彰地将目光平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许星梦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同意:“好。”
但是行拜师之礼她肯定是不想的,要是被许如风或者叶岁华知道了,都得少一层皮。
玄安宗大长老并没有在意这其中的细节,脸上是盖不住的笑。
玄安宗最近正在培养长生者,若是将所有资源倾斜在许星梦身上,几乎可以预见玄安宗的第一位长生者,甚至是天剑洲外的第一位长生者将是自己的弟子。
激动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大长老询问道:“你可有家人?”
许星梦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母亲亡故,父亲……不知所踪,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我夫君了。”
谢亭率先开口:“夫君?”
许星梦闻声看过去,一双眼睛格外真诚语气也是平淡而认真:“嗯,我喜欢他很久了,算是得偿所愿。”
谢亭怔住,好一会儿才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怎么会喜欢他?”
许星梦认真地回答:“我说不明白啊,而且,这种事情似乎并不需要理由。”
沈涣云安静地看着她,脸上似乎看不出情绪。
感情这种事情一向让人纠结不清,辩驳不明。
有时想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有时又是网开一面的往复。
哦,大抵是有时候想起的是对方身上亮洁的点,有时候又恨自己爱他人不及爱自己,大有一种我认为你并没有在我身上留下足够多的爱,而我付出时我自觉亏损。
脑子里想做的是能赚得盆满钵满的生意,感情上又常常忍不住去靠近。
沈涣云觉得这就是自己纠结的点。
如果世界上有一件事非黑即白,那这件事决不能粘连上任何人的情感。
如果相识不到三天,大可以说一句萍水相逢,后会无期。
可是相识三载,又两个年岁。
又恰巧是时间流逝得最沉重也是最慢的学生时期。
沈涣云不能接受她的不告而别,也不愿意主动去问,只想着让过去的人和事都留在过去。
更像是逃避。
他心中似有什么轰然倒塌,也许很多事情愿意去问,大概会有自己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