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得很安详
紫竹剑剑身燃起幽紫色的火焰,不到一会,平元宗宗主的身躯就被烧个干净。
沈涣云在房子里转了几圈,啧啧道:“堂堂二品宗门宗主的房间里面比晤歌殿普通弟子的房间还寒酸,找了半天连个密室暗格什么的都没有。”
看回木桌上的卷轴。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对了,诅咒。
如果那些毒纹是诅咒的外在表现的话,之前自己为男孩解毒时那些毒纹为什么会跟着消失。
难不成是……转移?!!
沈涣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还真是健忘,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不过看平元宗宗主那疯癫样子兴许也问不出来什么。
于是沈涣云拿起卷轴,翻开看去地检查,又将卷轴上的文字读了几遍,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包括卷轴所使用的原料也不过是普通的绢布。
再者自己好歹也是灵寂后期的修为,一个连修行之路都没有踏进去的男孩身上的诅咒对自身应该没有什么影响,但总归膈应。
卷轴的前一段文字讲述的是长生者的历史,后一段的文字则是记载成为长生者的方法。
大致意思如下:
一万三千年前,天剑洲第一宗门天剑宗出现第一位长生者,名为楼北望。
这个消息在各个洲域不胫而走,上至大乘期修士下至凡间国度,无人不知晓楼北望的名号。
有人惧怕,有人敬仰,而所有人都渴望成为楼北望。
一时之间,追求长生的念头犹如传染病般根植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无法剔除。
天剑洲外的五大洲域的修士各种情绪不断糅杂在一起,终于有一天圣仙洲的春秋圣地忍不住了,他们向除了天剑洲外的洲域表明联手覆灭天剑洲,夺取长生机缘的意愿。
且不做丝毫掩饰,天剑洲再强大也还是双拳难四手,他们认定天剑洲一定迫于压力交出长生者的秘密。
没想到天剑洲不但不打算交出长生者的秘密,对于他们联合的动作熟视无睹般不做任何反应。
于是,一万年前,大陆五大洲域联袂杀进天剑洲只为得长生机缘。
位于大陆中心的天剑洲四面楚歌,毫无退路,却死死坚守阵地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肯退缩。
五大洲域紧急制定计划,他们派出一半的大乘期修士遁入天剑洲,兵临无上剑峰。
他们也终于见到了长生者——楼北望。
趁着天剑洲其余大乘期修士在外,几位大乘期修士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杀死了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位长生者。
他们也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在他们准备乘兴而归时,才发现天剑洲的大乘期修士拼死摆脱,赶回无上剑峰。
那群疯子用天剑洲引以为傲的天灵剑诀,将自己和五大洲域的来犯一起埋葬在无上剑峰下。
关于长生者的秘密也一同被埋葬在无上剑峰下。
五大洲域其他人只知晓他们深入天剑洲的顶尖战力悉数死在无上剑峰下。
直到三千年前,无上剑峰下的秘密被人挖掘出来,而秘密就在这份卷轴之上。
承天之运,当顺天之意。
欲成长生,必受天道诅咒。
想要成为长生者就要想尽办法躲过天道诅咒。
卷轴上给出的办法十分简单粗暴,用卷轴上的阵法转接诅咒。
什么野史?沈涣云看完顿时无语。
不过能想出用阵法转移天道诅咒从而瞒天过海接触长生的人真是个天才。
在看到天道诅咒需要通过阵法进行转移后,沈涣云就放心了。
收起卷轴沈涣云推开房门。
刺眼的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听见动静的许星梦和平元宗长老赶忙过来。
“你……你!”
平元宗长老惊得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沈涣云微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平元宗长老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沈涣云又看看许星梦,后者默默挪到沈涣云身旁。
平元宗长老抖着身子向屋子里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余烬。
“宗,宗主他?”平元宗长老双腿一软,扶在门框上:“死了吗?”
“死得很安详。”
“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平元宗长老扑进房间,确认没有人后喜极而泣:“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沈涣云,他怎么了?”
“魔怔人死了,破防了呗。”
一刻钟后,平元宗长老整理情绪走了出来:“你们是玄安宗的人吗?”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说话。
平元宗长老自顾自地说道:“平元宗上下,几乎死绝。”
难怪,这一路上来都没见什么人。
沈涣云问道:“可以,和我们解释解释吗?”
平元宗长老茫然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点头道:“五十年前宗主突破出窍期,平元宗被玄安宗评为二品宗门。”
“可就是十年前,宗主无意间得到一份卷轴,卷轴上面记载有关于长生者的秘密。”
“一开始宗主本身并不相信,那份卷轴便一直蒙尘,直到五年前宗主带领一群天才弟子前往玄安宗参加比试,宗主回来时十位乙等天赋的弟子修为全部被废。”
“我不敢妄加揣测玄安宗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宗主回来一直郁郁寡欢,直到那天我看见他拿出蒙尘的卷轴。”
“从最开始平元宗的长老失踪,到如今整个平元宗上下仅剩下寥寥几人用于维持宗主的正常运转。”
“三年之后,玄安宗的人还会再次来给平元宗进行评测,只不过这一次平元宗怕是连三品宗门都评不上了。”
平元宗长老越说脸色越难看,卷轴出现在平元宗那一刻起,一切都像在既定的轨道上行驶。
沈涣云开口问:“所以,你觉得平元宗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你们宗主的玄安宗之行?”
平元宗长老道:“我怎敢怪罪?整个玄安洲的宗门都不过只是他们豢养的灵宠,杀也好养也好不过都在他们一念之间。”
“就算他们没有理由地屠戮平元宗上下,其他人也只会夸赞他们实力强悍,英明神武,隔岸观火惯了待到火势烧到自己身上那一刻才觉得痛。”
沈涣云一笑:“哦,你方才不还说我们是玄安宗的人吗?”
“有些话憋得太久太难受,太想说了,不管你们是不是玄安宗的人不管你们杀不杀我,只有说了我才会觉得舒坦。”
平元宗长老整个人显得很平静,那种暮年老者即将死去时才会出现的平静。